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郢川起身离开，姜妲也跟着起身，拦在他面前。
“吻我吧，最后一次。”姜妲说：“就当是分手吻。”
玻璃橱窗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悲哀，一个抗拒。
美人就是美人，尽管多么憔悴忧思，稍稍一打扮，就不能轻易瞧出她的狼狈，哭红的眼眶还会被人认为是新上的眼影。
她靠近司郢川，司郢川扭开头，并不想接受这个提议，可是姜妲倾斜上身，已经完全靠到司郢川怀里，踮脚吻住了他。
重心被姜妲向后压，司郢川不由后退一步，这一退，姜妲就会摔倒，他只好伸手扶住她，一倒一扶，让姜妲更顺理成章地贴近他。
他嗅到了姜妲身上传来的香气，生硬地回吻她。
从一开始的僵硬麻木，到温柔缱绻，司郢川像一座回暖的山脉，可是这份暖意却是渗透着浓烈哀戚的。最后一次，多么不甘的字眼。
——你为什么长这么高？害我每次接吻都爬得很辛苦。
——我叫姜妲，姜子牙的姜，妲己的妲，身高一米七，你一米八八，跟我绝配！
司郢川脑海里忽然浮现以前姜妲对他说过的话。
可是这却是他最后一次吻她。
唇上传来一阵锐利地疼，血腥味很快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混着咖啡的香气，让人眩晕，司郢川疼得睁开眼睛，看到姜妲正恶狠狠地咬着他的下唇，好似要把所有的幽怨和深情都发泄出来。
她不是要真的吻他，她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她的关于。
伤好了，留在他身上的她的印记就真的完完全全消失了。
姜妲松开贝齿，离开他身前，却被司郢川一把拉住，“刚才那是你的分手吻，现在是我的。”
他扣住姜妲的后脑，低头吻她，双唇粗暴地碾转，好像在报复刚才她的攻击。
唇齿磕绊间，他双眸微眯，齿关留住了姜妲的薄唇，用力一咬——姜妲微微一颤，扭动身体向后避开，司郢川的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紧紧抱住她。
有温热的液体滑到他的脸颊，滑进他的颈部。
她在哭，她为什么要哭，因为痛？
更痛的应该是他吧。
司郢川松开姜妲，把她推离自己，他摸了摸破了小口的嘴唇，戏谑地盯着姜妲破下唇多出来的一抹殷红：“礼尚往来。”
他们这时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咖啡厅里尽是接吻的男男女女。
“时间到——”咖啡厅一侧的小舞台上，有人对着麦克风传令。
这些接吻的男男女女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彼此。
“我们来看看，哪一对情侣是今天的大奖得主！”
两束聚光灯在咖啡厅的人群中打转。
原来是在玩游戏，司郢川现在并没有心情专注这些，抬手召来侍者：“结账。”
“就是那位！坐在橱窗边，穿着黑色夹克正在举手的那位男士！”聚光灯摇到司郢川身上。
“这位男士对自己很有信心，早早就把手举起来！看来他早就胜券在握！”
主持人的话惹起全场一阵哄笑。
另一束聚光灯紧追直上，摇到了姜妲头顶，“恭喜这位美女！来，给我们的大奖得主送上今天的大礼！”
掌声和喝彩声四起，姜妲把脸侧向窗口，佯装轻搓下唇，企图遮挡伤口，苦着脸低声道：“丢脸死了。”
这下好了，聚光灯一打，留着血的伤口愈加明显，全场的人都看得到她和司郢川唇上的“杰作”了。
侍者把一只两米高的布偶送到姜妲怀里，并告诉他们，今天的奖项是免单加送玩偶，司郢川不需要付账。
姜妲叫住侍者：“能不能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赢了？”
侍者笑而不语，指了指自己的下唇，对姜妲眨巴眼睛，还没回答，就转身离去。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姜妲看到店门口支着一只木架，上面张贴公告，凡在今日特定时段里参与接吻比赛的情侣，皆有机会获得免单机会以及句型玩偶一只，规则是要吻得激烈动情。
看到激烈动情四个字，姜妲脸上一热，假装没看到那张告示，司郢川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想法，他在门口站定，望一眼候在一旁的齐灏，对姜妲说：“就不送你过去了。”
把你送到别的男人身边，我做不到。
他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对姜妲示意：“这个，待会儿他问起来，你就说是喝咖啡磕到的。”他又指了指姜妲怀里的布偶：“这个，就是你磕到嘴巴后，咖啡厅给你的赔偿。”
姜妲噗嗤笑起来，司郢川扬着嘴角看姜妲的笑容，上扬的嘴角却缓缓萎缩，以后这张脸再也不会为他绽开笑容，她的伤心快乐都与他无关。
他的明天，再也没有她了。
“走了。”
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抬起手挥了挥，用背影跟姜妲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