“臣女有缘得见皇上,自是觉得和皇上似曾相识。”念榕幽幽的说着,“可臣女的心里却始终系着纳亲,并且曾对月发誓,此生此世非纳亲不嫁!”
皇上正待说什么,却见一人从枫林间闪身出来。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巴图鲁。
他冲到皇上身边,颓然跪下,凄苦的说道:“臣参见皇上!”抬起头,望了念榕一眼,随即愤然的说道:“礼部侍郎已经将念榕许配给臣。俩家已经订过亲!可纳亲王爷竟然横刀夺爱!臣祈求皇上能成全臣和念榕的百年之好!纳亲如若再得寸进尺,臣手中的利剑必不饶恕他!”说完,便咬牙格格作响。
“放肆!”皇上愤然道,绣着青龙的黄稠袖子在巴图鲁面前一挥,恍得他心头不由一颤。
巴图鲁顿时便偃旗息鼓,沉默不言,胸脯剧烈起伏,定是满怀愤恨。
“臣子之间本应相互敬爱。你们竟为儿女情长,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这成何体统!”皇上顿时发了雷霆之怒。
巴图鲁察言观色,忍耻说道:“微臣请皇上赎罪!微臣定当竭力痛改!”嘴上虽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百般嫉恨。他本是灵慧之人,岂能看不穿皇上的心思?
“念你们是初犯!暂且饶恕!”皇上瞬间便平息了怒火,随即却又冷笑道:“你去歇息吧!这里的山川美景令人目不暇接,你不妨四处转一转。说不定,会有艳遇!”
巴图鲁心如刀锉,却只能咬牙忍耐,低头谢恩,随即便转身飘然而去。皇上的阴冷目光像是被巴图鲁牵着,随着那匆匆而行的背影不断延长,同时,他心里的嫉恨也随之延续着。
“皇上,此事臣女一概不知。但毕竟是由臣女引起,臣女在此告罪了!”念榕缓缓的说完,便款款的福下身去。心里想着,这巴图鲁简直愚不可及,仗着匹夫之勇,胆敢在皇上面前挑起事端,岂不是自讨没趣?不过就是仰仗着父亲鄂尔敏张扬跋扈罢了!这皇上却也是荒谬绝伦,竟然横刀夺爱,毫无廉耻可言!
皇上却温存的扶起念榕,笑道:“莫要往心里去。那巴图鲁和纳亲太不懂道理,竟然在你面前舞刀弄剑!你可曾受到惊吓?”说完,便近前一步。
念榕却后退一步,急忙道:“谢皇上关怀!臣女还好,未受到惊吓!”心里想着,念榕岂能没有受到惊吓?方才皇上所言,又是和亲,又是手足反目,又是情缘暗示,岂能没有吓到念榕?
“你可否愿意随着朕入宫?”皇上蛊惑的说着,“朕封你为贵人,坐享荣华富贵!”说完,便目光灼灼。
念榕虽早已料到皇上会有如此想法,却万万没想到他竟当众说出。心里满是惊惧,索性顾不得了,便脱口而出:“臣女本是粗鄙浅薄之人,况且已与纳亲私定终身!坊间众人皆知此事!臣女如若入宫,必定会给后宫带来无限口舌是非。此事关系皇上声名,臣女请求皇上三思。臣女还要为生母守灵尽孝,告退了!”说毕,便跪安,站起身,头也不回,匆匆而行,仿佛身后站着一个吸人魂魄的魑魅。
当着奴仆们的面,皇上却丝毫不觉难堪尴尬,反而自言自语道:“后宫佳丽无数,竟没有一人能有如此倔强性格!万花丛中,千姿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