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忽然感觉自己如宙宇飘渺之尘埃,起伏飘荡,少时,感知有股暖热之气向自己包裹而来,仿佛飘逸在日月星辰之间,看到那日月星辰之变幻。
就在此时他忽感胸中憋闷,只听见有人在耳边发出柔美之声,这声音如铮出曲,如萧出音,不禁让人软经酥骨:“哥哥,这男子长得好俊,你看这是什么,样子好奇怪。”
瑞祥只感觉胸口一阵冰凉,这股冰凉感却不知带有何种神秘的力量,促使瑞祥咳出堆积在膻中的淤气。
只听见篝火噼噼啪啪的作响,朦胧间看到火星四射,瑞祥才晓得刚才所感,定是这篝火所生,此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也传入瑞祥耳中:“二妹休要碰那物件,小心伤了你。”
此话刚落,只听那女子一声尖叫,缩回娇嫩白皙的手:“好痛,如针扎剑刺般入骨三分,三哥这是什么东西。”
瑞祥睁开眼来,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已经有三年五载没有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了,转头看着这貌如闭月羞花,容比沉鱼落雁的女子不禁惊慌,双手往后撑,脚往后蹬,双腮通红,本能的往后退着道:“此处是那里,你们又是何人,我为何在这里。”
那女子看着他这般反应娇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吞人的蛇莽,为何这般惧我。”
那男子往篝火里填了少许干柴,拍了拍双手,你看他一头金发,两眉贯通,尖嘴尖额,身材娇小,但可看出他筋骨强硬,适才腿粗的干柴,他只手折断。
那男子道:“只因我在寻柴时,听见山峰一声异响,上峰看寻,只见你躺在那草丛之中,恐走兽叼你而去,就将你连干柴一起扛了下来。”
瑞祥听到此话,自觉羞愧:“望救命恩人恕我不知之罪,我已三年五载没有见到人烟了,还以为….。”
那女子娇怒道:“还以为什么,难道我们是妖魔不成,好心救了你,还像是我们有了万般错似的。”
这幅伶牙俐齿,让瑞祥无以回答,四处张望一番,遂问道:“恩公,依我所记,这里是昔日宁国府属地,即无人烟,又无居人,你们这是赶路,还是….。”
那男子拿起一壶浊酒,对空而饮,指着篝火前方说:“昔日,那恩公阿珂对我族有再造之恩,我族世代居于此处向西三千之里的青丘国,因烦扰人间之事隐于林野之间,忽然有一日,有个长着八个头,八张面孔的人来到青丘国,不知为何要灭了我族,那人神通广大,就在我族三搬祖府他仍不罢休时,幸得阿珂老前辈相助,布下迷雾于林野之中,要不我族尽皆灭亡与那八面之人手下。”
瑞祥细看这男人指向的地方,一个高大的石堆好像从天而将,立在眼前,自瑞祥的记忆里这原本是个盆地,因为旁边就是那残留白鹤塔的塔基,只见那石堆之前赫然立着一个大碑,书曰:恩公阿珂家冢,共聚尸骸一千零八十具。
瑞祥面带悲切之情:“恩公,为何不署名,就此安葬。”
那男人喝了一口酒,把酒壶扔向瑞祥:“老弟,不必老叫恩公,显得生外了,救人水火之间,不求回报,还是阿珂老前辈教的,我在三年前才听闻老前辈一宗惨遭灭门,来时宁国府已化为灰烬,唯独剩下那白鹤塔。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不得相认,又无一活口,只得全部一起安葬,取了白鹤塔的石材,又在附近寻了些石料,就近把他们葬到了这里,在下乃是胡安,她是我妹妹。”
那女子笑若桃花走到瑞祥面前:“看我样子就知道我叫胡媚娘,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瑞祥被她那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目视它处:“在下瑞祥。”
此话一出口胡安便吃了一惊:“可是那寒冬腊月出生在宁国府的怪胎。”
瑞祥显得惭愧:“正是在下,苟活于世,留得性命只为这千号府中人抱不平。”
胡安道:“适才救你时我就帮你号过脉,并无大碍,只是用功过猛,加之体内有几股不同的气流,消耗精气,致使气血攻心才会晕过去。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连我都斗不过,何况连恩公阿珂都不敌的高手。”
瑞祥低下头,握着一个碗口粗的树枝,把心中的怒火皆发泄于树枝,一声脆响,树枝应声而断:“要是爷爷阿珂在,此贼胆敢侵犯。”
随后瑞祥感觉心口剧痛,用手捂住胸口,吐了一口鲜血,那胡媚娘慌得向前欲扶,但恐无意间碰到他胸前挂的物件,急道:“瑞祥公子,你没事吧?”
瑞祥挥手道:“无大碍。”
遂即盘坐于地,动用心诀,吸纳天地精气,当他的意念从天门过膻中,意守气海丹田时忽感一丝不对:“这山峰的精气不像那洞中的浓醇,显得稀薄了许多,原来那仙家修炼之地确实不一般,难怪前辈说我一朝如他数十载,真是可惜已被毁了。”
周围精气的流窜速度让胡安和胡媚娘为之吃惊,感觉那天地精气如潮涌般向这集聚。胡安道:“从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练气之能,今日有幸一见真乃福分。”
瑞祥继续吸纳天地精气,篝火也在冲着他蹿动,他吸取精气之精华,去其糟糠,遂即把双手合实放于小腹之前,开始神游气海丹田,少顷,所有精气归纳气海丹田后,他开始用这些精气温润血脉,疏通膻中,把精气注入五脏贯通到六腑,精气游了一周天又回到气海丹田。
只见他血色恢复,气色正常,睁开眼来,一阵冷风来袭,才发现自己没穿上衣,遂即取下背上的方天戟,扯出衣物穿在身上:“在下失礼了。”
胡媚娘道:“见怪不怪,看你体壮如牛,一定力大无穷,那兵器看起来不凡,适才我和哥哥放你下来时就感到非常沉重。”
胡安道:“是的,背你下山时可费了一番苦劲好像有千斤之重。”
瑞祥拿起方天戟,擦了擦戟体,只见这方天戟闪闪发着金光,看得二兄妹目瞪口呆:“此乃战神蚩尤之物,重达千余斤,拿起来实在不便,为了它险些丢了性命,如果胡兄喜欢,拿去变便是。”
话音未落,瑞祥把方天戟抛向胡安,胡安那里敢接这千斤的分量,碰着骨碎,蹭着皮伤,一个躲闪方天戟应声落地,瑞祥也不在意,掂起适才胡安抛过来的酒壶,对着鼻下晃了晃:“好酒,成年老窖,没想到胡兄也是个爱酒之人,自从四年前掉下高崖,这是第一次尝到酒味,在下就不客气了。”
只见瑞祥抱着酒壶不停的灌喝,如百年未饮水,千年未吃荤,直到最后一滴酒浸入口中,那胡安双手拿起方天戟,向瑞祥走来,道:“此物重达千斤,使起来不便,我这瘦小的身段经受不住它的折腾,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还请瑞兄收回。”
看着胡安如此,瑞祥接住他双手递过来的方天戟,心中乐道:“胡兄替我葬了家人,即我兄弟,不如我们当着家墓之面结义如何。”
胡媚娘撅起小嘴:“要结义是你们的事,我不参合,跟我无关,我去找些吃的。”
胡安看着她离去,摇头笑了笑:“我这妹子,就这脾气,还请瑞兄莫要见笑,不知瑞兄年岁几何。”
瑞祥拱手相答:“即快成自家人了,那会见笑,胡兄,在下刚满十七。”
胡安笑道:“我略长贤弟三岁,不知贤弟可认我这大哥。”
瑞祥笑道:“认。”
两人焚香祭拜家墓,行了三叩之礼,瑞祥道:“爹爹,娘亲在上,孩儿今日与胡安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请爹爹,娘亲佐证。”
那胡安也是快人快语:“呸。呸,贤弟,莫要把死挂在嘴边,还请恩公见证。我胡安今日和瑞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定会保护贤弟周全。”
瑞祥高兴的道:“自小我就没兄弟,好大哥。”
胡安道:“好贤弟,只是缺了好酒,不能使人畅快。”
瑞祥道:“大哥都是我刚才贪嘴,一口喝完了,不如我们去别处喝去,只是媚娘适才出去不知几时返回。”
胡安道:“不必担心那丫头,她的本事比我弱不到那里,此处向西百余里,有个酒家,你若是不嫌弃,就和大哥一起去,怎样。”
瑞祥正想畅快的痛饮一番:“好的,大哥这就赶往。”
二人既往那酒家赶去,你看那胡安过沟爬坡如履平地,真是身手矫捷,再看那瑞祥,点石跳跃如狼奔虎跑自由自在,这百余里脚程对于二人来说算的了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二人便看到前方有人间灯火,走近看时,却是一个酒家,牌匾上书曰:幽仙居,瑞祥笑道:“好奇怪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是神仙来的地方。”
突然酒馆里传来笑声:“哈哈,神仙,算的了什么,天规戒律不可破,独守天涯耐几何,那里赶得这里逍遥快活,来去自如。”
胡安笑道:“莫听这人胡言乱语,此处乃旷野野店,少不了三教九流之徒,今日只管饮酒,不要伤了雅兴。”
瑞祥听到此话也甚合己意:“好的,大哥,请。”
二人踏入酒馆,一进酒厅瑞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没见过如此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