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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中毕业

整个高考下来,成绩虽不大好,却各科均衡的何昆,丝毫没有传说中的高考波折感。

各科自我感觉发挥良好的杨德明,才是一路考下来都是笑嘻嘻的。考完所有的高考科目后,他在和他女朋友谈论数学题时,他才猛然想起。

当时,他拿到数学卷子看见道道题都是自己的菜后,他就兴奋过头的忍不住先作答起来,故而犯了大忌。所以他由于急于作答,甚至把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最有难度的题都毫不客气的解答出来了,原本该是一张高分的卷子。可千不该万不该的他,竟忘记了在答题卡上写名字和涂准考证号。在一秒钟前谈起高考数学试卷还得意洋洋的杨德明,在一秒钟后就像滑铁卢戏剧般的变成了万念俱灭。身受如此重创的杨德明,此时不是不想痛哭,而是他的泪腺已被堵住了,苦泪无法流出来,那种感受叫做痛不欲生,朱燕则在一旁想方设法的安慰他。但提前在战场中负了重伤的高考战士杨德明,只因自己的大脑乱得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所以他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安慰话,心里充满的只有狂躁和痛苦。

何昆他们考完试,再次回到堆满书与试卷的教室后,就像一群刚释放出来的囚徒一样大喊大叫,兴奋得到了要疯了似的边缘。他们把自己堆满了一桌子的书,一把横扫在地上,再把一箱的试卷,一沓一沓的往天花板上乱掷,试卷哗啦啦的飘落满教室。有的人更加疯狂暴力起来,直接从讲台上冲向他的座位,飞起早已蓄势待发的二郎腿,把桌子上的所有课本一声巨响的踹到地上。尽管是如此暴力的发泄了,但他还是感到不舒心,非得再往散落在一地的书上拼命踩踏。有的人边撕自己的书,边咒骂道:“去你的考试!去你的高三!去你的高中!去你的爸!去你的爷!靠你的祖上十八代!哥哥再也不玩了!啊!我毕业了!”有的人把自己的书扔完了后,不管别人是不是还要回来复读利用的书,就顺手也把别人的书到处乱扔。

最后,他们的狂欢演变为一群大男人像小学生一样嬉皮笑脸的拾起地上的书,你扔我躲,你掷我挡,玩起了书本大战。有些力气大却功夫有限的人,把吊在天花板上的风扇扔得摇摇晃晃的在作响。现场一片混乱,只有一阵疯声狂笑滥骂在教室里回荡着。

考完试的当天晚上,是每位饱受寒窗苦读煎熬的高中毕业生,最为疯狂宣泄与庆祝的时候。到了晚上的毕业聚会时,大家都脱去穿了十二年一模一样的校服,换上了有自己品味和有自己独到审美观的衣服后,男生们一下子显得帅气成熟了许多,看着彼此又黑又长的胡须,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女生们则一下子显得清秀靓丽了许多,女人味也增加了不少,看见彼此因穿着紧身衣服把胸部凸显得丰满而互相嬉笑起来。

蒙天他们班一进酒吧后,男生就先灌下一瓶作为开场白。有人嚷嚷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反正就是不归!”酒量差的人则瞪眼睛吐舌头道:“我可是千杯不醉,一瓶就倒的,你们千万别逼我醉啊!”平时文文静静的女生,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唱又跳,热情奔放,跟男生打闹以及疯狂起来也毫不含糊。有些女生的酒量大得让男生都感到自卑。她们不亏是在学校尽摆乖乖女的学生架子和离开学校脱了校服后就癫狂豪放得跟女汉子架势不相上下的典范。向来都是调皮捣蛋的男生,在此时疯狂起来就更不消说了,简直一个个就是疯子或神经病,这样形容他们也是毫不夸张的。

何昆他们班有毕业聚会,但只去酒吧唱歌,不搞聚餐。在傍晚时,他和五位玩得比较好的高中朋友一起去商业街吃散伙饭。他们在商业街里找了家店面感觉还不错的酒店后,就设下饭局。因为他们的家境都很宽裕,所以去的酒店自然是豪华了点。大家坐下后,就统一了一下菜单,要了两瓶红酒,因为待会在KTV聚会时,才是畅饮玩乐的最佳时候,所以现在他们不敢喝多。大家除了必不可少的玩笑外,便就是展望未来,聊聊理想,谈谈人生。末了,就借着酒力发发豪言壮语是不在话下的。

男人在离别场合中,往往他们那种天生就具有好称兄道弟的情感便会自然流露的淋漓尽致。比如他们说的,我们是毕业了,但我们的青春不毕业,我们的兄弟情不毕业,天下筵席可以散,但我们的友谊永不散场等等。

杨德明虽有去参加毕业聚会,但他因为心情特不好,所以他就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只顾着喝闷酒,希望借酒精来麻痹一下痛苦不堪的自己。

第二天,高谦强从聚会时住的宾馆回到学校。当他拿着行李准备回家经过教室时,忽然想起还有东西忘在了教室,便回去拿。进了在二楼的教室后,他看到黑板写着的高考倒计时零天和六个祝君高考成功的大字祝福,还有课桌上那些依旧堆满了桌子还没被处理的课本时,心里不由得有一种压力感。高谦强看了片刻后,就径直走到自己的课桌前,重新坐在了自己坐了一年的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想再感受一下自己拼搏过的地方和富有紧张压力感的环境。

之后,他随手拾起一本翻了翻那记满了笔记和用各种彩色笔标记过的课本。面对已经告别的高三时,高谦强心里忽然生出了百感交集的复杂情绪。他在既是高三的最后一篇日志中,也是高中的最后一篇日志中是这样写道的“筵席即散,心情已失,大话消没,就是忽然感觉有很多事要做,多得让我感到仓促,仓促却无从下手。时而在隐约间有一些伤感,一些冷清,一点不习惯,一点点的留恋,一丝丝的厌倦和一种种的解脱。困苦前行,刺激探索,稍有喜来,盼望的曾经,长成的自我,还有一个强烈的向往。”

高谦强一个人静静的在自己座位上留念的呆坐了好一会后,才站起身来,环视着已经人去楼空的教室。此刻,浮现在高谦强脑里的是同学们昔日那熟悉的身影、忙碌的表情和朗朗的读书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场考试过后,变成了像缕缕的炊烟被风吹散了一样,留给人的只是一段青春拼搏的记忆。

高谦强看了看陪伴他度过了整个高三的电子手表,看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想自己该回家了。他重新把电子手表放回抽屉后,便不慌不忙地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他就把那些带不回去的书都端到教室旁边有人专门来收废品的路边卖了。对于爱书的高谦强来说,把这些有感情的书本当废品处理掉是有些痛惜的。因为他从来都是会把自己用过的课本拿回家保存起来,像小学初中的课本他都还保存着。但现在他把自己高中的课本都卖了后,反而让他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感。因为高谦强深知时间的车轮只会不断的往前走,而不会停下来让人回头走的。若一个人太怀旧的话,终究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有些东西就应该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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