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国各地挑选入宫的美女数以千计,皇帝无法一一见面,首先由画工毛延寿各画肖像一幅呈奉御览。
出身富贵人家,或京城有亲友支援的,莫不运用各种管道贿赂画工,惟独王昭君家境寒愫,更自恃美冠群芳,既无力贿赂,也不屑于欺瞒天子。
这就使得毛延寿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便在王昭君在面颊之上点了一颗硕大的黑痣。
等到汉元帝看到王昭君的画像时,一时惊若天人,立时便想召见昭君,而此时的毛延寿便以画像上,昭君的这颗黑痣来说事了。
他买通了宫中的命师,命师便说昭君这颗痣乃乱国之痣呀,若娶了此女便要亡国亡族地。汉元帝好不容易在激烈的竞争之中做上了皇帝的宝座,再加上他是新帝,所以便痛哭了一场之后,便放弃了王昭君,因此,五年过去了,她仍是个待诏的宫女身份。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与现在读一个大学本科的时间还要长一点。王昭君除了担负一些宫中的轻便工作之外,有太多的余暇来读书写字,唱歌跳舞,研习音律与绘画,不断充实自己,磨练自己。
然而午夜梦回,不免倍感凄清与孤寂,花样的年华一寸一寸地消逝,不知究竟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又如何上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又是落叶迷径,秋虫哀鸣的深秋季节,冷雨敲窗,孤灯寒衾最易惹得美女伤感啊。想起家乡的江水,更想起一家五日欢乐团聚的时光,愁思如麻。
于是昭君便信手拿过琵琶,边弹边哼,唱不尽的是乡愁:一更天,最心伤,爹娘爱我如珍宝,在家和乐世难寻;如今样样有,珍珠绮罗新,羊羔美酒享不尽,忆起家园泪满襟。
二更里,细思量,忍抛亲思三千里,爹娘年迈靠何人?宫中无音讯,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进京见朝廷。
三更里,夜半天。黄昏月夜苦忧煎,帐底孤单不成眠;相思情无已,薄命断姻缘,春夏秋冬人虚度,痴心一片亦堪怜。
四更里,苦难当,凄凄惨惨泪汪汪,妾身命苦人断肠;可恨毛延寿,画笔欺君王,未蒙召幸作凤凰,冷落宫中受凄凉。
五更里,梦难成,深宫内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虚抛掷,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亲,命里如此可奈何,自叹人生皆有定。
这就是有名的《五更哀怨曲》了。满腔幽怨,无限感伤,混合着浓重的乡愁与一丝丝的憧憬。
王昭君无声无息地打发着漫漫的长夜和日复一日的白昼,意志消沉,“自叹人生皆有定。”然而,事实上命运总是在‘有定’之中包含着‘无定’。
汉元帝竟宁元年,南匈奴单于呼韩邪起兵犯边,这匈奴真是太猛了,一路打了过来,势如破竹,大汉凶险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昭君的命运无意间起了突破性的变化。
此时元帝有点蒙圈了,打又打不过人家,但是大好的江山又不好就这样葬送掉,于是他便一次又一次地开会商讨这退后之策呀!
而此时的画师毛老大又出来了,其实他也念念不忘昭君之美呀,因此,得不到就毁了她吧。于是毛老大就献上了和亲退敌之策。
当依着毛老大这策把昭君送到两军阵前的时候,昭君露出她那绝世之姿容的时候,韩邪单于蒙了,两军战场之上的将士们蒙了,连天上飞过的大雁都蒙了。
人蒙了起码还能站在地上,可是大雁他娘地一蒙,那可就是:“满天落雁纷纷下,只因绝色悍金乌”哇。
韩邪单于退兵了,不仅退后,还他娘地投降了,这可罢宇内的雄师,被一个女人击倒了,而且亡了国了,要年年进项岁岁称臣地。
这个决定看似荒唐了一点,可是韩邪的大军都干了,因此,他们的雄心壮志都被昭君的美色给夺去了,美可夺人志呀!威力无穷!
中原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塞外犹是寒风凛冽的季节,真个是:“马后桃花马前雪,教人如何不回头!”哇。
王昭君终于在漫漫长路中病倒了,只得暂时停止前进,养病期间,她想起了父母兄弟,于是挑灯披衣,濡泪和墨。
出了雁门关,匈奴大队骑士、毡车、胡姬前来迎接,抵达王庭之日,但见平沙雁落,黄尘滚滚,牛羊遍地,无边青草。
一座座帐篷中,张灯结彩,欢腾达旦,呼韩邪单于封昭君为宁胡阏氏(就是安服了胡地的皇后),百般迁就,以博取她的欢心。
然而胡笳悲鸣,骏马奔驰,饮腥食膻,异邦风月,使王昭君总是对故国充满思念之情。所谓:“汉使回朝频寄语,黄金何日赎娥眉?君王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
昭君出塞以后,汉元帝依照她的意思,把她的父母兄弟一齐接到长安,赐宅赐田,妥善安置。
而呼韩邪自得汉廷绝色美人之后,心中大为高兴,整天置酒作乐,并遣使致送大批玉器,珠宝及骏马,以报答汉天子的特别恩遇,甚至上书愿保境安民,请罢边卒,以休天子之民。
就在王昭君抵达匈奴王庭三个月后,汉元帝在思念与懊恼把昭君送过去这件事情啊!当昭君出塞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看见昭君的样子。
他后悔了:“早知道昭君长得这么逆天的话,那老子投降胡人都干了!”这江山在看了昭君之后,也就变得了然无趣起来。于是他把毛老大还有他的全家,还有命师及他的一家都给灭了。
即使这样,元帝也是整天满脑子都是昭君的影子,于是他恹恹病榻,拖到初夏时节,竟在榴花耀眼中崩逝了。可见美女的威力不仅仅可以灭国,还可以死人不用刀,威力大呀!
第二年,即汉成帝建始元年,王昭君为呼韩邪单于生下一子,取名伊督智牙师,封为右日逐王,又过了一年,老迈的呼韩邪去世,这年王昭君仅二十四岁。
昭君曾给汉元帝写信道:“臣妾有幸得备禁脔,谓身依日月,死有余芳,而失意丹青,远适异域。诚得捐躯报主,何敢自怜?
惟惜国家黜陟,移于贱工,南望汉阙,徒增怆绝耳。有父母有兄弟,惟陛下少怜之!希望可以回到中原。”可是昭君的这个愿望落空了。因为元帝此时想她已经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