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围的景色又变化了。灰黄色的天空,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伫立着一座古铜色的宫殿,像是在告诉人们,以前这里有多么神圣繁华般。但一片的虚无荒凉更显示出这里如今的凄凉。一片奇异的景象,秦墨曈不禁看傻了。
“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能力一点也没减退啊。”幻寐说。
听得这句,白月毅的眼睛被抹上了一丝光彩,得意的说,“那当然。”
夏湛看到这光景,不禁问:“这就是神界?”
白月玖抚摸着身旁残损的雕像说:“意料之中的差劲。”
随后转向了正在发呆的秦墨曈,问:“从醒来就没怎么说话,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秦墨曈深呼吸了一下说:“有啊,可我觉得还是你们慢慢告诉我比较好。”
白月玖皱了皱眉说:“真服了你了。”随后又对白月毅说,“还愣着干嘛,快解释这一切啊。你不是说你是行家的吗?把我们领到这破地方就罢了,干嘛一句话都不说?”
白月毅说:“我说过话啊,我对幻寐说了‘那当然啊’。”
白月玖:“......我在问你为什么不解释这些。神界;魂赋之力;五大君王;坑爹的,未预料到的‘堕落’。还有,你不是一直很想跟她介绍我们这个看似牛逼的家族吗?你现在怎么哑巴了?”
白月毅慢条斯理的说:“我正在组织语言。”
“......”众人都无语了。
秦墨曈心想,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遇到了灵异事件,遭遇了夏湛的人格转化,现在还被一群非正常人类带到了什么神界,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刚掐自己时感到疼了的话,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等了好一阵子,在众人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白月毅终于说话了。他一改之前的说话风格,有深沉的语调说:“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讲这件事了,但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段黑暗的历史啊。我们难道真的就无法改变这一切吗?”
大家都顿了顿,然后只听得幻寐开口大骂道:“别那么悲观了行不行啊,还是有希望的啊。你在那里没完没了的惆怅,就是在浪费我们本就不多的时间!”
白月毅淡淡道:“你们都先回去吧,你们在这里,会打扰到我的。”
幻寐他们都不说话了,然后只见白月毅又召唤了一个法阵,示意让幻寐他们回去。光华一闪,他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本就寂寥的地方,更显荒凉了。
白月毅一边看着眼前的凄凉景象一边问秦墨曈:“经历了这么多对你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为什么你就不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即便是夏湛那样遇事沉着的人,在第一次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也一直向我不停地追问。而你,向来普通的你为什么能这样冷静呢?”
秦墨曈沉默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刚开始时她也很怕,怕到要死,怕那近乎绝望的恐惧会把她瞬间吞噬。但不知为何,在从那噩梦中醒来之后,她忽然觉得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她无法逃避亦无法更改。与其做一个娇滴滴的弱者,不如从现在起就坚强起来。
“既然是连自己都无法更改的事情,为什么要不断地去问他人呢?这个残酷的世界本就有着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啊,我们有何必庸人自扰呢?”说着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白月毅一般眺望远方。
“你果然与其他人不一样啊。”白月毅说,“从你的语调与眼神中我能感觉得到绝望与悲伤,但又有一种感觉。”
秦墨曈问:“什么感觉。”
“就像一头沉睡中的野兽,拥有撕碎一切的力量啊。”白月毅说。
“你相信这一切吗?”
秦墨曈说:“相信。我只是在等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白月毅沉思了一下,然后像是在讲述着故事一般:“事情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像是北欧神话中的诸神的黄昏一般灿烂与残酷。神与叛逆者展开了战役,两败俱伤。最终神界陨灭,除我们白月族外,魔族,精灵族,妖族等族全部归隐。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神界大战那天不是世界的重生之日,而是真正的噩梦来临的日子。反抗神界者的五大首领中,有四个奄奄一息的首领,他们选中了一些魔物甚至人类来作为继承者,然后与幸存的一个首领并称五大灭世君主。他们分别是落日,余晖,残月,永夜,灭世。此后每一千年的那天便是他们互相约定的灭世之时。我们白月一族曾是修仙之族。在神界之战后,我们教授有天赋的人使用纯净的灵魂力量来对抗他们,当然,这都是在其他普通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才做的,我们只为守护人类唯一的净土。但随着世界的不断变化,人们的劣根性也越来越强,可以使用魂赋之力的人也原来越少。目前我知道拥有魂赋之力的人只有我,玖儿,夏湛和阴阳师千家的大小姐。灭世的君主是神界之战中唯一幸存的君主,他不但培养新的继承人,而且利用人的负面力量创造了第六大君主,堕落。堕落只有人的形态,不具备思维,但力量强大,就像是刚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手握核武器的三岁孩子,只有恨意,任何靠近的人都会被杀死。在得知这个事情之后,我们因为可以与之抗衡的人数过少,所以一筹莫展了很长时间。但在几个月前我们发现了你。你是天生的强者,天赋极高。你魂赋之力应该是只存在于书籍之中的御光之力,如果有了你,我们的胜算就会更高。所以我派了夏湛去保护你。但堕落下手更快,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袭击了你,然后......”
“然后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是啊。”
“说完了?”
“嗯,这一切是不是很难理解呢?”
“不。”秦墨曈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忧伤的表情。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白月毅开口了。
“你是能够终止这世间一切黑暗的人,不应该有这种表情啊。”
“不,我是在想,你的口才真好。几句话就让我都听明白了。”
“可我觉得你不像听明白了,总我们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快相信这一切。”
“因为我不是做作的人啊。”秦墨曈笑了笑。“有些人即便相信了,也不会说出来的,因为他们喜欢装无辜,喜欢表现出他们娇弱无力。但我即便无力恐惧也要拽给他们看。谁让我生来微末呢。”秦墨曈说着就哭了,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今后如果真的与他们一起对抗那些强大的敌人时,她将是第一个牺牲的。做一个可悲的炮灰,为世界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不会在任何人的脑海中留下一抹印记。不会有人会在她的墓上献上她最爱的白蔷薇。在她的祭日,天气也会依旧晴朗,世界也会依旧奢华糜烂的喧嚣。无人会记得这样无力渺小的她啊!
就在秦墨曈悲伤的时候。白月毅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
秦墨曈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停止了哭泣,恢复了以往的嚣张,说:“你要死啊!”
白月毅露出了老人特有的和蔼微笑说:“这就对了,年轻人就应该这样。”
秦墨瞳也轻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谁。
“再问你一遍,你相不相信这一切。”
毫不犹豫地回答,“信,就算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你妈,我是为我最痛恨的世界而死的啊。”
白月毅怔了怔,像是看到了记忆之中那个与她一样无力的孩子。迟疑了一会,白月毅说:“既然痛恨这样的世界,既然想改变这一切,那么世间一切的权力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愿不愿意接受?”
“愿意。”秦墨曈无力地弱声回答这个无法拒绝的问题。
“好,那么......”
金黄色的光笼罩了白月毅,神圣的颂词被他诵出:“无上高贵的魂灵赋予你至高无上的力量,以神之名赞颂你的重生。秦墨曈,向我展示你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