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见蓝吃了一惊,看着如狼似虎的衙役操着长棍扑了上来,急忙问道:“等等!官老爷,你为什么要抓我?”
孟之缘小眼睛一瞪,喝道:“你还问为什么!我问你,你不是说你家里很穷拿不出钱来给你母亲治病吗?那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快快如实招来!”
胡见蓝怵然一惊,这才想明白原来是这银子坏了事,这银子乃是飞花婆婆送给他的,来路倒是正当,可是他却根本解释不清楚。因为飞花婆婆曾再三叮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别人提起她,否则将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么一来,他是有口莫辩,根本说不清这银子的由来。于是,如狼似虎的衙役把他按到在地,手中的水火棍狠狠的落在他身上,只把他打得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嚎不已。
孟之缘见胡见蓝始终不肯开口交代银子的来路,没办法只好命人把他收入大牢,择日再审。
几个衙役像拖死狗一样的把胡见蓝押到衙门大牢,打开其中一间监牢,将他扔了进去,咣当一声锁上大铁门。
胡见蓝顾不得浑身伤痕累累,爬到铁门上大喊道:“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找我娘!娘..”
其中一个衙役走过来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不许再叫唤!什么不好学,学人偷钱,再鬼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胡见蓝闻言大喊道:“大哥,我真没偷钱!我冤枉啊!这钱真的是别人送我的..”
“送你的?哈哈,那别人怎么不送我啊?你要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吧?老实呆着!”那衙役对胡见蓝嗤之以鼻,转身扬长而去。
“来人啊!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胡见蓝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着,直到嗓子都嘶哑了,也没有人理他。
胡见蓝崩溃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来官府报案寻母竟然会让自己身陷囹圄,不但找不到母亲,连自己也被关入大牢,不见天日。想到以后只怕再也见不到母亲,胡见蓝忍不住伤心的大哭起来。
“哭哭哭,你哭丧啊?吵死了!”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喝骂声。
胡见蓝这时才发觉这间牢房里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抬眼看去,原来角落里还有两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光头正坐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一脸的不友善。
胡见蓝吓了一跳,那光头凶狠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窝在门角不敢动,更不敢出声。
他不出声了,可是光头却站了起来,并且朝他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光头大约四十来岁,身形并不是很高大,但身子壮硕,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早已分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见他走了过来,伸出粗短的手掌摸了一把络腮胡子,脸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俯下身子一把抓住胡见蓝的衣襟,冷冷的说道:“小子,你刚刚鬼嚎什么?你这破玩意儿吵醒老子睡午觉了你知道吗?你说你冤枉?我呸!”光头很大声的吐了一口痰,说道:“你出去打听打听,这酷城大牢里哪个不冤枉?你在这里鬼叫有个屁用!”
光头形容粗豪,脸色不善,胡见蓝被他一抓,竟似老鹰爪里的小兔子一样,不敢动弹。
光头见他不敢声辩,于是把他往地上一扔,说道:“小子,听着,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以后在这个地头上,你就得听我的!明白吗?”
胡见蓝惊惧的点了点头,对方体壮如牛,别说自己现在被衙役打得皮开肉绽,就是平时,自己也万万不是这光头的对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呢。
光头见胡见蓝不敢反抗,有点索然无趣的走开了,重新回到角落里躺下。
另外一个则是个老头,鹤发童颜,胡子都白了,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这么大年纪了还被抓进牢房里来。老头由始至终都没吭声,也没动一下,仿佛没看见胡见蓝这个人一样。
胡见蓝慢慢爬到另一边的墙角,蜷缩着身子,牢房里阴暗潮湿,他身上衣衫单薄,冷得有点发抖。
“小子,”光头忽然说道,“你说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我..他们说我偷钱了,其实我没有,那银子真的是别人送我的..”胡见蓝嗫嚅着说道,把他来报案的经过说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光头突然大笑起来,说道:“难怪他们会把你打成这样,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吗?”
胡见蓝说道:“好汉,我说的都是真的。”
光头笑道:“那送你银子的人在哪?改日让他也送点给我花花。”
胡见蓝道:“好汉恕罪,我曾答应过那人,绝对不可以向旁人提起她的行踪,还请好汉见谅则个。”
“是吗?”光头说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个人凭什么平白无故的送你这么多银子?莫不是你有病这世上的人都有病么?”说着,光头又放肆的笑了起来。
胡见蓝有点来气,不过他并不敢表示出不满来,只听他说道:“这银子不是她平白无故送的,那是因为我帮了她的忙,她才酬谢我的。”
“哦?说说看,你帮他做什么了?他给你这么多钱?还有那个人他在哪里?”光头来了兴趣。
胡见蓝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答应过她的,不能再说了。”
“哟呵!你小子还挺讲义气啊?我今天偏要你说!”说着,光头一个弹跳起来,三步两步蹿到胡见蓝身前,一手搭在胡见蓝的左手手腕处,冷声道:“小子,你现在还有说的机会。”
胡见蓝惊慌不已,忙道:“好汉饶命!我真的不能说..啊!”话没说完,胡见蓝只觉得一股阴冷透骨的寒流倏地自左手手腕钻入,登时半边身子都被那股寒流冻得如坠冰窟,几乎连血液都不再流动,“饶命..”胡见蓝只说得出这两个字,全身冷得直哆嗦,牙齿不停的互相撞击着。
光头内力一收,胡见蓝全身一颤,顿时觉得虚脱一般的无力,瘫软在地上。光头冷声道:“怎么样?我这幽泉冥月抓滋味好受吧?早点说出来就不用受这么多皮肉之苦了。”
“不、不行,”胡见蓝想起飞花婆婆受伤严重,自己要是透露了她的行踪,说不定就会被她的仇家找到她,以飞花婆婆现在的情形,只怕是连不入流的江湖混混都打不过。尽管飞花婆婆和他非亲非故的,对他也不怎么和善,但胡见蓝却莫名的觉得飞花婆婆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没有她外表所表露出来的那么冷漠无情,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那破庙之中,可是她受了伤总是走不远,那些仇家要是追了过去,迟早会找到她的。“我不能说。”
“不能说是吧?好,有种!”光头说着,又暗运内劲,一股寒流自他指尖骤然涌出,迅速袭上胡见蓝的左臂。
“啊!”胡见蓝恍如电击一般,全身又冷得如筛糠一样抖动不止。那股寒劲霸道无比,瞬间让他体温迅速下降,犹如身坠冰湖,难受之极。
光头运起内劲,不断催动幽泉冥月抓的寒劲,见胡见蓝已被冻得浑身直抖,于是冷冷的问道:“小子,你说不说?”
胡见蓝额头冷汗直冒,他身上本来就已经被衙役打得伤痕累累,疼痛难忍,再被光头这幽泉冥月抓的寒劲袭遍全身,更是痛苦万分,可是想到飞花婆婆的叮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她的行踪。胡见蓝咬了咬牙,尽管全身疼痛异常,却始终不再出声。
“臭小子,你还不肯说?”光头见他竟然如此倔强,不由得大为恼怒,于是连连催动内劲,不断将幽泉冥月抓的威力催发到极致。“你要是说出来
又过了许久,胡见蓝虽然痛苦难言,但却始终不再开口求饶,因为他知道,就算再怎么求饶,光头也不可能放过他的,何况他现在冷得牙关直打颤,根本开不了口。
光头也累了,而且他也不能真的把胡见蓝给弄死了,要不然上头非饶不了他。光头感到十分气馁,没想到这个胡见蓝竟然这么硬气,经受了这么久的幽泉冥月抓竟然还是不肯低头,他正要收手,忽然,角落里那个一直不曾开口的白胡子老头突然说道:“光头佬,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觉了?”
光头一听,原本凶神恶煞的脸上登时换了一副笑脸,朝老头点了点头,随即内劲一收,松开胡见蓝的手腕。
胡见蓝立马身子一软,委顿在地上,不过人虽然还是疼痛无比,但却轻松了不少。
光头狠狠瞪了胡见蓝一眼,然后走到那老头身前,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
奇怪,这个光头凶神恶煞一般,却对那个白胡子老头言听计从,态度恭敬,那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和这个光头又有什么渊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