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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混沌紫气,断崖天书

山中无日月,转眼又过了三月,断崖下石壁前,半空中少年身旁的九色光芒缓缓退去。化作丝丝西线,钻入四肢百骸,他的身体也随着光线的减弱慢慢下沉,最终平躺在地,在他四周,各分部着四头巨兽,八只巨大的爪子硕大的像四座小山,楚冰娇小的身体就被困在四八根擎天巨柱包围的牢狱之中。在这牢狱之上,还有一头巨兽在空中翱翔,发出阵阵轻吟。

不知过了多久,楚冰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两下,过一会,嘴巴开始蠕动,然后是鼻子,耳朵。当他缓缓睁开眼皮时,四周一片漆黑,比任何夜晚都要漆黑,四周包围着一堵堵巨墙,很高,跟山一样高的墙,屋顶也仿佛一直在移动,他听到嘶嘶的风声,就像他以前打猎时鸟儿扑哧扑哧飞过的声音,但这个显然更大,他的耳朵被震得有些发麻。

楚冰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感觉十分舒爽。那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右手迅速握拳激起一声巨响,这是气爆!巨大的力量引起空气的爆炸声。他有试了试腿脚,刚一步迈出就撞到了“墙壁”,那里离出发地超过百米!

“我这是怎么了?”楚冰迷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不是跳下断崖了吗?那些畜生没吃了我?而且这力气,难道是在做梦,嘶~~”楚冰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倒抽冷气。

“咦,墙在动?”外面的巨兽一齐将巨脚移开,楚冰觉得墙壁正在迅速离他远去,“啊!我的眼睛!”在极暗与极亮的转换中,人的眼睛是很受伤的,在五兽移开之后,一阵强光钻入楚冰的眼睛,剧烈的刺激直接让他的眼角渗出了鲜血。楚冰蹲下身子,双手捂着眼睛,哀嚎着。

“小子,你醒了?”空中传来阵阵雷鸣,伴随着巨吼传入楚冰的耳朵,这回他的耳朵可受伤了,可以想象一下,当人站在飞机马达前,功率开到最大时的场景,那种声音能震破耳膜,而且这里还是不加消音装置的!就算楚冰刚刚被强化过的身体也无法承受。

于是,楚冰直接在地上打滚了,双目紧闭,双手捂着耳朵,七窍都在流血。

“喂,小子,本大爷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空中的庞然大物缓缓落下,四肢着地,赫然是一只插翅白虎!这些太古先贤创造的巨兽拥有无上智慧,直接说出了现代的语言,一点障碍都没有。

“白虎,你小声点,打扰本鬼睡觉就撕了你!”又一声雷霆巨吼传来,比之前着丝毫不逊。

“我说龟蛋,好些日子没打都淡出鸟来了,要不咱哥俩再练练手?你的乌龟壳也该长好了,这次你要是输了我可要吃蛇肉,你个龟蛋老是耍赖,输了好几次都赖帐,不就条蛇吗?咱俩这关系。”

“小白猫,在叫爷爷龟蛋爷爷跟你翻脸!那时什么蛇?那时俺老鬼的尾巴!你个小白猫不也输了几次,你也没请我吃烤猫翅!”

“龟蛋,你是想打架吗?老子说了不许叫我小白猫!吼~!老子要揍你!”一个跳跃冲到巨龟面前,伸爪就要挠。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回来!”天空降下神雷劈在两只巨兽身上,二兽看架大不成了,只好屁颠屁颠的梛了回来。

“呵呵,这个,凤凰妹妹,这次是这龟蛋要欺负俺,俺是被动反击,这个......”巨兽白虎“害羞”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等着玄武。

“什么?我欺负你个小白猫?你家鬼爷爷好好的睡个觉你个小白猫就要过来挠你家鬼爷爷,这叫欺负你!来,来,来,小白猫,咱们今天重新打过!”

“够了!想打跟我打,看你们两个像个什么样子,都圣极了还胡闹!”空中又一巨兽落地,盘桓在群山之中,绵延万里,那是巨兽青龙!

白虎转过巨大的虎头,对着玄武呲牙裂嘴,玄武也放出尾巴,四目对双眼,激起阵阵电光,然后各自转过头去,哼了一声,各自归位。

突然,地上冒出阵阵地刺,一个老者从地下升起,站在楚冰身前,虚空伸出左手,嘴里念叨着什么。楚冰的双眼缓缓睁开,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着。老者回过头瞥了一眼四兽,然后回过头,坐在楚冰对侧。

“孩子,好些了吗?”老者带着慈祥的笑容问道。

“唔,你是谁?”楚冰看着面前这须发皆白,飘飘若仙的老者问道。

“你认识他们吗?”老者并不接话,指着背后的四大巨兽问道。空谷中狂风阵阵吹过,楚冰转过头望向远方,那是四座山脉,四座有着野兽外形的山脉。前面一个绵延万里,目光不可及,中间的那座就像个浮岛,中间隆起,两侧立着两根巨峰,最前面的这座酷似猛虎,虎口大开,四周不是有狂风席卷。最后还有一座漂浮在空中的飞来峰,遍体通红还泛着火光,傲立虚空君临天下。

“你是说那四座山吗?”楚冰回头看向老者,“我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楚冰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明的神采,包含着愤怒,不甘,痛恨,还有一丝绝望。

“山?”老者听到这个答案有些错愕,“不,不,不,孩子,他们不是山,你再仔细看看。”

四个庞然大物开始高速移动了起来,绕着楚冰不停打转,四周的树木被狂风刮得离地而起,撞在断壁上,又撞在火光上,烧成了飞灰,没有丝毫碎屑掉下。

“看清楚了吗?”老者面带微笑地询问道。可他却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早已怒不可遏,双拳紧握,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巨兽身上,可他毕竟太弱小,巨大的反震将他的拳头震开,打出去的右拳已经面目全非,可他却还没放弃,接着是左手,右脚,左脚!知道最后,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炮弹装了出去,留下一声巨响瘫倒在地。

“嗨,你......”老者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楚冰身前,再一次开始治疗。“你认识他们?”老者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时至正午,太阳变得愈加热辣,山谷中的人和兽却丝毫未觉,少年一次次地冲上去,一次次倒下,老者一次次为他治疗,一次次询问他缘由,可他一次都没有回答,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四兽立在原地不动,看着少年一次次的冲上来,一次次被弹开,不由得为他的执着所感动,也为他的行为深深不解,但他们知道这少年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也就任由他击打,不再动弹。

三天过去了,老者又一次为少年治疗,他们都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这样机械式的动作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一刻,少年终于体力透支沉沉睡去。

“你们四个过来!”老者看着深深睡去仍旧咬牙切齿的少年,回过头面色不善的望向四大巨兽。四兽应声聚集过来,成十字排开,“你们说说,你们做了什么能让他这么恨你们!三天啊,高度受伤加疲劳,就算有治疗,仙兽都要累到,何况他一个才初入先天的人类,而切还是兽源强行提升上去的,他得有多恨你们!”

一开始,四兽只是钦佩少年的执着,这一刻,听了老者的分析他们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执着就能做到了,这后面需要多么强大的动力啊。四兽同时倒吸了口气,山谷中呼啸起狂风,砂石漫天飞舞,要不是老者站在楚冰身旁,连他的身体都会被吸起。

“说,你们这几天做了什么!”看着发愣的四大巨兽,老者喝道。

八只巨眼聚集到了少年身上,四兽努力回忆着这些天的记忆,一会儿左右走动,一会儿闭目沉思,似乎都在犯难,不知何时得罪过这个少年。

“你们想到了没有!朱雀,你说!”在四兽的沉思中,半天又过了,月上枝头,老者终于再度问道。

“恩~~”天空中的巨兽还在沉思,突然收到老者的点名,只好答复,“我确定在他掉下来之前没有见过他。”没见过又何来得罪之说,老者思索了一会儿。“确定没见过?”老者目光扫过之处,四兽纷纷摇头。

“那他怎么......咦?”老者正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影子从身边闪过,再次冲四兽而去,“嗨,孩子,停下吧。”一道光闪过,老者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少年和四兽之间,正好挡住了少年的去路。

“让开!”楚冰不由分说,伸手往老者身上便砸,“我要杀了他们!”

老者左手虚空一伸,将少年的拳头紧紧握住,“孩子,冷静下来,我们聊聊。”老者手中不停发出一种特殊频率,少年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二人慢慢落在地面。

“为什么要拦我!”楚冰怒视老者,呲牙裂嘴的看着老者身后的巨兽。

“你打不过他们的,而且,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老者看着楚冰,平静的问道。

“他们杀了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他们!”楚冰拳头握的紧紧的,仿佛要把一切都捏碎。而远处的四兽则是更摸不着头脑了,仙兽山现世到现在,他们可是一个人都没杀过,怎么就杀了他家人呢?

“你确定是他们?”老者眉头微皱,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又回头看看四兽。少年没理由撒谎,因为挑战巨兽之后让他丧命,没人会拿生命去开玩笑,除非有深仇大恨,而四兽更不可能说谎,相处几千年了,彼此都十分了解,那么事实会是什么呢?

“就是他们!他们杀了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他们,你给我让开!啊~!”少年情绪又开始失控,身上不断爆出黑色气息,拿起拳头就抡,“你们都要死!!!”少年的双眼充满血丝,嘴角开始溢出黑色血液,头发丝丝炸起,全身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从地狱深处走出的魔神,分外狰狞。“啊~!死!都给我去死!!!”

“不好,他入魔了!”看着情形,老者腾身升空,身体迅速膨胀,很快,一只新的巨兽落地了,赫然是一只玉麒麟!“唉,冤孽,冤孽啊,轩辕大帝的怨念到现在还没除清吗?”

玉麒麟的金角开始闪闪发光,形成一束光芒照在楚冰的头部,楚冰脸上闪烁着一丝挣扎,瞬间又被狰狞淹没。“你们四个在看什么,过来帮忙!”玉麒麟见自己无法祥福那怨念,连忙招呼四兽前来,朱雀冠,白虎牙,青龙逆鳞,玄武龟甲各放出一色光芒,分散到少年的四肢,光芒在楚冰体内,有五极流到五脏,最后归入丹田,循环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不停的在楚冰体内冲撞着,侵袭着。眼看着黑气慢慢褪去,五兽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异变突起,少年的心口再次涌出一股黑气。与方才的漆黑如墨不同,这股黑气,黑中带紫,四处电光闪烁。

“这是......”五兽纷纷喜乐口气,“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怎么办?!!!”白虎脾气最爆,忍不住要骂娘了。先天混沌紫气,混沌之气的最上等!这东西如果在一个接近天道的强者手中足以让他以身合道,珍贵无比,这是能让强者疯狂拼命的终极至宝。可此刻它却出现在这里,一个初入先天的小菜鸟身上!

“这不是坑人吗!”青龙也加入了这个阵营,“这东西会撑死他的!”混沌紫气虽好,但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一条小蛇,吞了猛犸巨像,除了撑死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再等五千年吗?!!!”玉麒麟无奈的叹了口气,“五帝啊,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用三十亿人命祭奠仙兽山,把混沌紫气留给这么一个孩子,你们这不是在害死他吗?!!!”

“怎么办老大,他可是五千年来第一个啊,下一个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朱雀看着玉麒麟道。

“我也想救他,可那时混沌紫气!就是我站一下也会丧命的!我怎么救,拿什么救!”玉麒麟咆哮道,“也许当初三皇五帝建这座山的时候就没想过让我们出去,不然他们也不会立下这个规矩又封死这条后路了。嗨,也许,我们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着怎么可以!”脾气最好的玄武也愤怒了,“当年说好的,最多五千年就要让我们自由,现在,我们替他们镇守这座该死的仙兽山已经过了五千多年了,自由呢!!!现在你告诉我最后的钥匙也要飞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五兽围在少年身边,五道光速不停传输着,少年神色痛苦,不断挣扎着,挣扎着,身上布满了血痕,鲜血横流却一无所知。

这画面持续了一个多月,又一个新年即将到来,圆月升到正中,金色的月光洒落到石壁上,闪烁着阵阵金辉。突然,断壁上的蝌蚪文开始蠕动,向中间聚集,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圆球,圆球从石壁上慢慢滑落,金光大盛,在虚空漂浮着,闪烁了一下到了少年头顶。

“咦?!”五兽看着突然出现的圆球,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它?!!!”

圆球慢慢落下,贴到了少年头顶,慢慢流动着,在少年周围形成了一个金茧。五兽的光芒被阻挡在外,山谷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五只巨兽悬浮在虚空中,守护着一只小小的金茧。

金茧周围,无数字符不停闪烁着,形成一个个圈,不断流转,替换,仿佛从未开始,从未停息,少年在金茧中陷入安睡,身上的黑气早已不知所踪,血迹也慢慢敛去,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五兽看着茧中的少年,暗自松了口气,默默为他祈祷着。

月下,朱雀飞上高空,发出一阵轻吟,引来百鸟朝拜,天上被各色飞鸟占据。林中,白虎一声高吼,一呼百应,林中串出各色野兽,排满了整片空谷。湖中,玄武不停击打着水面,一个个水族纷纷冒头,将岸边挤得不留一丝空隙。在更深的水域中,几百条狂龙乱舞着,激起一阵阵巨浪。

“吼~!!!”

巨兽们以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告别,在少年进入茧中的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五千年了,还真有些舍不得,我的孙子们都那么可爱。”玄武神情的看着湖面,温柔似水。

“就你那些鬼孙子,舍不得你就留下好了,反正那些虎崽子我可没什么舍不得的。”白虎一如既往的损着这位老友。

“我们都要离开了,就不能让我怀念一下,你就舍得那些母老虎了?前几天我可听说阿雨有喜了。”玄武一脸坏笑的看着白虎。

“哈哈哈哈......”俩兽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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