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被裴缜提着一路飞跑,凌风哇哇的大叫:“哇。。要碰到树了”“啊、、、要掉下去了”“啊、、、、、、”裴缜看了他一眼道:“你在叫一声我就松手了”凌风连忙禁了声。跑了不知有多久。终于在一处山坡上停下来了。裴缜将凌风放到地上道:“你快走吧,这里不安全”说完将背上的东西慢慢的放下来,凌风看时吓了一大跳,正是下午被斩首的人;岑寰!凌风大叫一声:“哇、、、死人啊!”裴缜回头冷眼看了他一下,凌风连忙禁了声,尴尬的笑笑道:“对不起,我开始没有看见”裴缜道:“你怎么还不走?”凌风道:“我不是这里的人”裴缜手上燃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听到这话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中州人?”凌风点点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裴缜将手掌贴向岑寰的胸膛,瞬间那具躯体就燃起了幽蓝色的火苗,无声无息的燃烧着,不到片刻岑寰的躯体化为蓝色的尘埃,被风一吹便四处飞散了。裴缜看着那些尘埃闭了闭眼,目光深沉如海。待那些蓝色的尘埃湮灭在风中消散的一干二净,半天裴缜道:“跟着我很危险,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了”说着提了剑头也不回的走了,凌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泄下气来,他抬头看着天握拳大叫了一声,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里“刷”得动了一下,凌风吓的往后一翻,没站稳扑的滚了过去,凌风疼得呲牙咧嘴的抬头一看时,却是一只山鸟。凌风松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天空发呆。他真的被这里的情况搞晕了,回想起在桃溪村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这样,他疑心自己还在课堂上睡大觉。他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唔、、、痛死了”凌风揉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苍天。“小子,原来你在这,叫我一阵好找”凌风吓了一跳,四下看时,人毛的没一个。凌风心里一惊:该不是遇到鬼了吧?那人道:“别找了,在树上呢”凌风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大树上一个大约二十一二摸样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挂在树上,一脸玩味的笑道:“干嘛跟自己那么过不去?”凌风道:“你、、、你是谁?”那人道:“我叫飞李,你叫凌风是吧?”“非礼?”凌风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词。飞李大叫道:“是飞李不是非礼”凌风道:“不是一样的么?你怎么叫这种名字?”飞李气了个倒仰大叫道:“是飞翔的飞,桃李的李。不是那个非礼”凌风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把这词拼了出来,看着飞李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谁给你起的这名啊?太缺德了吧,哈哈啊哈啊哈哈,妈呀,笑死我了”飞李恨恨的看着他咬牙道:“你在笑一个试试”凌风一看连忙闭了嘴,擦了擦眼角飚出来的泪水,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飞李。飞李看的鬼火冲天道:“小子,嘴倒是挺厉害的,快跟我回去,看你回去后还能不能这么利索”凌风吓的一抖道:“你、、你要抓我去哪儿”飞李坏笑道:“当然是云中楼咯,你偷偷跑出来,我们老大可是很生气很生气的哟”凌风大叫一声:“不要啊,我不要回去啊”话未说完就被飞李一把提起来。飞李道:“嘿嘿,别挣扎了。跟我乖乖的回去,好儿多者呢”凌风跟泥鳅似的乱跳道:“我才不去那个鬼云中楼,你放开我,放开我”飞李笑道:“小子,这可由不得你了,走咯”说着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里。
云中楼,岷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戒备森严的街道,来来回回的全是万秋国的士兵。西月走上来道:“大人,他们来了”岷远点点头,西月退了出去,过了会儿领了几个黑衣人来到门口,为首的黑衣人进去了,剩下的几个跟西月和紫双守在门口。那人进去后走到窗边,看着下面道:“别来无恙,国师大人”岷远偏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七殿下别来无恙”岑随道:“一别十载,国师大人竟是一点没变”岷远道:“七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掌权者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哪里比得上七殿下闲云野鹤,潇洒自在。怎么样?我听说你这几年游历天下,中州都去了,收获不小吧?”岑随道:“哪里,岑随不才,登不了大雅之堂,只能与江湖野民为伍,为这个父皇恨不得将我打死才好”岷远道:“七殿下说笑了,殿下胸怀天下,心有大志,非常人可理解,沙丘战役殿下身在中州却对前方战况了如指掌,大败琅徰亲率的二十万玄甲军团,如此智谋放眼天下只怕也只有殿下一人了。”岷远转身看着岑随,却见他看着城楼的方向,脸藏在一片阴影里。半天只听到:“大人就不要在取笑岑随了,凉国已破,那么七殿下也就不存在了”顿了顿又道:“我想知道祁国为什么会帮我们”岷远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当今天下东至卡亚塔玛大漠,西至从极之渊,北至大荒海,短短七年俱殒在琰痕的玄甲军团的铁蹄之下,你觉得他会放过西荒大陆上最富裕的最后的一块土地?”岑随看着远方的苍茫夜色道:“那我们又凭什么要相信你们?”岷远道:“你们别无选择,万秋国大批的军团很快就会驻扎这里,你觉得你们那十万军队能在琅徰的眼底下生存下来?”岑随转过头来看着岷远的眼睛,目光雪亮如电,岷远毫不退缩的看着他,良久,岑随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岷远道:“祁凉本是一家,如今凉国有难,祁国理应如此,何来多谢之辞。”岑随看着城楼的方向修长的手指扣住窗棂,指节骨泛出青白色来眼光里杀机毕现。岷远看着岑随心下一惊: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岷远道:“你父皇不在那里,刚才被人劫走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好生葬了”岑随豁然道:“谁?”岷远道:“说起这人,还是你的故人,应该快到了,等一下你见了就知道了”说着只见西月进来道:“大人,他来了”岷远点点头。西月退出去,过了会门口进来了一人,来人站在门口,屋内只有微弱的月光。窗口站了两个人,一人一身青衣黑纱,另外的一人一身夜行衣。裴缜一脚踏进屋里,走过一道道光影,岑随转过身,看着那个自光影深处里走出来的人。裴缜看着那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俊眉修长,目含春水,冷眼藏清意,笑颜意无穷。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渺渺众生一仙人。裴缜瞳孔猛缩,半天抱剑单膝跪下道:“末将裴缜参见七殿下”岑随看着裴缜皱眉道:“你是裴缜?”“正是末将”岑随看了他半天将他扶起来道:“裴将军快请起,多年不见,将军可还好”裴缜冷笑一声道:“好,好的很”岑随默然。裴缜转身看着岷远道:“国师大人”岷远道:“将军好剑法呀”裴缜从从窗子里望去正好看到城楼下,想来刚才与琅徰打斗的那一幕被他看见了。裴缜道:“剑法在好有什么用,留不住想要的,终究只是一块废铁罢了”岷远笑了笑道:“不知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裴缜看了岑随一眼道:“琰痕杀我将士,屠我子民,裴缜有生之年必杀之而后快”岷远道:“将军胸怀天下,以天下黎明百姓为重,不愧是天下第一侠剑”说着看着岑随道:“你呢,七殿下?”岑随走到窗边道:“当今天下,四海俱已殒在琰痕的铁蹄之下,光凭我们两国之力无异于螳臂当车,既然琰痕要征服这天下,那么就以天下来对付他,琰痕征战四海,所到之处,白骨遍荒野,或稍有抵抗动辄便是屠城,如此君王,只能算天降大劫而已,真正的君王,应当是仁爱天下,恩贯四海,如此世人方能伏拜,进而爱戴。如此方才是天下真正的王”岷远扶掌笑道:“好一个仁爱天下,恩贯四海。不愧是当世俊杰,殿下刚才说要以天下的力量来对付琰痕,不知怎么个对付法?”岑随一笑道:“卡亚塔玛大漠里的三大部落,号称是西荒大陆上最骁勇善战的名族,能在那里生存下来的种族,无一不是勇悍铁血的种族,琰痕在那里受到的抵抗也是最强的,所以那里所受到打击也是最强的,我听闻,三大部落被屠的一干二净,只有小股联盟军逃了出来,如今被琰痕四处追杀。”“哦?那你的意思?”岑随道:“聚流成海,万木成林”岷远点点头岑随又道:“不只是卡亚塔玛联盟军,据我所知南部蛮族也是蠢蠢欲动,还有被琰痕所灭的风、燧、靖、旭、凉,我想祁国也应该算在里面吧?你说呢?国师大人?”岷远笑道:“祁国愿身先士卒”岑随道:“如此那就太好了”岷远道:“殿下处处妙算,只是眼下殿下却正有一件难处,不知殿下可想好了么?”岑随道:“想到是想好了,只是这事,可就要看你们祁国了”岷远道:“愿闻其详”岑随道:“我父皇为了日后的复国,不惜以亡国作为代价来保存实力,现在我有十万大军却无处安身,大人可是指的这件事?”岷远笑道:“正是”岑随道:“祁国与凉国的交界处,有绵延群山,一望无垠。且地势险要,素有天堑之称。且又是这大陆上最后一块没有沦陷的土地,乃是最好的一处藏身之地了”岷远转身看着远处的天际笑道:“岑随真是天下少有的聪明俊才”岑随笑道:“怎么样,国师大人,岑随这考验算是通过了吧?”岷远道:“殿下智谋鬼神莫测,谈何考验之说,不过是想听听殿下对这天下大势的看法而已”顿了顿又道:“我临走时,太子殿下曾吩咐,不论你们有何要求,我皆可权宜行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祁国自当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们,诚如殿下所言,那交界处确实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这里很快就会有大批的军队来驻扎这里,你们还是快些撤为好以免夜长梦多。”岑随一恭手道:“如此,那就多谢了”岷远点点头。岑随又道:“久闻祁国皇帝陛下圣体抱恙,不知现在可还安好?”岷远道:“无妨,陛下只因操劳过度,偶染风寒,休息休息就好了,一切有太子殿下辅助监国,殿下大可放心”岑随道:“如此,那可就要辛苦太子殿下了”岷远笑道:“无妨”
二人正说间只听外间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你能不能轻点啊?很痛的”另一个人道:“小子,你嘴那么厉害,怎么就经不起一摔呢?”凌风揉着屁股爬起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皮糙肉厚的?”飞李嘿了一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皮糙肉厚了?”凌风道:“左眼加右眼”飞李闻言就上去一把提住凌风道:“你在说一句试试”凌风被他提了一路,还没喘口气又被他提了起来,泥鳅似的乱跳道:“你放手,在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啊”飞李笑道:“叫呀,叫呀,你叫一个给我听听”凌风正准备大叫只听见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闹够了没有?”他二人寻声望去只见西月那张万年冰山脸冷冷的看着他们,周围还有几个黑衣人,紫双站在西月旁边捂嘴偷笑,旁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一个白衣男子,孤傲不羁,一个红衣女子,媚态横生,一个中年男子沉稳大气。飞李看的瞪眼,半天尴尬的笑笑道:“大家都在呀,呵呵,”说着一把揽过凌风的脖子道:“呵呵,我跟我小弟闹着玩的,是吧,小弟?”凌风被他勒着脖子挤鼻子弄眼道:“是啊,有你这个小弟我感到很高兴”
屋内岷远听到外间的打闹后微微一笑,看着裴缜道:“裴将军,听闻你的师门正在那交界处?”裴缜道:“是”岷远道:“我有一个私人的不情之请,还望将军务必答应”裴缜道:“大人但说无妨”岷远道:“我有一故人之子,乃是中州人士,因父母双亡无人抚养,前几天我让人给接了过来。跟着我实在多有不便,久闻裴将军的师门乃是少有的修生养性,清心寡欲的圣地。不知将军可否为我这故人之子引荐引荐。裴缜道:“引荐不敢当,国师的要求在下粉身碎骨也会办到”岑随笑道:“如此,那就多谢将军了。”
凌风正在跟飞李打闹间。凌风道:“哎呀,这么黑,你们为什么不点灯呢?”飞李照他脑袋上一个爆栗打得凌风哇的一声,飞李道:“千机城早就戒严了,你点灯是想给人家当活靶子啊?”凌风吐了吐舌头,趁他不注意一个旋风腿扫过去,被飞李一把逮住提了起来。凌风偷袭不成反被捉,哇哇的乱叫。飞李坏笑道:“嘿嘿。小子可以嘛,还学会偷袭了”凌风大叫道:“这不算,你大人欺负小孩,哎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二人正闹的不可开交。凌风被飞李到着提起来,忽然看见门内出来了三个人,正疑惑间,忽然飞李手一松叫了声:“大人”岷远点点头看着凌风,凌风摔了个四脚朝天。半天方才爬了起来,揉着摔的面瘫的脸道:“哇靠,你有没有搞错,那么高的地方你说松手就松手,你赔我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正说间只听身后传来一身:“凌风”凌风瞬间就被这声音冻了个激灵。慢慢的转过头去看道是岷远,吓的一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岷远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在凌风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凌风的脸瞬间就白了。岷远说完抬手整理了一下凌风的衣襟笑道:“下次不许再这么调皮了,知道了么?”凌风小脸煞白僵硬的点点头。岷远站起来道:“你不是整天闹着想学武艺么,我给你找了个地方,这位是裴将军,一会儿你就跟着他,他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凌风向岷远身后看去却是刚才那位大叔,凌风心下一喜乐道:“嗨,大叔,没想到你也在啊,真巧”裴缜点点头道:“真巧”岷远又向岑随道:“这位是凉国的七殿下,以后你们要经常相处的,见过殿下”凌风向岑随看去,却见岑随挑着一双桃花眼一脸盈盈笑意得看着他,凌风顿时就被岑随这双眼睛忽悠的进去,抬手向岑随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岑随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道:“你好”凌风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岷远道:“喂,、、、、”话未说出口岷远道:“临行前,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屋里走去,凌风在他身后一脸苦大仇深的跟了进去。岑随看着凌风的背影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出来了,凌风低头垮肩的跟在后面。岷远道:“此去路远,我不能跟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自己就要小心了,方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凌风哀声道:“记住了”岷远看着裴缜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裴缜点点头。岑随转身看着岷远道:“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岷远道:“此去山高路远,殿下要小心了”岑随点点头道:“我们走吧”说着转身带着几个黑衣人离开了。裴缜看着凌风道:“我们走吧”凌风看了岷远一眼,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在裴缜屁股后面走了。相比而言,裴缜救过他的命,感觉上更亲切一些。至于那个什么国师大人,算了吧,从来他就没有搞清楚他要干什么。先是莫名奇妙的把他抓来,然后又非逼着他要打败他,现在又逼着他去学什么劳什子武艺,有没有搞错,他祖上八代都是学武的。好不容易他有这志气要给他老爹考个状元回来,他记得他当时一脸雄心壮志的给他老爹说要读书的时候,他老爹那一脸激动啊!就差当场没晕过去了,虽然他的初衷其实是看见读书不累,整天就坐在那里,拿一卷书摇头晃脑的,他老爹不用逼他扎马步,也不逼他练剑法。但起码思想是上进的嘛,现在他老爹要是知道他又要跟人家学武艺去,非跟人拼老命不可。凌风打了个激灵,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飞李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凌风做了个鬼脸,看见紫双向他微笑,凌风向她招了招手,紫双也向他挥挥手。凌风转过身去,走向一片白茫茫的未来。
岷远看着凌风渐行渐远,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随即转过身道:“黑令还没有回来?”西月道:“还没有”岷远像城中心看了看,道:“云沧,你去看看”那白衣男子应了一声,纵身一跃,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岷远道:“大家就地休息一下,天亮就走”众人恭身应了。岷远转身看着远方,嘴角勾出一抹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