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午放学铃声响过,姚小船随着蜂拥的人群,机械地走出教室。当他完全走出校门后,浑身不由感到一阵轻松,好像又脱离虎口的感觉。在放学的路上,许多中学生是成群结队,打打闹闹地往回走,并且讨论今天身边发生的大事小事,一般都不怎么与学习有关。
小船则不同,孑然一人,低着头,脚步匆匆往家赶。待他看到家中大门大开,并看见母亲的身影,心中不由嘀咕道,妈妈今天下班这么早。妈妈柳梅在服装厂上班,服装厂几乎每晚都要加班,今天晚上却没有按惯例加班,这是稀少巴巴的。
晚餐时,一家三口能聚在一起,对这个一个小家庭来说是难得的,难得享受团聚之乐。因为晚上没有加班,柳梅今天稍微空闲,晚上的菜也就比平多烧了几个,显得较为丰富。大庆贪一杯酒,看菜不错,就拿出酒瓶,喝了二三两小酒。
这里的家,其实是临时的家,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家还远在马兰村。为了儿子读书,大庆夫妇特意狠了狠心,来到花山镇效区租了这座房子,一年房租三千元。一年三千元,这在大城市是难以找到如此便宜的房租,一般一月房租都有三千,可在花山小镇,已算不便宜了。
它是一座经过十余年风雨洗礼的旧平房,与老家房子相似。红砖绿瓦,面南背北。堂屋居中,两侧卧室,也是中国南方常见的那类的老式房子。
到了花山镇后,大庆把乡下的田租给了种粮大户。再说现在单家独户小打小敲,种小块田地,也赚不到什么钱,甚至亏本。村里大部分人家把田地出租给种田大户,或种上经济树木,有的人家干脆任田抛荒不管,自己从事其它工作或到外面打工谋生。
没有田地可种的大庆在花山镇一家机械厂上班,具体从事铸造工作,铸造工真正是靠卖苦力吃饭的。目前大庆对家庭经济还算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儿子小船的学习成绩,他心里忌讳甚至怕将来儿子像自己,活得有些窝囊有些憋气。
大庆出生于一九六四年,时值中国如火如荼工业学大庆,所以父母给他起名大庆。在上个世纪的中国,小孩子取名多爱紧贴时政,一般会打上深深的历史烙印。取名援朝的小孩,一般可能出生在一九五零年至一九五三年,期间中国人民正同仇敌忾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打击美帝国主义。
姚大庆个子虽不高,可身体结实如牛,一看就是个壮汉子,在村里也算个种田的好手。姚大庆四肢发达力气过人,可头脑却不与之配套发达,因为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又口笨不善于交际。
在那个时代,在马兰村,孩子没上过学堂是普遍现象。姚大庆不识字,在当时倒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他的毛病主要木讷话少,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是个榆木疙瘩,整日只知道埋头做事。
不少人背后议论纷纷,说大庆整天沉默寡言,少与人交往,是不是头脑有点毛病?一个人小伙子可以丑点穷点,但是绝对忌讳让人说傻说呆,说头脑有毛病,那就是大问题。(2014年6月23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