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日子过的不错,人是一个劲的发胖。大姐夫买了个三轮车跑运输,平时难得在家。
他人是太勤快了,进门来就给老妈做家务活。
大姐朝我努努嘴说:“你看,你姐夫就是干活的命。”
他嘿嘿的笑着,依旧四处看看找点活做。
农村人的日子也富足而快乐,看着大姐胖的浑圆的屁股,我笑她成球了。“胖瘦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生活的舒心,舒心才胖,你最近也胖些了。”
老妈絮絮叨叨的说她的腰腿疼,人老了,一点用处也没有。
守着老妈,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听她的唠叨,有着雨润禾田的功效。
天快要黑了的时候,老妈催我走,说看了预报有雷雨。
“没事的,你看天不是好好的吗?一点阴天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有些燥热。”
“雷雨的上的是很快的,你赶紧走,要不就住下。”
“妈,我有车,车有灯照着路的。”我磨蹭一会是一会,难得回来一趟。
“不行,太晚了,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
“那我把你也带上,你去我那儿住几天吧。”
“我不去,在家多舒服。”
“哼,就离不开你的老窝,也不知道这破家值多少钱。”
“别管值多少钱,它让我呆着安生。”
“哼,老顽固!”
老妈笑着在我肩头打了一巴掌:“死丫头,人老了都顽固。”
晚饭吃过之后,天已经黑了,老妈急得有些恼怒了,看看越来越黑暗的天空,她让我住下。
“肯定过会儿有雨,预报早说了。你要是走的晚,就被淋在路上了。”
我任性的劝说着老妈:“妈!没事的!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你不用担心,我有车呢,淋不到的。”
老妈真生气了,黑着脸说:“那就不走了,我也好安心。下大雨时,你一个人还在外边,怪让人惦记的。”
老妈的话说的我有些心酸,好在现在有穆飞宇的存在,才不至于让我为这句话伤感的流泪。
“不惹你老人家生气了,好了,走了。”老妈已经收拾了一些米非让我带上,大姐也拿了一些鸡蛋木耳什么的给我,一起送我出门。
出门前我给穆飞宇发了一条短信。
“往回走了。”本来不想告诉他的,但是忍不住不去想他。
老妈送到门口止步了,姐夫骑摩托车带着大姐,前面先走了。
岔路口那儿,大姐夫停了车等着我。
姐在后座吆喝说:“棵,慢点开啊,小心点,你看好像打闪了。”
我摇下车玻璃,看到划破黑暗天空的一道明亮而短暂的闪光,是闪电,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雷声滚动。是要下雨了。
“好,你们慢点啊,我走了。”
我从后视镜里已看不见摩托车的灯光,一阵甩的他们不见影了。
车子的灯光寂寞的照着路,我打开了音乐,一个人欣赏着,驱赶掉单身行路的寂寞。
偶尔的有路人骑着车子或是摩托车经过,闪电照亮他们的身影,匆匆忙忙的着急。
快到了通往市区的大道了。
闪电已经紧凑的包围上来,雷声也起了,似乎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鬼片聊斋,闪电是要把狐狸精打到现原形的。我不是狐狸精,却从小胆小,惧怕闪电雷声。
我的心也急切起来,恨不能把油门加到500迈,恨不能汽车此刻也生出两只翅膀,风驰电掣,马上飞到家。
可爱可敬的老妈是对的,我不该跟她磨嘴皮,不听她的劝告。。。
似乎也起风了,两旁的树影在闪电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疯狂的摇摆,有些狰狞恐怖。。。
幸亏不是很晚,还有车子和我一样在大路上奔跑,对面的灯光照着我的眼睛,喇叭按的很起劲,我也不抱怨了,乖乖的让道一边,毕竟他还给我壮胆量,我不是一个人在奔走。
我尽力去想一些快乐的事,去转移掉自己突然感到的紧张和孤单无助。
忽然想起某年某月的一天,我和宁木开了车回家看老妈。回来的时候,放着舒缓的音乐,看着路边飞驰闪过的树影,心里充满了温馨和甜蜜,那个心情是无空间的丰满…
而今,物是人非,我突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意欲何往,有什么人在前方期待?有什么事物能让心充盈?穆飞宇,只不过是眼前的一朵流云,如果哪一天,他离开了我,一切又将化为乌有,我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在走我依然走着的老路?什么时候他会离开?他又是谁?为什么那么虚幻?前方在闪电照耀下的一棵小树,象极了一个站在风雨中苦苦等待的人。。。
耳边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余棵,余棵”好像是宁木的熟悉的声音,又好像是穆飞宇温柔的呼唤,我怎么了?难道出现了幻觉?
突来的迷蒙的雨点啪啪的砸到车的前玻璃上,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恐惧感一刹那间几乎让我崩溃,我差点就放弃手中的方向盘。
一阵急按的刺耳的车喇叭声惊醒了我,惊骇之下,我紧急向路边猛打一把方向,我惊呼一声“完了!”,车子在撞倒一棵小树后,冲进了路边的乱石堆里,‘哐当’一声巨响停下了。
一辆大车敞开着大灯鸣着喇叭贴着车身呼啸而过,我吓出一身冷汗,心脏突然难受的恶心。
幸亏路边没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瘫软的趴在方向盘上,恐惧让我全身颤抖。
外面的雨声已经连成一片。
雨声暂时统治了整个世界。
我颤抖着双腿,试图推开车门,因为之前与小树的碰撞,车门变形无论我怎样用力就是推不开。
我试探着从驾驶坐慢慢活动,还好,腿没有断,但是似乎抽不出来。因为前面石头的碰撞,我的胸部碰在方向盘上,隐隐作痛。看看那该死的车已经走远,我颤抖着手从身边的包里找出手机,拨打穆飞宇的手机。
该死!居然是无法接通!
我不能告诉老妈,那只会让她更担心。也不能告诉姐姐,我还能告诉谁?
“穆飞宇,你这个该死的,你凭什么要关手机?!!”我一个人哭着骂着,有些歇斯底里了!
“刘劲松你在哪儿?”我情急之下想到刘劲松,便颤抖着手拨通了他的手机。
“你好?哪位?”他居然是那种在办公室里的拿腔拿调。
“我,余棵”我泣不成声,“我出事了,你在哪儿?”
我听到手机里有孩子说话的声音,有女人在问:“是谁呀?谁打来的?这么晚了?”
刘劲松楞了一下,说了一句:“我现在忙啊,有事明天说啊,再见。”
手机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