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用的急匆匆的,虞晴才吃了几口饭,便让梦儿上楼去将整理好的箱子拿下来,跟着父母道了别就赶着去火车站。
夜晚的雪倒是无声无息的停了下来,看着如泼墨一样的夜空静悄悄的,只是风倒刮的刺骨,像是要撕裂开人的皮肤,虞晴又细皮嫩肉的,就如刀尖一样在上面一刮,痛的直钻心。
梦儿跟虞晴之间挤的甚紧,为的是不让自家小姐受了风寒,那件裘毛外套裹紧着虞晴纤细的身子,梦儿还替着她揪紧着领子,好容易到了火车站,才稍微松开一点,扶着虞晴从黄包车上下来。
虞晴穿着高跟鞋,那细长的足足有十厘米的跟让她整个人在寒风中看起来羸弱极了,好似轻飘飘的要吹走了一样,她咽了口唾沫,闭了闭眼,葱白的指尖碰了好几下才牵住梦儿的手,只是那手指冰凉的很,让梦儿大吃了一惊:“哎呀!小姐,你怎么这么凉?”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我没事……”
“走走走,快上火车,上去了就暖和了。”梦儿一手提着行李一手仓促的轻推着与虞晴上火车。
火车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在隆隆的轰鸣声中徐徐的驶向洛州车站,淡白的蒸汽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深夜风更凉,从开着的车窗里吹进来,粉色长裙簇起精致的蕾丝,便如风中的花蕊般招摇不定,泼墨的长发也吹的够凌乱,却舍不得去关窗户,梦儿说了好几遍,虞晴也不听。
车窗外是泼墨般的黑漆漆,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原野、房舍、远山在虞晴的脑海里一掠而过,隆隆的车轮声因已经听的习惯,反倒不觉得吵闹了。
“梦儿……”虞晴喃喃的叫了一声,“我突然觉得渴,你帮我去倒杯水吧……”
“我这就去。”
梦儿答应着就去,才一会就推门进来,热腾腾的水汽从虞晴的眼前飘荡而起,她喝下一口,胃里是暖了,可是心里头还堵的慌,便道:“我想出去透透气,里头怪闷的。”
“开着窗户还闷?”自家的小姐怎么越来越怪了呢?
“我心闷啦……吹风只是头脑比较清醒罢了。”
“对了小姐,”边走着,梦儿边问着虞晴,“这次诗会是哪个大人家举办的来着?”
“报纸上说好像是程家来着,程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
“我看小姐是不是只看重了诗会的地点?”
“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去相亲,记着人做甚?到时候到了那里,不就都晓得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餐车里,其实里头一样的闷,虽然开着一线的窗子,可是虞晴的心里不知怎的闷的很。餐桌上的桌布因为火车走动,风势甚急而微微扬起,像只无形的手一样拍打着,又重新落下。
突然就想吃起司蛋糕,虞晴便打发梦儿去点了两份过来,又觉得身上冷,便叫住梦儿让的拿件外套过来。
梦儿性子还活泼,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前头去,一出餐车,忽然就见着车厢那头涌进来好几个便衣男子,他们目光如剑,向着车厢里四处打量。
梦儿觉得心口跳的厉害,隐隐的害怕感袭来,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一样,可也事不关己,便快步的回包厢取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