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会,上铺的痕痕就开始折腾。睡在我上铺的痕痕,睡相是不敢恭维的,老是把被子踹下来,然后我就一次一次地帮她盖被子,被子就上演了起起落落的搞笑演出,我也像保姆般,敬业地伺候痕痕的起居。
慢慢长夜,愣是被痕痕折腾得难以入睡。我也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女人是不能喝酒的,一喝酒就原形毕露,也就没有女人原本的淑女形象,简直就成了恶魔。直到清晨时分,我才有点睡着的感觉,但是感觉睡在表层,难以深入。
清早,就听见痕痕的叫嚣声。我央求道:“痕痕,你别吵了,让我多睡一会,行嘛?昨天因为你,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你看我现在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呢。”痕痕停下,又听见谁的手机艰涩的闹铃声,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我愤怒地扯着嗓子喊:“谁的闹铃。”舍友唐淑珍手忙脚乱地关了手机闹钟,瑟瑟地说:“是俺滴,不好意思哦。”我宽容大量地说了句没事,心里却感到痛不欲生,抱怨我的生命中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奇葩,还有如此之多的屌丝。
“何晨啊,你以后可要好好改改你的作息时间,这样下去,女人早晚得苍老的哦,女人哦,最主要的就是脸蛋的啦。”痕痕说话很坦然,好像我睡眠不好,完全是我自己的责任,跟她根本就没有一毛钱关系。“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改。”还没等痕痕说完,就匆匆打断痕痕。
此刻才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不是我喜欢别人,而别人不喜欢我,而是我想要睡觉,别人不让我睡觉,一直在我的身边吵吵闹闹,搞得跟菜市场似的。痛苦得差点泪水就要喷薄出来,幸亏我意志坚定,强忍住,才没能在广大室友面前露出我脆弱的一面。痕痕吵闹了一会,消停了。周围也格外安静,只会隐约听见另外两个室友窸窸窣窣地翻书声,或是小声议论的声音。不知不觉,进入梦想。
再次睁开眼,墙上的摆钟显示着此时的时间是十一点过十分。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可惜,肚子不争气,一道关键时刻,就叫唤个不停,要是哪天把吃饭也戒了,那就省事多了。我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在宿舍摸索了一阵子,想找点东西充饥,愣是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万一哪天地震了,我们不是被砸下来的预制板压死,也会被活生生饿死的。
陆痕痕打来电话:“何晨,醒了吧,到河北人家,请你吃饭。”我听了,顿时,格外振奋。痕痕今天开恩,我不假思索地说:“好的,马上到。”撂下电话,破门而去,直奔饭店。
刚到饭店,我就傻眼,白驰正坐在陆痕痕的对面。痕痕看我来了,立马起身,推着我,坐在白驰的旁边。我厌恶地对痕痕翻白眼,痕痕装作满不在乎。我礼仪性地对白驰笑了笑,说:“你也在呀。”说出口就觉得不妥,他当然在啊,他不在谁付饭钱呀,难不成还要自掏腰包。我又补上一句:“好巧哦。”更觉得变扭,明明是痕痕和白驰约好的,巧什么巧啊,顶多算是预谋已久,串通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