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凤安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下午午睡我刚醒,我就让李兴海传召已经等候多时的尚宫局钟尚宫和尚宫局的四房,由于渊弟还没有登基,行哥哥以前的妃嫔也都被我圈禁着,别人管理后宫我也不放心,所以暂时由我管理,今天尚宫局四房是来仪元殿讲解对渊弟登基的各种安排。
“起来吧,不知尚宫局上下对于渊弟登基的事安排好了吗?”我坐在江陵红木镂空六凤椅上,丝毫不受早上顺陈太嫔和南定蕊的影响,恢复温和的笑脸道。
钟尚宫额了额首退避到旁边,让四房在正殿中间在,回答道,“回长公主的话,皇上登基当天,举行完登基礼,依照祖规皇上需要在龙极宫奉华殿宴请各位先帝们的嫔妃还有前朝的各位大臣,四房现在已经准备方案,就让公主先听听四房的准备的方案吧。”
“好。”我微笑着回道。
最先回答的是司膳房的吴司膳,她委首向前一步,答道,“回公主,我们按例司膳房会和专门为皇上服务的御膳房合并,菜品也会按照各宫嫔妃有所不同,更加不同的是这次司膳房会以菊花为题,取其“淡巷浓街香满地,案头九月菊花肥”之意,愿来年五谷丰登,国兴家旺。”
吴司膳说完,司膳房的掌膳就要向我呈上了红色的画版,画板里的食物个个诱人,玲珑剔透,我接过察看后,清浅笑道,“这用菊花所制的食物,光看着就诱人,不错。”
吴司膳难掩喜色退后,司设房的何司设向前一步,平淡道,“司设房会以佛光为题,会在各个设施上加以鳞光粉,到时候奉华殿佛光普耀是极好的照头。”
司设房的掌设将画版给我,我细细观看后,微微一笑道,“何司设用心了,能想出用佛光的这个办法,到时满室佛光,也能让渊弟的帝位更加稳固,很好。”
何司设行点头礼,不温不怒退后,因为行哥哥游江南时,司制房的以前的司制陆楚碧因无意得罪了母后,母后将陆楚碧贬去暴室服行,所以司制房的是由新晋的赵掌制代为讲解,“司制房会以梅花为题,取其……”
赵掌制看见我怒视着她,慢慢的不敢说话,低头不敢看我。
“以梅为题?”我轻笑道,恐怕她现在还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给算计了吧,这样的人不知道怎的居然当上了掌制。我故意挑刺怒道,“以梅为题,赵掌制你是希望皇上登基以后南定国因此而霉运当头?!”
听完我的话尚宫局一行人全都跪了下来,只道,“长公主息怒。”
我继而对钟尚宫冷冷道,“各宫嫔妃的服装竟然不以牡丹、芍药、凤凰为题,却要以梅花为题,钟尚宫是不是司制房缺了陆楚碧就出不了好花样了呢?”
赵掌制不知我会如此说,又因她经验尚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就只能不知所措跪着一言不发。
钟尚宫见之跪着解困道,“赵掌制经验尚浅,对于司制房还不熟悉。这陆楚碧二十一岁就任司制房的司制,天资聪颖,在司制房也奴婢也觉得甚好,只不过前几日陆司制无意得罪了太后,不如长公主看在皇上登基事情紧急的份上将陆楚碧调回来,也好让司制房继续跟进。”
这钟尚宫不愧在宫里几十年,一举就猜中我心中所想,这话也说得全面,我自然顺势说道,“那就将陆楚碧调回来吧,看来司制房的确离不开她,你们都起来吧。”
赵掌制顺着我的话站起来,我看着又对她怒道,“我叫你起来了吗?!”
赵掌制被我的话吓住一下有跪了下去,颤颤微微地。
司珍房的李司珍站起身,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向前回道,“司珍房会以茶花、凤凰为题,但会新加入桂花,桂花斜名贵花,添一个贵气的好意头。”李司珍顿了一顿,有点为难道,“只是奴婢不知道的是司珍房该不该给太后制一套首饰呢?”
我已经接过司珍房掌珍的画板,刚想说话便听到李司珍的这一句,略一沉思,随后才答道,“当然要为一套为母后所制的首饰,这渊弟登基,母后是渊弟的养母,也自当出席。”
“奴婢知道了”李司珍把心提在了嗓子眼答着,随后退后与其她两房并立。
钟尚宫微笑着走到四房中间,亲和对我道,“不知长公主还有何要求呢?”
我抚了抚手上的金玉镯子,准备演一出赏罚分明的戏道,“没有了,这里数何司设最用心,想到用佛光这个法子。渊弟刚刚吩咐御膳房送来一份桂蓉糕,本宫也吃不完,就赏给司设房所有人,已做鼓励吧。”
“谢长公主赏赐。”司设房众宫女答谢道。
我眼看着这司设房的掌设到是喜不自胜,但何司设还是面无表情,分不出喜怒,有时候我也在想一个人到底是要经历什么,才能对什么事都无所谓呢?
莞尔,我又用警示的眼光对她们,“这做错事就要罚,来人把赵平夏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我一说完,就有侍卫将高声求饶的赵平夏拉了出去,看着赵平夏的离去钟尚宫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流露出惊吓的目光,这五十大板下来恐怕命都没有。虽然这狠毒了一点,但是对于一个卖主求荣的人,倒是活该。
我用手捂了捂嘴,做休息状,“退下吧。”
钟尚宫她们对于这种事在后宫见得多了,也就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奴婢告退。”慢慢退了下去。
尚宫局的人一走,我就开始埋头在淮南红木万景牡丹书桌上,批阅从龙极宫送来的朱红色奏折,而这第一本居然就是弹劾我的,我不屑的笑了笑,扔在了地上。
第二本是提的是北鹤国联姻南定国的事,这件事也传得太快,我就上午的时候得知这件事,下午就有奏折送了上来。
忽然我想起了南定蕊,我缓慢将奏折放下,她对我的仇恨太深。这猫总是会偷腥的,我不能随时把这只会偷腥的猫留在我的身边,若是把南定蕊嫁到玄璃国我心里自是有点不乐意,不如将南定蕊嫁到北鹤国,倒是可以解决目前的一桩心事。
“皇上驾到!!”渊弟身边的太监王富撕哑着喉咙,宣示着渊弟的到来,而金黄色的龙袍也显示了渊弟现在的身份。
我连忙从江陵红木镂空六凤椅上站起身,走到正殿中央,看见渊弟到达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姐万不能如此。”渊弟见之连忙扶起我,不悦道,“皇姐这样会折煞渊儿的。”
“你现在是皇上了,本就应该如此阿。”我对着渊弟露出难见的亲切,他虽不是我的亲弟弟,但就凭他能够在我要嫁往玄璃之时,不顾母后强势,让逸辰带我走时,差点也被母后处置,那时我就已经把他当做了亲弟弟一般。
渊弟听后生气说着,“你是我皇姐嘛,怎么能让你向我行礼呢?”
“这是规矩。”我摇了摇头道,融融一笑问:“你怎么想起找皇姐我来了?”
看渊弟马上脸色一红,我也明白是为什么了,打趣他道,“今日一早王道光王丞相就来求见我,说是两国公主要与我国联姻,也对,我们的渊弟也满十七了,长大了,的确该结一门好亲事了呢?”说着我抬起手,笑比着,“听说这两国公主无不花容月貌,姐姐倒是要仔细选这到底是那一个更好呢?可不能亏了我们的渊弟阿。”
“皇姐。”渊弟一听脸色更加红了起来,也扭捏起来。
我“噗哧”一笑,也不准备打趣他了,轻轻一叹道,“渊弟,你现在即将登基,是该有一个人照顾你了,帮你打理你的家了。”
渊弟也说不出什么,还是有点抗拒问:“如果渊儿娶回来不喜欢怎么办?”
不喜欢?我愣住,我实在没有想象渊弟会问这个问题,他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不谙世事的一个孩子,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多愁了呢?
是啊,“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夫妻一辈子要的就是互相喜欢,如果两个人不是真心喜欢对方,就算成为夫妻又能怎么样,终究是不幸福的。
对此,我深有感触对渊弟问:“那你有自己喜欢的女子吗?”
“没有。”渊弟知道说起我的伤心事了,小声道。
“若是有,就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我努力让嘴角含着笑容,对渊弟柔声道。
渊弟一听直直看着我,很久才对我应道,“渊儿有了喜欢的人,一定告诉姐姐。”
我放心的眨了眨眼睛,只当他还不能接受娶妻,劝解他道,“渊弟你已经是皇帝了,就应该知道,你的婚姻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而是要为了南定国整个国家去考虑。”突然我抓住他的手,逼迫他对视着我,“你答应过我和行哥哥的,你一定要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是不是?”
我终于也知道我在不放心什么。我不放心渊弟是否能像我对行哥哥应承的那么好,若是我让南定国一脉在这里断掉,我又有何脸面去见南定国的列祖列宗还有行哥哥。
“是,渊儿答应过,渊儿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好皇帝的。”渊弟不知为什么我会如此激动,忍着疼对我道。
我放下手,释然一笑,“恩,渊弟今晚就留在姐姐这里吃晚饭吧。”
我没有把南定蕊的事告诉渊弟,虽然我恨南定蕊,但是我还没有到拿她的一辈子幸福来换取一时的平安,我为我刚开始的想法感到悲哀,究竟是什么让我变得如此的不折手段,明明自己就经历过,为什么还要别人去经历跟我一样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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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汉《白头呤》卓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