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吴邪解开了捆在大海手上的绳子,小哥没拦他,只是在身后默默护着他,说是天真也好,吴邪决定赌一把,相信这小子一回,毕竟他也没有退路了。
车没能修好,尽管又忙活了好久,但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缺个螺丝都能让你止步不前,不过大海说不远一小片绿洲有人,他之前让车坏在这儿也只是想留住吴邪几个,并不想害命,于是几个人步行过去牵了几匹骆驼,大海有匹常年寄养在这里的,健壮结实,驮着行李走得很稳。全队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赶路,茫茫的沙漠望不到头,不知道有没有沙盲症?吃的是清一色的压缩饼干和罐头,又走了两天,吴邪口腔溃疡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夜里休整时,吴邪跑到稍远的地方放水,裤链拉好刚一转身就撞上了幽魂一样的小哥,吴邪尴尬加错愕,顿时没说出话,小哥也直接,二话不说亲了上去,舌头在吴邪嘴里肆虐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口腔溃疡处,吴邪倒抽了口凉气差点没逼出眼泪。
“疼?”小哥手托着吴邪的腰,松开了嘴。
“老毛病了。”吴邪捂着嘴脸皱成了苦瓜。
“嗯,回去吧,起风了。”小哥抬手把吴邪背上的沙土拍了拍,两个人慢悠悠踱回了营地。
几匹骆驼围着跪在一起,这块地方稍微背风,是个相对合适的休整地,黑眼镜和解语花在附近查探,大海跟着胖子把睡袋和一些吃食拿了出来。
“这天可能要坏事啊。”胖子一边扯一边说。
“老天爷的事谁也管不了。”大海在一旁搭话。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我们已经在罗布泊边沿了,只是不知道吴哥到底想去哪儿?”车坏之后吴邪一直没说明目的地,大海知道自己不被信任,也就不问,只是把他们按原计划带到了罗布泊的一角,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吴邪哑言,其实他不说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从阿宁那里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最机密的,他无从得知。
“吴邪。”解语花打断了他们,锁着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脸色同样铁青的黑眼镜。
“怎么了?”
“你看这个。”解语花摊手,一个铜钱手链赫然摆在那里。
“花儿爷,这是捡到首饰了?”胖子贱兮兮地在一边笑。
“阿宁,这是阿宁的。”吴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一共七枚,上面都有着模糊的“光绪元宝”四个字。
“这么宝贝的手链都丢这儿了,看来我们来对了地方。”
“不止这个,还有几个死人。”
“我和小花、大海去看看,你们留这儿。”吴邪边说边把手链装进口袋。
“小哥你不用去了。”吴邪哭笑不得地看着跟过来的张起灵。
“不行。”小哥甩下两个字径自往前走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总隐隐觉得不能离开吴邪。
步行了大概半个小时,远远的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吴邪快步上前抹了抹几个人的脖子。
“别试了,死透了。”小花打着手电站在一旁。
“这些都是阿宁的人,怎么会死在这儿?”吴邪皱着眉用手电光扫着其中一个洋人的尸体。“血迹不多,伤口应该不严重啊。”吴邪边说边掀起了尸体身上的衣服。
“哇。”一旁的大海吐了出来,小哥也上前扶住了吴邪,尽管做了些心理准备但密集地遍布尸体腹部的伤口着实让人触目惊心,皮肉外翻,上边还爬满了细小的线虫,有些血迹已经干涸的地方甚至长出了白色的绒毛,时至今日,吴邪早已没有恐惧后退的资本,他安抚性地捏了捏小哥的手,又蹲下去仔细看尸体。
“大海,这是什么虫子?”
“没见过,沙漠里没这种东西。”
“吴邪你快看。”小花眼尖,用刀挑出了尸体衣服内侧兜里的一个布包,那布包一动一动的,似乎有什么想要钻出来。小花把布包放在地上,尖刀一划迅速退了两步,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色硬壳虫子直扑向大海,大海没见过这个,本能性地往旁边一躲,小哥手起刀落,斩断了这条怪虫。
“回去吧。”大海见吴邪又去翻另外两具尸体,怯懦地开口。
“没事。”
果不其然,每具尸体身上都有那条黑色虫子,但是被挑出来的部位并不一样,吴邪皱了下眉,拔出匕首伸向尸体腹部,其余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那被割开的腹腔里跟蚁穴一样四通八达,虫子到处钻,黑色的汁水积聚着,看不到一块好肉了,大海退后了几步呕吐着,小花也背过脸不看,吴邪捂着鼻子忍受着酸臭的味道,看再也没有什么就起身站了起来。
“不知道怪虫是怎么钻进去的,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尸体怎么办,烧了?”小花问。
“都成了虫穴了留不住,不能留着这些虫子作孽。”吴邪答道。
“不用,一冷这些虫子自己就死了。”小哥示意大家看腹部被划开的那具尸体,果然虫子少了很多,都变成了硬壳状白白的一层覆盖在腹腔里残余的器官上。
“会不会活过来?”大海插了句。
“不会,不然早就泛滥成灾了。”
最后解语花和大海回去找了块毡子把三具尸体裹了一下,为了点钱把命都搭进来,若是能活着出去,吴邪决心再也不干下斗的行当。
一夜无言,最近吴邪的昏睡症轻了许多,轮到吴邪守班时没睡实的他麻溜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这会儿天刚蒙蒙亮,营地不远处隐隐站着个人,想到这班也轮到了张起灵就没多想,站起来朝着那个“人”走去。
“小哥你站这么远不冷吗?”走得近了看见那个“人”也在移动,不过动作有些奇怪,直挺挺的,吴邪突然警惕起来,快速转身看了下背后,远处的风炉旁同样坐着个人,看身形更像小哥,如果营地里的是小哥那眼前这个是谁?吴邪抽出了腰间的刀做出防身状,这一会儿的时间那个“人”已经接近了,等吴邪能看清那张脸时顿时惊呆了,那个“人”竟然是被吴邪划开腹部的尸体,只有眼白的眼球盯着吴邪,开了腔的腹部血肉模糊,两只手臂突然抬起来掐吴邪的脖子,吴邪下意识地用刀去挡。
“哎呦,天真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胖子一声惊叫,硬是把吴邪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