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坑了央杜再把人家父母也坑了。我若不来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护卫队长罢了,怎么可能成为王后眼中最易助其行违规之事的生灵?又怎么可能会刻意去接近泽王,得到闯入王后视野的机会?总之,我不来,央杜便不会有法肢出错的问题,也不会之后的种种,更不会有至亲都保不住的现在。
见王后没有丝毫松动,扬启气得转身:“您若非要让泽思然也去,我就不去了。”
央杜是决定水淹兽类是否能成功的关键所在。他不去,工匠们即使到了河湾也不知何时该躲,何时该出手;也不会接受砸破堤坝的指令,更不会在成为整个王城诱敌战的助力。搞不好,还会做些与王城诱敌战战略方针相违背的事,比如让兽族搭乘的船只无法靠岸,间接挽救敌人。
妤当然清楚这场战役中央杜的关键意义。她会因央杜的言论让步,在仅能选择他的情况下退让吗?
作为一个叫妤的雯灵,她会很乐意满足央杜的所想,不仅做不出强迫泽思然奔赴河湾的事,更不会想到砸坏河堤的计划。作为泽国王后,她却不得不做或是不想。王者的责任是保护弱者,是保护臣民。不行此招,她会失去更多的臣民。
“除了泽思然,你还能说服其他的官员吗?他们比你更精于水利,不可能将耗费几百年不断加固的河堤砸破。他们只会在见到兽族冲向王宫的那一刻,丢开工匠冲向兽族。工匠从不接触战斗,他们冲向兽族的后果你我都清楚会是什么。而且,谁说去了河堤的生灵一定会牺牲?”
用最后一句话引得央杜转头来看,妤故作镇定的说:“参与水利上百年的生灵,谁没有在激流中存活的能力?就连人类老道的水利官也能做到,又何况是对泽国堤坝了如指掌的泽思然。一旦开始砸堤,你必须百分百服从父亲。等泽湖平息后,我要见你们一个也不少的回到王宫来。”
不是扬启太信任王后,而是她说的话的确是实情。
扬启知道,每个参与水利的雯灵肯定比自己更熟水性。而泽思然比熟悉央杜还熟悉泽国堤坝。有技术型官员指导,工匠又都是有过污期修补堤坝经验的雯灵,砸坏堤坝还真有可能是有惊无险的事。这么说来,整个前往河湾执行任何的队伍里面,就我最没有应对潮水的经验?一旦堤坝被破,我就是整个队伍中最需要帮助的弱者?
这或许也是王后坚持让我父亲同去的原因。危险来自于兽族时,泽思然必会在我舍命的保护下撑到破堤之时。而破堤之后,泽思然也会尽最大努力照顾我这个水里的废材。
王后到底做过储君,总是能比我想得更加透彻。
“什么时候出发?”发丝上仍然带着酒香的扬启挺胸而立,哪里像个方才还沉醉在酒精世界中的醉鬼?
“把该带去的物资带在身边,以便随时出发。”
妤领着央杜向外走。刚一打开大门,等在门外的侍从便递了一张薄纸在她手里。见王后和央杜脸上俱是一喜,侍从赶紧解释:“不是国王发来的。是蕝王那只颈部佩着夜明珠的矛隼送来的。”
整个世界,怕是只有专给蕝王送信的矛隼才能逃过兽族的捕狩了。当然,也许再借十个雯灵胆给兽族,他们也不敢去射蕝王的专用“信鸽”。毕竟邑国就在貂国旁边。就连我这个去都没去过邑国的人,光看地图也知道邑国若是和次邑一共行动,能在三面之势进攻貂国。而蕝王要说让次邑国动起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怎么兽族自从圈了貂境为国后,从来没有开罪过邻邦?得想个办法让蕝王对兽族不爽才好!
心思活络起来起来快速瞄了一眼妤展开在手中的信函,只在上面见到了两个雯灵文字——决斗。
令扬启摸不着头脑的两个字,对妤却起到了一定的提醒作用。她将手里的信函叠好放于袖袋中,面如沉水的领着扬启走上悬桥。走过四条悬桥,便可以到达王宫内的物资库。跟随她去往碧浪滩的护卫、跟随扬启去往王城河湾的工匠们都在物资库内等待。他们都要为自己准备好足够使用一周的物资,奔赴不同的目的地。
“我即刻带着护卫起程前往碧浪滩,你们随央杜在距离河湾处最近的建筑物内等待。”换上戎装的泽后一边将水袋捆在腿上,一边对着工匠们说:“我们返回时,便是你们出发时。孩子们会在我们返回时放出风筝,见风筝升空即刻起程。到达河湾后,央杜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备必遵命。”
雯灵很难服从不合理的命运,您真是给我出一个大难题。好在,我搞定父亲即可。
扬启偷眼打量了一下泽思然和工匠的神色。认为只是加固堤坝的他们都无异样,发出连声的附和。还有几个工匠在王后领着队伍离开后,对央杜表示感谢。就连泽思然脸上也露出一丝难以捕抓到的自豪感。
王后跟他们说,我去是为了在这动荡时期提供保护吧。欺骗他人的滋味真不好受,犹其是欺骗换了真心感谢的现在。难怪王后走得果断,走得快速。我是不是也该……
“我们出发吧。”扬启果断转身,连把腰袋系紧的动作也是在行走的过程中完成。哪知他们刚走上第一条悬桥,便有护卫在响起的号角声中追了上来。
“兽族已冲入王城,王后陛下命你立刻带队去往河湾。”这话是护卫凑到央杜耳边,压低声音说的。
这下省事了。本来还要费一番功夫把他们诱来,这下省事了!
护卫没给扬启太多欣喜的时间,他接着说:“陛下有命,无论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许回头。”
不知来犯兽族数量的情况下,赶紧冲向河湾才是正道。必须抓紧时间,在敌人没发现的情况下翻过堤坝才能隐藏起来。而且,我们一离开,河湾方向的引桥便要催毁了吧。
扬启不过点了一下头,还没来得及抬步,泽思然便走上前来问侍从:“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