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唔......”惊魂未定的秦墨曈刚大喊一声,便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捂住了嘴。那双手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扼死。
“收起你的兔子胆!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啊?”
还没等秦墨曈反应过来,没睁开眼的她就被人拎了起来。那个人的动作果断不给别人留有一丝反抗余地。
她缓缓地打开眼皮,一张清秀美丽的脸便进入了她的眼帘。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呼吸可闻......
“啊,玖儿姐姐你别乱来啊,虽然你很漂亮,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呸!我的性取向绝对正常,所以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完,秦墨曈连忙跳到一边,双手捂胸......
“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日本的高级**告诉我她不卖一样。我说你就不能有点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吗?”白月玖说。
“......即使这东西就跟节操一样,说没就没了。”秦墨曈一边说,一边环视着周围那些奇怪的符号。原来她第一次醒过来时所待的那个房间是白月玖的卧室。
略显突兀的巨大书桌上,一本黄铜制的书格外显眼。墙的四周,由毛蕊花做烛芯的羊油蜡烛都被燃净在了银质的烛台之中。秦墨曈开了一眼身边的白月玖,见她脸色不好,所以认为应该是一夜没睡所导致的。可天知道,白月玖其实是被她气得。
忽然,秦墨曈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秦墨曈明明记得昨天自己在墓地跟幻寐聊天,然后便遇到了那个跟她鬼扯了半天然后把她推下山崖的那个奇怪男人。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这情景转换太快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玖儿姐姐,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秦墨曈一脸谄媚的说,生怕白月玖不理她。
“能不能别叫我姐,你已经过了装嫩的年龄了。”冷冷地一句话,击碎了秦墨曈之后想说的话。
“好吧,玖儿行了吧。”
秦墨曈一向觉得自己说话损,可是现在她才明白,比起白月玖来,她只是说话不够委婉而已。白月玖就是一只活生生的蝎子!如果把她们俩的思维比作电路图的话,那么秦墨曈一定是串联的,一根筋;而白月玖就一定是并联的,纷杂多样。而且白月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短接了她的大脑,导致爆炸,然后升起一朵朵代表胜利的蘑菇云。
“昨天,是幻寐把你扛到我这儿来的。真是,她难得说教人,结果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噢,噢,原来是这样。”又是一件诡异的事!秦墨曈虽然心存疑问,但还是觉得不问比较好。因为她觉得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整理好你的衣服,跟我走。”白月玖抄起身边的刀,起身向门外走去。
“去哪?”
“折腾一晚上你不饿吗。再说,好好闻闻你身上的味儿,就像是一块被扔在男厕所里一个月的臭豆腐,然后又被人放到腌咸鱼的坛子秘制发酵了几百年一样!幸亏你的眼睛已经不冒光了,要不然,碰到家族的人,他们还以为我大早起没事领了个鬼出来遛弯呢!”
白月玖有些嫌弃的看着她,秦墨曈只好在自己身上到处嗅嗅,然后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见白月玖往前走,秦墨曈只好跟着她。
出来后,秦墨曈才发现,白月玖其实有一座巨大的住所。是由大大小小十几房屋组成的,每一个房屋都是一座座独立的房间,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一大片空地上。卧室外,一片绿色的原野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中。风轻轻拂过,卷起阵阵淡淡的香。
向前走了很久,一幢哥特式的二层建筑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推开花纹密布的木门,幽暗之中,光芒斑驳了她的眼。
七彩的玻璃下,一池清澈的温水在它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五颜六色的花瓣飘浮在上面,像是罗马行宫里豪华的浴场。
白月玖将手中的刀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脱衣服。
“啊,太性感了,太性感了。不能直视不能直视。我们要一起洗吗?”秦墨曈一脸娇羞的说。
“废话,不然我有病啊,脱光了给你看?再说了,我不嫌你是次要的,你应该庆幸和你一起洗澡的不是幻寐。要不然她会张牙舞爪的把你推到浴池里,然后用一种咸湿的口吻对你说‘来来来,别怕哦。姐姐帮你洗白白。’”说着,白月玖就跳进了浴池。
“真的?”秦墨曈把衣服脱完,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儿。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要不我把她叫来你试试?”白月玖白了她一眼,“还站那干嘛?都是女的你娇羞个屁啊!再说了,你全身上下就写着四个字‘身材中庸’,有个屁看头儿啊?”
秦墨曈抿了抿嘴,也跳了下去。
“衣服我给你又准备了一套新的,一会换上就可以了。”
毒舌心善大抵说的就是像白月玖这样的人。秦墨曈笑了笑,本想向她答谢。却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烂话。
“怕是穿不成吧,你的衣服对我来说有些地方太大,我怕我到时候还得垫硅胶。”
“不是我的衣服,你不用操心了,你个人所有的事情家族早就调查清楚了。用不用我说一下你的三围是多少啊?”
“不用了......强悍。”秦墨曈这次真的服了。
“这就强悍了?白月族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手里拿着钱用钱砸死人的专管族内经济发展的分部;然后是我们这些管跑腿的执行部,可以跟敌人拿着沙漠之鹰与巨蟒左轮手枪对轰。执行部的女人,即使穿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也能轻轻松松的对付一个摔跤运动员。所以调查你这样的人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容易了。”白月玖说。
“好吧。”一时间,秦墨曈无语了。
“但分部与我们执行部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虽然我们执行部的人要靠分部的那群废柴来养活,但是分部的人实在太让人讨厌。把人的劣根性学的淋漓尽致,宁愿被世俗蒙住了眼。”白月玖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包含着淡淡的怨恨,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之后,她淡定的从身后拿出了一盘东西。
“这是......什么?”
“面包。”白月玖拿起了一片,吃了起来。然后。秦墨曈笑了。
“呦呵,这小兄弟一定是从非洲来的。你瞧这肤色,啧啧,黑的多健康。”说完秦墨曈也吃了起来。
“只不过是用普通的粗面粉做的。”
“可是它有一种不普通的口感。”秦墨曈皱皱眉头,从嘴里吐出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问:“这又是什么?”
“野草籽,大概。”白月玖依旧淡定的吃着。
“你的意思是我一边吃还得一边吐籽?”
“从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像我一样把它们吃掉。”
“......”秦墨曈幽怨的把面包吃光。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家族的族长要过得像一个禁欲苦修僧一样。
沉默了好久,白月玖突然问:“你有没有做过一些很过分但你又从不后悔的事呢?”她拍打着水面,不看秦墨曈。
过分的事情?什么是过分?在秦墨曈的大脑里,过分而不后悔的事就是让别人觉得很傻B但自己却从不后悔的事。就像是一些人活得好好的,却突然向从楼上跳下去尝尝死亡的感觉一样。有人觉得这件事很傻很过分,但当事人却永远不这样想,反而觉得理所应当一样。
但她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白月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她想了半天,但始终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见她不说话,白月玖先开口了:“我只想找个话题而已,因为我十二岁时就做过这么一件事,让‘他’很难堪。”白月玖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人总是有太多的想法,他们迫不及待的表述着自己的观点,并称之为‘思想’,其实这是一种既坑爹又无奈地行为。尤其是那些在家族的周年庆典上神侃的分部成员。我这一生最讨厌那些满身铜臭内心腐烂的家族败类了。”
哦,原来不是找话题啊。秦墨曈终于明白了,其实,白月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人好好吐一吐多年不曾吐过的知心槽而已。
“那天,我趁仆人不注意时把‘他’老婆晚礼服的线拆了一部分,导致她在当众讲话的时候走了光。然后我把从拉斐酒庄订的红酒换成了木桶盛装的陈年红酒。这种酒,不易存放。时间一长就会变酸浑浊,味道寡淡且混有树脂味。我亲眼看着他们在喝酒的时候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紧牙,慢慢地将酒杯中的酒过滤到口中,即使早已厌恶得浑身颤栗。真是虚伪啊,人类......之后我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但我不后悔,因为他们活该被整。”她是整了自己的亲爹和亲爹的亲老婆!白月玖以为秦墨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谁,其实,早在昨天幻寐就把她给出卖了。
不知为何,本来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经白月玖这么一说变得这么压抑,气氛一下就变了。其实秦墨曈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压抑了太多情感罢了。她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所以她要将所有她看不惯的东西都除去,才能弥补心中的空缺。
浴场之中,蒸汽带着淡淡的花香飘散,秦墨曈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白月玖低着头,身上微微一颤。秦墨曈看不见她的表情。
又沉默了一会儿,白月玖喃喃道:“我们已经没有了悲伤的权力。黑暗无边,能与我们相依为命的只有彼此和魔鬼。我们已经不再属于造物主,因为我们自己......创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