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冷。”胡煜昆打着喷嚏醒来了,他一边紧了紧毛绒绒的狗衣服,一边抱怨着:“真是的,为什么要把我赶出来?我又不会对小孩子感兴趣。”
二楼虽然有不少客房,但大小姐执意要让胡煜昆陪她待在一个房间,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善心大发。没想到到了晚上想睡觉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把胡煜昆踢出了房间,并要求他好好守一晚上门。
“系统也是,既然都不给我们显示疲劳值了,为什么不顺便去除我们的疲劳感?”胡煜昆打了个哆嗦,一股尿意涌上心头。背后的房间里就有厕所,他想了想,悄悄扳开了房门。
“呼~呼~”大小姐正在肆意地打着呼噜,方才升起的朝阳未能把她唤醒。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就起不来了。胡煜昆庆幸地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厕所。
一顿舒畅后,胡煜昆心满意足地洗了把脸,生锈的水龙头里面的水意外的清澈。悄悄关上厕所门后,胡煜昆犹豫了下,没有立即走出房间,而是好奇地往里面探入。
要是记录下大小姐的睡相,能不能威胁她放过自己?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胡煜昆心安理得地蹭到了大小姐的床边。
呃,真是个小孩子,这样看来,倒也挺可爱的。看着一手紧抱着兔子娃娃,一脚蹬出被窝的大小姐,胡煜昆想起她白天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哀哀地叹了口气,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替她拉好了被子,并温柔地擦去她嘴边的口水。
倒不是他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强迫症发作了……
“你在干嘛?”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啊……”胡煜昆差点吓得叫出来了,一只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嘘!是我,别吵。”侧面出现了一只翅膀,原来是紫海,他小心地放开胡煜昆,用气声说道:“小苏最不喜欢别人吵她睡觉了。”
“你……”胡煜昆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他又没干什么,只是拉拉被子,擦擦口水,顺便瞟了眼女孩平坦的……
“有话外面说。”紫海警示了胡煜昆一眼,示意他跟着出来。
两人踮着脚走出了房间,熟睡的大小姐呢喃着“大哥哥”的梦话,反手压住兔子,又一脚把被子踢歪了。
“你应该知道我叫紫海吧?这是我的游戏ID,也是我的本名。”紫海出来后,也不多走,就带着胡煜昆蹲在了房间外的走廊上,他上来就大大方方地说道:“你怎么称呼?说ID就行了。”
“勇气……”有点惊讶紫海无视了游戏ID的功能,胡煜昆怔了怔答道。
“嗯,勇气,昨天的事你不要介意,我说话向来粗鲁。”紫海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只听小苏说了一点关于你的事,她说你是她的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越是屈辱丢人,越是刻骨铭心,胡煜昆将奴隶契约的事全盘托出。
十五分钟后,知晓了关键的紫海叹了口气,拍拍胡煜昆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是好辛苦。”又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胡煜昆伤感地说道:“还好没受太严重的虐待。”
“不要气馁,我想,小苏只是把你当成某个人了。”紫海一脸惆怅地说道:“她还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安全感?她可是有丐帮护卫队的大小姐,怎么还会……”胡煜昆奇道。
“那不一样。”紫海摇摇头说道:“除了我们,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其他人在她眼中就是猪猡。”
“好像还真是那样。”胡煜昆回想大小姐平日的表现,确实是把每个人都骂成猪了。不过,他自己貌似也好不到哪去,猪和狗,这两个称呼都不好听。胡煜昆微笑道:“呵,你一定是说笑了,她只是把我当成了狗。”
“狗不就是给人安全感的伙伴吗?”紫海毫无顾忌地说道:“如果那个契约连接真像你说的那样紧密,无法背叛,忠实无比。从这个方面来看,你不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吗?能像那个家伙一样绝对地保护她。”
“呵,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了。”胡煜昆并不喜欢自己和别人相提并论,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相当令人不爽。他按捺住心头的怨念,保持微笑地对紫海说道:“你也是来安慰我的吗?让我好好替大小姐做事?”
“不。”紫海深深看了眼胡煜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恶意,小苏也没有。”
“她还算没有!?”胡煜昆终是忍不住嘲讽道:“那我把你当狗使也算没有恶意啰?”
“她只是不懂得怎么与人相处。”没有因为胡煜昆的话而生气,紫海平静地说道:“她以前的生活比较……悲惨,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环境,她能活下来就已经算作奇迹了。”
“悲惨?呵,呵呵,呵呵呵……”胡煜昆不是那种轻易被语言打动的人,更何况……别人的悲惨又关自己何事?胡煜昆古怪地笑道:“就她惨咯?我就不惨咯?你是不是还要添油加醋地告诉我她以前的生活有多艰苦?是不是还要我大发慈悲地谅解她?从此乖乖地做她的玩具?做她的狗?”
“要说惨,谁没惨过?父母没死家境殷实就不算惨吗?每个人的体验不同,也许一起长大的宠物死了,对那个人来说都算很惨!”胡煜昆诡异地笑着:“你们这些利用社会定义,将自身想法强加给他人,用虚伪的眼泪赚取同情的行为。我早就受够了,我也习惯了,我都免疫了,我……”
“别激动。”紫海欲言又止地拍拍胡煜昆肩膀,还好后者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再度苦恼地叹了口气说道:“看了,我用错方法了啊。”
“不仅仅是用错,而且是适得其反。”胡煜昆阴沉地笑道:“哈,等着吧,等我挣脱契约的那一刻……”
“你很想摆脱奴隶的身份是吧?”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失误,紫海直直看着胡煜昆说道:“那我换个方法吧,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除契约呢?”
胡煜昆抬起了头。
“还不能100%确定,所以我一开始没有说。”紫海又加了一句。
胡煜昆又低下了头。
“不要这样,希望还是很大的。”紫海摇了摇胡煜昆说道:“在天空之城的神殿里,我有看过天族的介绍,他们是由人类进化而生的。”
“那是还未开放的功能,由人族进化为天族,也就是转种族任务。”紫海的声音如铁锤般撞击在胡煜昆心上,激起他深埋的种子,那名为“希望”的种子。
“转种族不会只是简单的安个翅膀,或者换个身体,你的灵魂信仰也会发生改变。”紫海看着胡煜昆脸上鲜艳的五角星说道:“也许,也可以把这个玩意儿去掉。”
“真的吗?”胡煜昆轻轻张了张嘴。
“真的,骗你是小狗。”紫海坚定地答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胡煜昆眼里燃起希望的火焰,他兴奋地问道:“怎么转种族?”
“哦,都说是未开放功能了,仪式要在神殿举行,可现在别说有人能上天空之城来,我自己都下不去。”当时距离那么远,这小子没有听见我和小明开门时的对话吧?紫海挂着忠厚的笑容说道:“放心吧,等天空之城开放,我立马就带你转职。小苏跟我很熟,她拦不住我的。”
“哦,好,那记得副本结束时加个好友。”胡煜昆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当然,当然。”紫海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转向另一个话题说道:“所以,在天空之城开放前,你要答应我,替我保护小苏。本来这事应该我亲自来做,但情况特殊,只能交给她信任的你了。”
“呃……你就算不说,她该怎么使唤我,还是会怎么使唤我。”胡煜昆郁闷地说道,不管他想不想,他都得保护大小姐。
“话不能那么说,有些危险她还不能及时察觉。”紫海举了个例子,“比如白天那个戴口罩的,她的话就很危险。严重影响青少年,哦,是青少女的健康成长,你可不能让小苏染上那种‘口味’。”
“这个的话,我尽量吧。”胡煜昆不怎么抱有期望,他苦笑地说道:“我只是她的狗,没有话语权,她不一定会听我的。”
“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我看好你!”紫海鼓励地拍着胡煜昆肩膀说道:“放心吧,小苏刚开始也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等你跟她混熟了。她自然就不会欺负你,反而会亲近你,哈哈,她在组织里可是我们的‘吉祥物’。”
“那也是要建立在同等的身份条件下啊……”压在心底的大石轻了不少,胡煜昆暂时舒了口气,想起紫海的“神出鬼没”,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走到房间里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哦,那个啊,我昨晚半夜就爬水管潜进来了。”紫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你是跟踪狂吗……”胡煜昆忍不住吐槽道。
不等紫海做解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楼房,真正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