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瑞祥只是扫了一眼这琼楼,中间是座三层塔楼,北侧有两栋偏楼,一栋书曰:迎宾殿,一栋书曰:膳室,南侧也有两栋偏楼,一楼书曰:藏书阁,一楼书曰:寝居,偏楼都是二层,略矮主楼一层,几楼与主楼浑然一体,统称三清阁,丹窗朱户,飞檐列瓦,雕梁画栋,古朴壮观。
进入主楼,此楼坐西朝东,有个南北走廊贯通几楼,阁内布局奇巧,自成一体,坤坎走在前方,瑞祥跟在他身后,二人来至迎宾殿,早有一桌丰盛的午餐摆在殿中圆桌之上。
康瑞站在圆桌一旁,看着瑞祥,道:“你就是坤坎说的瑞祥,长得好俊,看样子就很憨实,我家皙萝太过顽皮,要是欺负你了,就跟你师傅说,快坐,就当是在自己家。”
瑞祥看着眼前的康瑞,举止温文尔雅,面带笑容,言语表情间透露的气质很像一个人。突然他脑海里浮现了自己的娘亲翠玲的影像,眼眶中不禁涌出一股热泉,在眼帘间打转。
皙萝看到瑞祥好似没有听见康瑞说的话,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道:“叫你坐,你就坐了,干吗傻愣在那里。”
坤坎听着女儿如此言语道:“就看人家憨实你就欺负,你可是师姐,以后要照顾师弟,瑞祥来坐。”
瑞祥站在桌旁道:“师傅,只是适才看到师娘的慈祥让我想起了娘亲,师傅师娘先坐,我再坐。”
康瑞笑道:“这孩子还懂得礼数,好吧,做下吧。”
皙萝下巴微微上扬,道:“就会些甜言密语,不思好学,怪不得爹爹说你停留在筑丹阶段都三四年了。”
坤坎道:“多学着点,人家瑞祥多懂事,吃饭了,吃完饭后帮你师弟打扫一间静室出来。”
皙萝道:“爹爹,你不是说他妄念太重,还要观看观看吗。怎么这么快就正式收入门下了。”
坤坎道:“他虽妄念颇重,但有强大的神识控制力,我相信他会克服妄念,毕竟他本质不坏,肯舍命救人,这就很难得。”
瑞祥道:“师姐,不用了,我在那个树洞住的很舒服,不用搬也行,比我先前餐风饮露强多了。”
皙萝感觉棋逢对手,心下憋屈,用筷子戳着碗中的饭,道:“想的美,那是爹爹静修的地方,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是不是她们也是这样被你这副可怜相骗了。”
康瑞听出这话中带着火药味,道:“瑞祥刚来,很多事不了解,你不能好好说,饭不言语,饭后帮你师弟找几身合身的衣服,吃饭吧。”
看着大家都动了筷子,瑞祥才拿起自己的碗动起手来,这种气氛让他想起了昔日宁国府中一家人一起就餐的情景,坤坎和康瑞还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这种家的感觉瞬间从他心中升起。
此时他的脑海都被这种感觉占据,恐这又是片刻的幻想,不停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这是他这四五年中吃的最好的菜肴,心中带着对家的思念,对故去亲人的思念,大口大口吃着饭菜,直到感觉喉咙发噎。
皙萝看到他脸涨的通红,赶紧倒了一杯茶水放到瑞祥面前:“真没出息,没吃过饭吗?赶紧喝了,别噎坏了。”
瑞祥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咽下口中食物,道:“师娘做的饭菜和我娘亲做的一样好。”
皙萝两手盘在胸前,两眼瞪的如牛眼,道:“又来。”
康瑞看着皙萝笑了笑道:“瑞祥别理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饭罢,坤坎把瑞祥带至藏书阁,道:“现在为师正式收你为徒。”
瑞祥听到此话从坤坎口中说出,即刻双膝委曲,准备叩拜,却被坤坎单腿阻挡,道:“我这不兴跪拜之礼,若是有心,何故拘泥于常理,若是无意,常理又有何意,膝下自有乾坤,胸中自有苍生就足以了,我三清峰门第凋零,现在只有你师姐和你两个传承,你师姐又太过顽皮,不思好学,为师看你虽是修仙筑道的奇才,不过神志有些愚钝,为师不求定格与方圆,只传授心法给你,这满阁的书籍,皆是为师跟随苍帝时学的修真之术,也算我的平生之学,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为师也不强求。”
瑞祥看着满屋的书籍,没有万册也有千百册,心中无限欢喜,如获至宝:“师傅,这得含纳多少玄门秘籍。”
坤坎道:“左侧书架乃趋吉避凶之理,右侧书架乃诵经请仙之理,前方书架,乃是习修内丹之理,后方书架,记录玄门外功,中间方格则是天书半页抄本,乃是苍帝遗传,每峰具有,至今为师都不得参悟,为师平日在巨树洞中静修,若无他事,就此开始从调丹习练,希望你光耀师门,为三清峰争光,此琼楼之后,有一片静地,你可以去那里习练。”
话毕,坤坎夺门而出,走向小广场,瑞祥掏出胸中的调丹心法,看了看,出了藏书阁绕道后面,眼前之境惊呆了瑞祥,原来琼楼之后别有洞天,有股山泉从峰顶流出,垂落而下,击打在岩石之上,腾起阵阵水雾,形成小溪,朝西方流去,穿过葱郁的树林,最后淹没在树林尽头的高崖边上,树林之中奇花布景,以一座石桥连贯南北之林,桥边遥草芳香,石崖之上青苔圆润,悬崖边上灵芝林立,他站在小河桥上四下观望,时至深秋,脚下石板被雾气遮盖的时隐时现,如临仙境,他静静的闻听这片仙境的气息,好像时间就此停止,一切心事,烦恼都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是释然。
瑞祥打开调丹心法,低头注视着字里行间,回想起坤坎所言:不求定格与方圆,何故拘泥于常理。这十四个字不断在他脑海里浮现,带动着他的思绪。
瑞祥开始回忆会元洞的时时刻刻,蚩尤散魂传授的乃是至刚之功,调丹心法虽是至柔,但是二者也有贯通之处,比如自己腾飞跳跃,也是先聚集体内真元之气,化作真元之力,然后在进行发力。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荡起涟漪,盘坐在石拱桥的顶端,开始集中神识,意守丹田,神驭气行,按照运丹心法运作体内的真元之气,驭使体内真元之气在气海丹田浓缩成内丹,意会周身真元之气聚散之变,内丹又化作真元之气游走周身。
紧接着,他提挚天地,把握阴阳,神驭引体内真元之气的同时,还吸纳天地精气,按照昔日会元洞蚩尤传授之法,进行发力,耳听千里,神游外出,两套心法同时运行,此时府中气海又开始躁动起来。
他耳中不时回荡着铁链晃动产生的哗啦声,还有人的呼喊声,这呼喊声夹带着一股怨气:“放开我,我没有做错,为何关了我整整五百余年,不见天日,放开我。”
就当他还想听的仔细点时,一种无形的拍击力,把他的听识击打了回来,这股神识夹带着一种痛感返回了瑞祥的体内,刺激着他的心脉,这股疼楚感向周身散开,不觉的睁开了双眼。
当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瑞祥看着周边的树梢,不禁浑身冒汗,原是自己已经漂浮在半空之中,还好在会元洞有过经历,即可运丹,独立守神,肌肉若一,神引自己身躯缓缓下落。
落地之后,他害怕大阿山山峰那一幕重现,遂即又再次运丹,吸纳这里的天地灵气,汇入气海丹田,压制那金银二丸的躁动,直至气海丹田着实的丹体再现。
只见那气海丹田处的裂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根须之状,短暂的闪烁了两下芒光,随后又恢复了原状。
瑞祥心中疑虑,刚才那个声音来自那里,又是何人所喊,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惊讶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