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明市一中暂时恢复了平静,凌领等人陆续返校上课,但宋凌菲却再也没有回来。凌峰派人去宋凌菲家里询问,发现宋凌菲一家已经搬走,不知去向,好像是突然搬走的,连街坊邻居都不知情。凌峰失望至极,伤心了好一阵子,无奈杳无音信,也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单鸿光经历了此事,感知了社会险恶,与帮派势力渐行渐远,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以及跟其他女孩的交往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单鸿光最喜欢的女孩就是宋凌菲。但与凌峰、单云这样的厉害角色比起来,他的实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他选择了隐藏和躲避。当他得知凌峰喜欢上了宋凌菲,他的内心是无比矛盾的,一面是自己的好朋友,一面是自己暗恋的女生。他本想设法不让凌峰接近宋凌菲,但单云的入局却让他措手不及,无法应对,只好想出了一个联吴抗曹的计谋,没想到弄巧成拙,引起单云和凌峰团伙的火并,造成两败俱伤,宋凌菲也险些成为帮派斗争的牺牲品。事件结束以后,单鸿光非常的自责,内心充满了愧疚。他虽然整天盼着宋凌菲能平安归来,但却不敢再度面对她,他只希望宋凌菲在陌生的地方生活能够如意,祝愿她学业有成,事事顺心。
单鸿光和丁雨婷还是和以前一样嬉笑打闹,但却没了往日的大胆,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点,对男女交往之事有更深的认识,彼此都很忐忑,故意保持了距离。郑可欣和乔敏雅,还是那么的文静,学习、说话、玩耍都矜持有度,单鸿光对她们十分的尊重,想接近又有所忌惮,平时均以好朋友相待,课下却给于她们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些事情许多时候都故意不让她们知道。郑可欣的凳子有些问题,凳子腿很松,坐上去一晃一晃的,随时有散架的可能,很不安全。待放了学班上同学走完,单鸿光悄悄的把凳子拿走,去修理铺借来锤子,买了几个钉子和铁片,把她的凳子钉的结结实实,然后又悄悄放回去。第二天郑可欣发现凳子好了,不再晃了,又惊喜又奇怪,忙问谁帮弄的,却无人知道,只有单鸿光在偷偷的欢喜。乔敏雅的父母在一中附近开了个餐馆,挣些小钱,但平时来用餐的学生却不是很多。单鸿光知道后就发动其他学生去那里吃饭,有球赛时更是邀请整个球队去那里用餐,以给他们增加收入。乔敏雅知道后找单鸿光谈话,单鸿光辩称是因为餐馆的伙食做的太好吃了,他跟同学们才去的那里,但时间久了还是引起了乔敏雅父母的怀疑。一次单鸿光和王小智、刘提勋、李德华约好来这个餐馆吃饭,但单鸿光和王小智却先到了,正好乔敏雅也在店里帮忙,于是打了招呼。单鸿光和王小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候刘提勋和李德华。这时乔敏雅的父亲气冲冲将乔敏雅叫到外面,训斥她:“你怎么会和这个男生(指单鸿光)认识?他这么勤快的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我可告诉你,高中时期不许谈恋爱,要是不解释清楚,就不要再上学了“。乔敏雅慌忙解释,说他们和自己都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学,来这里是在等其他同学,根本没有那种事。乔敏雅的父亲仍然怀疑,就走到单鸿光和王小智所在的餐桌旁,对单鸿光仔细打量了一番,无奈没有任何证据,只好作罢。乔敏雅和她父亲的对话单鸿光其实是听到了,但他却故意装作没听到,正好这时刘提勋和李德华过来,他们吃了饭,然后匆匆离开。回去之后,单鸿光一直在想,为何自己友善的举动会被人误解,难道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粹的友情?对一个女孩好,就一定是喜欢她想要追她的象征?这种结论也太不通情理了吧,一棒子打死一群人,错把好友当淫棍。为了消除误会,也为了不给乔敏雅的学业带来麻烦,从那以后,单鸿光再也没去过乔敏雅爸妈开的餐馆,也没给乔敏雅解释,而乔敏雅也没来问过他,可能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单鸿光听到了她爸爸跟她的谈话。
十六
不知不觉到了高二下学期,学习依然十分的紧张。课桌上的书籍资料堆得山高,无休止的模拟考试,看不到尽头的练习题,整个课堂如同一个僵尸训练营,所有的僵尸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做题、考试、再做题、再考试。整个下学期,老师赶课程、学生做题考试的密度和频率都急速增加,压得学生喘不过气。
单鸿光从高二上学期开始出现厌学情绪,到了下学期这种情绪更加强烈,以至于学习成绩大不如前,考试排名逐渐下滑,甚至跌出了全校前三十。辅导员找他谈话,让他悬崖勒马,不要贪玩,努力把学习提上来。但这时的他已经有心无力,内心疲惫,无法提起“学习”的兴趣。他在笔记本上写到:素质教育,是为了培养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因材施教。而现今所实行的则是彻头彻尾的应试教育,学生不是用来造就栋梁,而是成为了教师、学校、教育局等一系列教育者创造教学数据的牺牲品,是案板上的肥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他们的目标不是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造就人才,而是一切以考试为中心,让学生死学、填鸭式的硬灌,以实现考试成绩的提升,达到较高的升学率,保住领导的乌纱帽和升迁机会,申请上级的财政支持,这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他们不管学生是否具有创造力,不管学生将来是否有出路。整个学校,就是一个养猪场,把学生当猪一样喂!为了把学生养成他们心目中的猪,他们不择手段,打激素、灌水,阴招使尽。应试教育的策划者和施行者,都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单鸿光的态度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业,他推翻了自己十几年来一直坚持的好学生形象,变成了一个叛逆者,一个对应试教育深恶痛绝的叛逆者。他任由自己的成绩慢慢下滑,也不愿呆在满是试题的课桌前。课堂上的他是一只没有活力的动物,呆在课堂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而绿茵场上的他就是精力无限的追风少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无比的欢快。
放假回家,单鸿光被父亲质问,问他成绩为何下降这么多。他解释说是脑子不好使了,小学、初中时期用功过度,造成现在脑子不太灵活,东西总是记不住,成绩就这样下降了。单父不相信,说年纪轻轻脑子怎么会记不住,肯定是不好好学了,是不是在外面谈恋爱了?单鸿光很肯定的说:“就是记不住了!“单父大怒,一个耳光打在单鸿光脸上,单鸿光单薄的身体晃动的一下,挪了几步才站住了脚。单父大骂道:”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不好好学就给我打工去,不要回来!“单鸿光失落的离开,返回学校。在路上他也在想,自己曾是单家的骄傲,也是村里和镇里的骄傲,此刻放弃,让爸妈情何以堪?让他们在街坊四邻中如何抬起头做人?想着想着不由潸然泪下,自己理解父母,但是谁又理解自己呢?激激动之余,他赋诗一首:
我族我爷我父叔,
极力劝我去读书;
读书考试上大学,
跃进龙门衣锦接。
我说我不我就不,
一顿好打众人助;
可怜天下老父母,
孩不愿做考试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