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也认出阿呆，但他们假装不认识。
小警察对阿呆的辩解十分厌恶，态度生硬地问：“那你掏出那家伙来干什么？”
“我想它了，想看看怎么了？”阿呆没有好气地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想看就看，又没看你的私人物品，又没侵犯你的知识产权，我犯法了吗？”
“这——”小警察被阿呆说楞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看你好像要随地大小便的样子，所以……我就制止你，如果……”
“别跟我说如果，深圳只有肯定，深圳没有如果。”阿呆像市长一样气哼哼地说。
小警察连忙点头：“对对！深圳只有肯定，深圳没有如果。”
“好了，你可以走了。”阿呆下达了命令。
指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小警察也是军人的一部分，也要模范地指行命令。
“是！”小警察转身走了。
小警察真嫩。
小警察一走，阿呆长舒一口气，小警察的身影刚不见了，阿呆就迫不及待地又把小弟弟拿出来，刚要尿，那该死的小警察突然出现在阿呆的面前，吓得他差点儿尿了裤子。
小警察嘿嘿怪笑着说：“被我逮个正着吧？还敢说你没尿？”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阿呆说：“我刚才就说了，我没尿，我只想看看它丢了没有。如果丢了，我还想麻烦你把它找回来，没丢就算了。”
“它怎么会丢？”小警察有些奇怪地问。
“它是好色之徒，我老批评它。”阿呆老老实实地说：“刚才在桥上的时候，它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我怕它跟人家走了，所以看看它还在不在，呵呵。”
“你好幽默。”小警察斜着眼，有些坏笑地说：“阿呆先生，你说话很幽默，咱们聊聊天，跟你长长见识！”
“聊就聊，谁怕谁呀。”阿呆满不在乎地说：“你说聊国际局势还是聊国家政策？还是聊社会底层？我舍命陪君子。”
“就聊你吧，别的太远了。”小警察十分诚恳地说：“阿呆先生，你是我的崇拜偶像，我觉得你是爱情痴呆症患者很难得，我们所长说在三万人里会有一个爱情痴呆症患者，不不！是五万人里有一个爱情痴呆症患者，不不不！好像是十万人里有一个爱情痴呆症患者，你是比大熊猫还稀有的稀世之宝、旷世珍宝、、神奇的镇国之宝，我是永远支持你的粉丝、铁丝、钢丝、铜丝、铅丝、土豆丝、红薯丝、苹果拔丝、魔丝、海飞丝……我的话是不很长，我见了你就像见了我的红颜知己，就像老猫见了老鼠那样亲切。我真诚地告诉你，我就像老鼠爱大米那样爱你……”
小警察的话滔滔不绝就像滚滚长江东流水，永无休止一样。
刚开始阿呆还能挺住，随着小警察的话越来越长，阿呆叫苦不叠，再这样下去，他憋的满肚子的尿再不排洪泄洪，就要决堤了。
“我受不了了。”阿呆突然捂着肚子跑了：“人生三急，我受不了了！”
“别跑啊你。”小警察拉着阿呆不让他走：“你是指引我人生的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你不能走啊！我还没听你对我的教诲呢，你的话对我来说，比金子还重要，比钻石还值钱，你就跟我说说话，给我这迷途的羔羊一些指点吧，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放了我，我要撒尿。人民警察爱人民，你也要爱护我的膀光，快告诉我附近有公共厕所吗？”阿呆都快急哭了。
“没有，看你急成那样，只好打的去了。”小警察像美国警察那样耸耸肩。
“这泡尿价格太昂贵了。”阿呆叹息着。
27
【卖镢头，卖镢头，
我的镢头是把好镢头，
能在月亮上挖出水，
能在火星上刨出一条沟。】
阿呆打钻进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
阿呆说：“找附近的公共厕所，越快越好。”
司机笑笑，没吭声，就上路了。
在深圳老有这样的情况，内急得受不了了，就打的找附近的公厕。特别是那些初到深圳的外地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厕所，只好花钱打的图方便了。这是有钱的人，没钱的人，只要忍住或在天桥底下做贼一样灌水。运气不好的被抓住罚款，也得认。
出租车越开越快，阿呆的尿越憋越难受，但他强忍着，心里咬牙默念着：“下定决心，不怕尿急，排除万难，安全度汛期。”
“能挺得住吗？”司机小声问。
“能。”阿呆半开玩笑地说：“布什能领导美国三亿人口，我就不信我领导不了一根火腿肠，而且这根火腿肠还是我自己的。别人的火腿肠我领导不了，我相信我一定能领导好我的这根火腿肠。让它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争取被评为模范小弟弟。”
司机很厚道地笑着，拿出一张名片说：“老板，这是我的名片，跑长途或者包车，打电话给我。”
“好好。”阿呆接过名片看看，司机叫邢海鸟。
拐过三个弯，出租车停在一座豪华的建筑跟前，阿呆一看出租车计价器，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五十块钱耶。
阿呆掏钱付款时，司机打了一声喇叭，像跟什么人打招呼。
阿呆下车后，刚要寻问公共厕所，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姐满面春风地向他走来。
阿呆楞住了，他想司机是不是把我拉到鸡窝了？正在疑惑，那小姐娇滴滴地问：“先生，您是不是在找WC？”
“啊！对对。”
小姐很职业地笑着说：“尊敬的先生，欢迎您的光临。我是158号导厕小姐，非常乐意为您效劳，请跟我来。”
导厕小姐把阿呆领到那座豪华的建筑跟前。这家公厕太酷了，让人不敢相信是屙屎撒尿的地方。
阿呆看傻了，不敢进门，小声问：“怎么收费？”
导厕小姐说：“导厕是免费的，分文不取。”
阿呆放心了。
刚才花五十块钱打个的，再花若干钱尿泡尿，太奢侈了。
他是深圳的下岗者，他不是美国总统布什，也不是俄罗斯总统普京，更不是恐怖主义头子本拉登，他没什么本钱啊。
这是五星级厕所，门口设有摄像头，里面音乐缭绕，空气清爽；大门两侧分别有一个大屏幕的彩电，彩电旁还有一台电脑，通过电脑屏幕，如厕者可以看到哪个厕位有人，一旦厕位被使用，厕位中感应装置在几秒钟后通过电脑屏幕显示为“有人”状态。同时，厕位内的排风系统开始运转，以清除异味。
里面干净卫生，墙边还有盆景、墙上有名人的书画作品。
导厕小姐指着徐悲鸿的《奔马图》说：“这是徐悲鸿画的马，马的骨骼和肌肉、马的体态，筋强骨壮，形神足俱！你看这马鬃和马尾的节奏……”
阿呆没心思听导厕小姐的废话，他都急得火上房了：“等一会儿再赏画好吗？快给我解决目前的问题吧。”
“我们这里分级别的。”导厕小姐十分耐心地说：“最高的是总统级别的，相当于高级宾馆的总统套间，您如果嫌享受太奢侈的话，我们这里还有普通……”
“享受不怕奢侈。”阿呆打断导厕小姐的话，说：“我就享受一下总统级别的，咱当不上总统，就撒一泡总统尿吧。”
导厕小姐抿嘴笑。
阿呆也笑。
“这边请，我给您放音乐。”导厕小姐满脸阳光灿烂地说：“这是总统级便池，您可以在舒缓的音乐声中完成您的光荣使命，您的这一刻将被写进厕所的历史纪录。”
导厕小姐的话刚说完，摹拟流水的音乐响起。
摹拟流水的声音，引诱得阿呆的小鸟急不可耐地想飞。
“太好了！太好了！”阿呆叫着走进去，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摆放着名贵的奇花异草，还有最难得的极品玫瑰，一股芳香扑鼻而来。
阿呆没心思环顾左右，开闸就放水，他坚挺如铁棍的小弟弟，盼星星，盼月亮那样，盼来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高兴得疯狂起来，就像救火的消防警察手里的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力量强大的水流。
阿呆今天的尿像喷泉一样射，射，射！射程也比平时远多了。
膨胀的小腹那里越来越瘪，越来越爽得要命。
阿呆微闭双眼，领略着“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艺术意境。
时间过去一分钟，又一分钟，三分钟左右，他的排洪泄洪工程终于竣工了。
放完水，阿呆感到异常轻松。
他刚走出来，小姐就跟过来，微笑着问：“先生，您要按摩吗？”
“免了，谢谢啊。”阿呆说着就要走。
“先生，您请留步。”导厕小姐声音不高地喊：“您还没买单呢。”
“买单？买什么单？”阿呆眨巴着眼：“我刚进来的时候问你，你说是免费的，怎么还要买单？”
“导厕是免费的，分文不取，但消费是收费的。”导厕小姐依旧笑容可掬地说：“您享受的是总统级的待遇，1888元，这是帐单。”
“啊！”阿呆就地晕倒。
28
【别看它的个子小，
别看模样很乖巧，
藏身暗处不说话，
满肚坏水还冒泡。
它是土匪一根枪，
它是乱轰一门炮，
看似绅士好模样，
跳起皮来不得了。
今天错钻别人洞，
明天把床上错了，
偷偷摸摸像个贼，
坏事干了不老少，
主人替它戴手铐，
而它却在乐逍遥。】
第二天早晨，阿呆还恨得咬牙切齿，他心疼他那1888元啊，一泡尿就花掉这么多钱，太奢侈了。他要是不怕他们马家断子绝孙，他就把他的小弟弟自宫那样裁了。
别看它的个子小，别看模样很乖巧，藏身暗处不说话，满肚坏水还冒泡。它是土匪一根枪，它是乱轰一门炮，看似绅士好模样，跳起皮来不得了。今天错钻别人洞，明天把床上错了，偷偷摸摸像个贼，坏事干了不老少，主人替它戴手铐，跟它无关乐逍遥。
昨天晚上，他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送钱来时，妈妈蒲志妹气疯了，听说小便一次1888元，她想这也太贵了，全世界那么多总统，每小便一次1888元，不早就破产了？不早就饿得找不着北了？这样谁还抢破头一样当总统啊。
她跟导厕小姐理论，导厕小姐说阿呆享受的是总统级的待遇，就是这个价格，不然就别享受总统级的待遇。我们也有五毛钱的普通消费，我征求他的意见时，他选择了总统级的消费。
得，没办法，只好买单了。
蒲志妹掏腰包时，气得浑身发抖，把阿呆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一个臭下岗的，上个破厕所还享受总统级的待遇，你当你真是布什啊，你当你真是普京啊，我被你气死啦……”妈的话没说完，嘴里就像鲜榨那样吼吼吐血，把阿呆和他老爸马到底吓坏了。
马到底哭着说：“志妹啊，我马到底跟你好没有过到底呢，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你不是想抱孙子吗？你走了就抱不成孙子了。”
蒲志妹也顾不上孙子了，两眼一闭，休克了。
“妈妈你醒醒。”阿呆喊。
“志妹你醒醒。”马到底喊。
蒲志妹死闭双眼不说话。
“这怎么办？送医院吧？”阿呆真的吓呆了。
“你真不了解你妈，真是不孝之子啊。”马到底难过得哭了。
“我有办法了，我有救我妈的办法了，呵呵，呵呵……”阿呆突然像范进中举那样傻笑起来，停也停不住，一路上笑下去，把马到底笑呆了。
“我有办法了，我有救我妈的办法了，呵呵，呵呵……”阿呆继续无休止地笑着。
“马成京！别笑啦！我命令你别笑啦！会笑死人的，没听说乐极生悲吗？啊。”马到底摇晃着儿子阿呆的肩膀。
阿呆照旧笑，笑得快背过气儿去了。
“叭叭叭！”马到底连着给了阿呆三个耳光，把他打醒了，阿呆捂着火辣辣的脸，说：“谁打我？打我干什么？我犯国法了吗？难道笑也犯法吗？你侵犯了我的人身安全的权利，我要起诉你，我要……”
“你的权利完了再说，赶快救你妈吧。”
“借我几张百元人民币，崭新崭新的，越新越好。”阿呆说。
马到底很配合，把几张百元票子递给阿呆。阿呆拿着票子在他妈的眼前晃动着，边晃动边说：“天上下钱了，快抢啊！”
蒲志妹死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很准确地把钱抓到手里：“别抢！钱是我的。”
阿呆和他老爸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马到底拍着阿呆的肩膀直夸：“阿呆，你一点儿也不傻啊，你还是了解你妈的嘛，哈哈哈……”
29
【啃老族，过街鼠，
你喊打，我喊打，
坚决消灭啃老族。
啃老族，不消灭，
父母苦，国家苦，
民族也会不进步。
人人不当啃老族，
民族就会猛如虎。】
第二天的太阳很红，患红眼病那样红。
阿呆今天不敢睡懒觉了，早早爬起来来去到人才市场找工作。他妈说了，他再不找工作，就把他扫地出门，让他自生自灭，死活不养他这个啃老族了。阿呆想想也是，我国现在有56个民族，他成了一个新民族，也是第57个民族——啃老族。
啃老族，啃老族，
中国一个新民族。
不上班，不受苦，
穿衣吃饭靠父母。
躺着吃，睡着喝，
上网聊天多幸福。
脸皮要比城墙厚，
成人还穿开裆裤。
千万别说俺废物，
与时俱进大迈步。
现在俺是啃老族，
父母仙逝去天堂，
俺会变成啃国族。
吃低保，也幸福，
俺是祖国好儿女，
祖国是俺好父母。
坐吃山空多悠哉，
行尸走肉数俺酷！
阿呆从内心来说，是不想当啃老族的，他觉得啃老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才对，消灭啃老族才对。啃老族不消灭，父母苦，国家苦，民族也会不进步。人人不当啃老族了，我们的民族就会猛如虎了。
阿呆想到这里，身上豪情满怀起来，欲罢不能起来，很想干件惊天动地的能载入史册的大事情。一句话，他想成为人群里的老虎，他学着老虎的样子吼叫起来：“嗷——嗷嗷——”
阿呆张牙舞爪地学老虎的样子吼叫时，把一个姑娘吓坏了，她以为阿呆是一个从精神院逃跑出来的疯子，她嘴里喊叫一声：“妈啊！”就像个水萝卜一样栽下去，倒在地上昏厥了。
30
【你找工作被老板炒，
你找对象被姑娘炒，
你买房子被开发商炒，
你办公司被市场炒。
炒炒炒，炒炒炒，
把你炒成大笨虾，
不喂老狗喂老猫。】
阿呆慌了，他没想到他学老虎叫会把姑娘吓晕，这姑娘是纸糊的吗？是泥捏的吗？
他摇晃着那姑娘：“喂，你醒醒。”
姑娘死闭双眼，像深度睡眠的鲜玫瑰。
阿呆突然想起对付他妈妈的办法，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额老人头，在姑娘的眼前晃动着：“抢钱啊，天上下钱啦！”
他的嗓子喊成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了，舌头喊成新疆的牛肉干了，唾沫飞成黄果树大瀑布了，姑娘还是死闭双眼。
“赶快做人工呼吸。”有个小青年坏笑着说。
“这……怕是不合法。”阿呆有些退缩。
“救人就合法，自己的女朋友怕什么？”小青年说。
“可她……”阿呆想：小青年说得对，救人就合法，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呢，再说了，我这是救死扶伤的白求恩精神，又不是沾她的便宜。我给她做人工呼吸时，她也吻我了，我也是受害者。她如果很受伤，我就是巨受伤。
想到这儿，阿呆像扔破麻袋一样扔掉顾虑，俯下身来，他的嘴对着姑娘的嘴，开始了一项伟大的人工呼吸工程。
姑娘的嘴唇是芳香的，阿呆的动作是紧张的，紧急抢救是合理合法的，亲昵一些也不是色情的。阿呆的人工呼吸没有看见良好的效果，原来阿呆人工呼吸的方法不对，他把人工呼吸变成人工接吻了。
晕。
这也不能怪阿呆，他这是接吻业务不精的结果。如果有个姑娘配合默契地对他进行三个月的人工呼吸培训，他的业务水平肯定会大有长进。
“按压胸部，按压胸部，让心脏跳动起来。”旁边有人成了指导员，指导阿呆助人为乐的工作。
阿呆就一边做人工呼吸，一边按压姑娘的胸部，让她的心脏像短跑运动员百米冲刺那样跳动起来。该死！他摸到了不该摸的违禁物品，他的手闯进了私人领地，他摸到了姑娘的乳房。
草房，土房，砖房，瓦房，楼房，不如姑娘的乳房。
一切都变味了，人工呼吸变强吻，按压胸部变抚摸，抢救人的场面有些色情起来。
啪！
阿呆的脸上突然挨了一记响彻云霄的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阿呆万分委曲地看着姑娘，两眼无辜的样子。
“你流氓！”
“我没流氓！”阿呆争辩着。
“你就流氓了，你亲我，还摸我。”姑娘脸色通红。
“手工操作，当然会有误差，你别误会。”阿呆十分认真负责地说：“我亲你那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对你紧急抢救。我摸你那是为你的心脏起博，我怕你的心脏太懒罢工了。你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找工作去呢。”
“色鬼！你别走。”姑娘冲他的背影骂：“你找工作被老板炒，你找对象被姑娘炒，你买房子被开发商炒，你办公司被市场炒。炒炒炒，炒炒炒，把你炒成大笨虾，不喂老狗喂老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