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素洁两眼跟桃似的,但已不哭了,听婆婆这么说。也不能再沉默:“白振钧,你今天当着两家老人的面,你说你该不该在外喝了酒回家打媳妇?好,我是外人,那蒙蒙呢?他是你儿子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血脂那么高,医生不让喝酒,可你听了吗?将来你万一有个好歹,蒙蒙怎么办?你说你负不负责任?”不愧是老师,说起话来有纲有目,全在理上。但白振钧也是个在学生时代就隔三差五地要应付类似场面的,早已能得心应手地控制局面,他知道孙素洁现在就是一只过饱的气球,稍有不慎就会爆了,当务之急是她消消气,而消气的最好办法是什么都顺着她。她说自己有五分错,自己就得承认有十分错;她说自己以后不能再喝一杯酒,自己就得保证以后看都不看一眼酒,而且态度得极其诚恳。自己越是表现得温顺,孙素洁就不会还手惩罚自己。
在白振钧出色的表现下,再加上双方老人帮忙说和,一场家庭危机终于化解了。
四
自从发生了那次家庭危机,在弥补心理的驱使下,白振钧尽心尽责地为家庭忙活了一阵子,蒙蒙也从母亲家领了回来,每天自己送接,每顿饭也不再到快餐去买,而是自己按着孙素洁和蒙蒙的口味去做,擦地、洗衣服全包了,饭局能推的就推,盛情难却实在推不掉儿,也以自己血脂高为借口,绝不喝一口酒。
这样一来,不但哄得孙素洁和蒙蒙高兴得不得了,连白振钧自己也觉得充满了无穷的乐趣。
但什么事情长了,新鲜劲儿一过,就觉得没意思了,不是有人连吃饭都觉得厌烦吗?
有乐趣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白振钧渐渐对送孩子接孩子买菜做饭的日子没了兴趣。
终于在一个朋友的酒席上开了戒,虽然没有喝多,但也微薰了。回家的路上白振钧还担心孙素洁会大闹,结果孙素洁只问了一句:“喝酒了!”白振钧理亏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等着暴风雨的来临,出乎白振钧的意料,孙素洁很平淡:“我寻思就能坚持半个月呢!没想到坚持了一个多月!有进步。”白振钧真有点儿受宠若惊,心想不愧是老师,对人的心理拿捏得就是准。
白振钧并没有因了孙素洁的表扬而继续有乐趣的生活,而且又重新回到了从前,蒙蒙又归他奶奶了,孙素洁以校为家,天天在学校吃,白振钧早晨中午在快餐店凑合,晚上基本上又是在酒桌上周旋。
日子又象水一样。
五
这天是星期一,白振钧睡醒时,一看表已经是七点了,再看外边黑乎乎的,知道是阴天,孙素洁早已走了。
白振钧收拾完出门才发现原来下着雨,心想今年是反常,大冬天的竟然还下雨。
白振钧就没骑车,打车到了医院,经过内科主任室门口时,看见屋门大开,赵好荣一副刚忙活完的样子,就问了句:“大早晨的,大主任忙活啥!”赵好荣一边洗手一边应了句:“半夜时姐俩煤气中毒,叫邻居送来的,刚送到高压仓去。”
白振钧到办公室时,早已有个人等在门口,白振钧一看他那东张西望的样,就知道是个病人。
等白振钧给那个病人开了药把他打发走,刚要到各科室去转转,韩书洪来了。
韩书洪是孙素洁的同事,平时都认识,见面就管白振钧叫白姐夫。
白振钧见韩书洪来找自己就一愣,忙问:“你来干啥?”韩书洪说:“白姐夫,找你有点儿事!”“啥事?”白振钧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个文文静静的小伙子也在外面搞乱七八遭的事情?
“今天早晨不是有两个煤气中毒的来这儿吗!那个小子是我学生。”听了这话白振钧才松了口气:“你来看他?”
“他们家非常困难,父亲早没了,好像还花了不少钱,现在主要是靠他姐打工挣点儿钱供他念书,刚才我到病房去了,他姐怕花钱,说啥也不住院,我想让你帮着问问医生,不住院行不行?不行的话,钱看着能不能帮着省省。”
白振钧就立刻说:“我这就跟你去问问。他们在哪个病房?”“301”于是白振钧就带着韩书洪去找赵好荣。
“那个姐姐比他弟弟还重,大小便都失禁了,但是她弟弟在学校入了保险,而她没有,所以死活不住院!”赵好荣向白振钧介绍情况,“不住院会不会留后遗症?”白振钧问。“别说不住院,就是住院了,能不能留后遗症都不好说!”看来两人的情况很严重。白振钧想了想对赵好荣说:“我先去看看,回来再和你商量。”
白振钧跟着韩书洪来到301,里面共有四张床,韩书洪的学生在1号床,吸着氧,手上扎着吊瓶。2号床和3号床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4号床上躺着个20岁左右的姑娘,看来就是那个姐姐了。
看见白振钧跟着韩书洪进来,姐姐和弟弟都挣扎着坐了起来,那个姐姐着急地问:“大夫,我弟弟会不会有事,能不能影响学习,还有半年他就要考大学了!”没等白振钧说什么,弟弟也焦急地问:“大夫,你看我姐是不是得住院?不住是不是不行?”两人虽然声音微弱,但那种为对方考虑的心情却溢于言表。
一种好久没有了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堵在那里东奔西突地不好受,白振钧鼻子一酸,眼里就噙了泪。
六
白振钧跟赵好荣商量的结果是,反正现在住院的人不是很多,那个姐姐就不办理住院手续了,氧跟他弟弟一起吸,打最便宜的药,进高压仓两人算一个人的。
韩书洪把这个决定告诉姐弟俩时,弟弟就哭了,而姐姐却说什么也不干,一个劲儿地央求白振钧:“只要我弟弟没事,我就没有什么事,你们告诉我都打什么药,我自己去药店买,回家我自己也能打,以前感冒我们都是自己打的。现在我感觉挺好的。”白振钧告诉她:“打针是一方面,氧也必须得吸,而且是一天24小时不能断,那个姐姐还在央求,白振钧只好说:”你不住院,你弟弟肯定着急,那样对他的恢复没有好处!听白振钧这么一说,她才不再坚持,一个劲儿地说:“真是太麻烦了你们了。”
韩书洪看姐弟俩的事办妥了,就对白振钧说:“白姐夫,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就帮着照顾照顾吧,学校还有个学生被她爸硬领走了,我得去找回来!”白振钧听孙素洁说过,韩书洪抓班时抓的是普通班,班里的学生绝大多数是农村人,家庭困难的不少,于是就对韩书洪说:“你去忙你的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白振钧看见韩书洪走时把兜里的钱都留给了姐弟俩。
白振钧觉得自己得为姐弟俩做点事情。弟弟床边的柜上只有一箱伊利纯牛奶和一些桔子、香樵,好象是韩书洪给拿来的,别的什么也没有。于是就问那个弟弟:“你们早晨吃饭了吗?”“还没呢!”弟弟回答,那个姐姐赶紧坐起身:“我一会儿出去弄!”白振钧不再说什么,出去了。
白振钧到了院外金凯悦小吃部,给姐弟俩订了15天的饭菜,交了订钱后对老板说:“隔两天饭菜换点儿样,做好给送上去,估摸吃完了,上去给收拾下来,多少钱到时候我一块算,如果他们要交钱,你就说我已经把钱交了。”
这天白振钧非常充实,虽然忙来忙去的,不但一点儿没觉得累,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下班的时候,白振钧又给组弟俩买了点儿水果,两人感动得直说谢谢。
晚上回家,白振钧把这件事讲给孙素洁听,孙素洁夸了句:“这才是正经事!”高兴得白振钧差点儿失眠。
七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白振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组弟俩,等到了301一看,姐姐不在,只剩下弟弟在那儿哭呢。白振钧问:“你姐呢?”“回家了!”“怎么回家了?”“她说太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弟弟的话让白振钧的心一颤一颤的。“你家住哪儿?”但是弟弟就是哭,不说。
白振钧没办法,打电话给韩书洪,韩书洪放下电话就来了。
白振钧骑着摩托带上他一起去找那个姐姐。
刚下过雪,但天响晴响晴的,阳光照在身上,白振钧感到暖烘烘的。
今生,无缘在一起
〖时而浮现旧的伤悲〗
爱,用心爱一次就够了,因为在乎,所以才爱得那么深。每个女孩都祈祷自己能有一段如同童话般的爱情,但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爱了,伤了,怕了。
蓝汐沫,一个花季少女,她也同其他女孩一样有属于自己水晶般梦,但老天却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让她幸福又让她悲伤。她幸福过,却是短暂的;她悲伤过,却是永久的。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那段残损的爱情让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无法轻易抹去。曾经那个叫殷圣薰的是唯一一个让她这么伤悲的男生,从此,沫发誓,想一个人静静,安心地过好高中这3年,不再把感情轻易付出给任何人。
现在的薰很幸福,沫还是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薰彻底地变了,那些旧的伤悲,和薰短暂的幸福画面,时而浮现在她的脑海。
回忆如同沙漏,一边是幸福,一边是悲伤。沫一次一次流下了熟悉的泪,就算他曾经那么伤害她,但在她心里,永远只爱薰一个人。
没有薰的日子正一天一天逝去,沫慢慢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天空还是那么蓝,空气中弥漫着夏季的味道。
近来,有一个特别的目光一直关注着沫,但沫的心里只有薰,没有丝毫在意其他人。
〖突如其来的朋友〗
“你是蓝汐沫吧?”
“摁!你是?”
“我叫冷亦辰,这么久的同班,不知道有没有在意我,呵呵。”
“有什么事吗?”
“我们觉得你很特别,能和你做朋友吗?”
“特别?是吗?呵呵。”
沫在同学们的眼里,一直都是个不爱讲话的文静女孩,虽然在朋友面前表现自己很快乐,其实默默伪装着太多的伤悲。冷亦辰,成绩很好,人也不错,沫没想到他们会成为朋友,也没有多想其他的。
从那天起,他们每天都发信息,谈心,成为了很好的知己。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辰关注着沫,默默打听关于沫的一切,有时将以前的事告诉沫,想得到她的安慰,他感觉沫真的很好,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辰知道,在沫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薰,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决定向沫告白。
因为羞涩的辰不敢当面向沫告白,只好偷偷把情书放到沫的书里,悄悄离开。沫来到教室,翻阅着书,突然一张纸条随风落了出来,虽然不确定是谁的,顿时,她恍然大悟。
沫,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你有种莫名的感觉,发现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甚至有了些爱的元素……夜晚的星星是我凝视你的眼睛,注视你,关心你……在现在我的脑海里想的都是你,我真的很在乎你……以前我以为我也许只爱她,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那种人难过,真的不值得,彻底忘记他吧,我会好好对你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的,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能给我次机会吗?和我交往好不好。放心吧,我跟殷圣薰不一样,希望你能相信我,给他了次机会就能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很害怕你会离开,你知道吗,你离开一会儿我就会很想你,有时却很心痛……沫,无论怎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深深地爱着你,永远只爱你一个……
〖情书,送给最深爱的人〗
这封长长的情书,蕴含着辰深深的情意,送给他最爱的沫。但沫还是拒绝了他,她知道自己不能违心。她远远望去,辰已经是满脸泪光,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
“辰,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好,对我比他好太多,但我……真的累了,不敢爱了。”
“沫……我明白了,走自己的路,很好,心存梦想,机会就会笼罩着你;心存希望,幸福就会降临与你。愿你能幸福……”
沫凝视着这夏季的夜晚,闭上双眼聆听着心灵的声音,沫品味今晚的那晶莹剔透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为辰留下了泪,辰感动了她,她有种冲动想答应辰,但更多的害怕使她打消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沫以为辰应该放弃了吧,她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太对不起辰,对他不公平,但为了他好,只好伤害他了。
辰并没有因为沫的拒绝而放弃,又一次告白,失败,告白,失败……
失败并没有让辰死心,仍然在沫身边默默地帮助她,有时会和沫聊聊天,有时和沫打电话,就会感觉很满足。看到沫没吃午饭就会给她买东西,默默地关心着她。他知道唯一能打动她的只有执着和真心,相信总有一天沫会答应他的。
那天夜里,辰想了一夜,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要不要一直这么爱着沫,他很舍不得离开那个可爱的沫。
“沫,我累了……”
“辰,累了就休息吧。”
“我昨天想了一夜,我想通了,走自己的路。”
“摁,很好,辰,加油!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吧。”
“摁,谢谢沫。”
辰的话,沫感觉突然有种失落,一个一直以来这么关心爱她的人离开了,有些不习惯。
“沫,我好想你,想得你睡不着……”
“辰,都2点了,怎么还不睡呢?怎么了?”
“没,你呢?”
“辰,你不是说想通了吗?”
“是想通了的,我觉得这样很值得,我会永远爱你的,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辰,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不好,沫,早点睡吧,我在窗前默默仰望你。”看着辰对自己这么好,沫就越感到很自责,觉得自己很过分。原以为辰彻底想通了,不再爱沫了,没想到她误解了他的意思,她试着明白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