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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速时爱情(2)

这夜,我用泪洗刷着我的记忆,王子扬半个月没有归家,却寄来几句他的心里话: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吧,你三十二岁了,我才二十三岁……我们的思想有着一千里的距离!你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在等着你……

回家?我得用晃如几千几万年的记忆回想那年那月那日……

冬季还没有过完,寒冷依然没有退去,我终于知道我其实是一只忘记了季节规律的候鸟,误在冬天从南飞到了北,我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能飞回去。

我想用新的飞翔姿势,穿过漫无边际的冬,但回南的路太遥远太寒冷,我的羽翼一点点结冰。我在回南的途中张着冰翅,在季节的风里跌落。

核桃之恋

是春天吧,微风过处,四散的草香熏人欲醉。

道旁的锁链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一身绿衣,长发飞扬。她把玩着手中的一只核桃。核桃击打在锁链上,咔咔咔响。

女孩背后,人来人往。偏偏是那个男人经过时,女孩手里的核桃掉下来,滚到了他的脚下。

这些,就如张爱玲小说里的,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中,遇见了所要遇见的那个人。

都以为会有一段爱情。

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们一起喝了三个月的茶。除了感情之外,什么都聊过了。

那晚,两人默默相对,终于无话可说。

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相见过。

女孩的家人做主,她很快嫁了一个商人。她有身孕之后,商人死了。这些,男人都不知道。

20个春天之后,初长成的年轻女孩,常常坐在道旁的锁链上,学着母亲的样子,用一只核桃咔咔咔地敲打着锁链。

女儿在处女作上,如此写道:这只是一段核桃之恋。这辈子母亲碰到过,却遗憾地失去了。那样的年代,所有人都像核桃一样,把感情藏在坚硬的壳里。据我所知,母亲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那个男人,至今未娶。

现代爱情故事

电话里,男孩对女孩说:我爱你。

女孩低头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男孩着急了:求你了,说句你也爱我,哪怕骗骗我好。

女孩告诉男孩:我要白马王子。

什么是白马王子?男孩有点诧异。

女孩说:白马王子就是能爱我,且能给我一切的人,他有事业有爱情。我能享受人生。

男孩说:那是完美的爱情故事,可不是每只青蛙都能变成王子的。我也许不能给你一切,可我能保证我的爱情。

女孩摇了摇头说:那是我想要的,而且我也会得到的。

男孩无言以对,渐渐熄灭的烟头烁痛了男孩的手指。就在挂电话之前,男孩伤心的对女孩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成为白马王子。

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温暖的城市吹起了冰冷的风,冷风吹红了男孩的眼,泪水弥漫成雾,贴在冰冷的窗。

夜里,男孩想起了从前女孩说过的往事,我在认识他之前,爱过一个人,可是,却分手了,但这次分手,却是那人成就了一切,那人忘不了女孩,女孩却不想要残缺的爱情。男孩对着女孩的照片喃喃自语:可那人却是白马王子。

男孩和女孩通了最后一次电话,男孩去了遥远的南方,却不是他最想去的女孩所在的城市。

几年后,男孩还是没能成为白马王子,女孩却嫁了人。男孩失去了她的音讯,不知道女孩是否找到了白马子。

现代爱情故事,不再唱着古老的歌词;现代爱情故事如同烟灭在烟灰缸里,渐熄灭的烟唯一的作用只是将朦胧的眼催出眼泪,却留不住什么,在拼命挽留的手掌里,只留下黑色的印迹;现代爱情故事,残酷却毋庸置疑,遥远却真实。

就在男孩得知女孩结婚的哪个夜里,男孩静静的坐在电视机前,喝着啤酒,吸着烟,然后渐渐睡去,在尝试做个白马王子的日子里,他除了明白自己心,没得到什么,而那颗心,男孩知道,是眼泪侵蚀成的女孩的脸,如同初相见的时候。

我们之间是隔着很宽的一条河的。

秒速5厘米的爱情

明里:知道吗?听说根据测量,樱花的下落速度是每秒5厘米。

自我信件旅途等待

远野贵树和莜远明里,两个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而不断转学的孩子。于不期然间相遇了。那一年他们10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个子不高又爱生病的两人,因为喜欢停留在图书馆而结识,继而成为了好朋友。再后来,同学们开起了他们的玩笑。可是因为彼此心意相通,他们勇敢地面对着一切。而且,永远在一起的念头在他们心底萌生。

只是命运不会让这萌芽安然长成。明里转学了,在他们已经考取了同一所初中的时候,在他们13岁的时候。

半年之后,明里的信飘然而至。这让他们心中的萌芽再次生长起来。

一直喜欢通信这种古老的联系方式。只因书写不仅能道出对友人的思念,写信人的感情也会流淌在那一行行字里面。给人一种跳动的灵魂感,让读信人的内心温暖。

他们开始了鸿雁传书。

贵树把明里的每封信都记诵于心,明里的来信越多,他的内心越惶恐。贵树不知如何回应来自明里的这份温柔和沉甸甸的感情。

最终,贵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给明里写了一封信,他要向她表明所有的事情。然后他带着这封信踏上了前往明里等待的地方的旅途。这时的他亦即将转学,去一个距离明里更加遥远的地方。

旅途的意义在于让你的思想在身体的移动中逐渐明了,让你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后为你指明前进的方向。但是,它也会给人带来劫难,让人备受煎熬。在其不能按计划顺利完成的时候。

贵树乘坐的客车因为大雪晚点。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把这个因素计算在内。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没有其他方法,只有等待。此时的等待没有给他带来平静,反而发酵扩散了不安带来的影响。让贵树感到时间那明显的恶意。更加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列车最后把贵树送到了明里所在的地方。那时已经临近午夜。他整整迟到了5个小时。让他更心痛的是明里还在等着他。

这一次,贵树看见了明里的眼泪。曾经,在明里告知他自己转学的消息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明里流下的眼泪。

他们走出车站,来到明里信中提到的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在漫天飞舞的雪花的包围下,他们又一次记起了属于他们的那个约定:再一次一起看樱花,看明里所说的以秒速5厘米下降的樱花。

时间凝固于一瞬间。春天来了。相见所带来的厚重喜悦在他们的心中绽放出绮丽的幻觉。整株巨大的樱花树恣意盛放,樱花飘落成雨。

他在这时吻了她。

他的惶恐,他的不安于片刻间烟消云散。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内心的愿望:变强,强到可以保护明里的程度。

第二天一早,贵树搭乘上恢复通行的列车离开了。只是他未能将自己写的那封信交到明里手上,他在中途遗失了。于此,他对明里只字未提。他也不知道,在列车把他带走后,明里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一封信。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

他人钒盗捣没有收件人的短信肺赐瓿傻谋戆?澄田花苗一直暗恋着远野贵树。从他初二转学来这里之后,花苗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因为她觉察出他的不同。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完全出自这个女孩子的直觉。她想接近他,进入他所在的世界。

因此,她为了考上他选择的高中而拼命努力,最后勉强合格。但是花苗仍未向贵树表白。那颗暗恋的种子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并最终开出美丽脆弱的花朵。暗恋就是这般,带着一种羞涩的美,同时萌生出细小的尖刺,让心怀它的人感觉到胆怯而又疼痛的甜蜜。

花苗为了能和贵树一起回家会特意等在车棚,制造和他的偶遇。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贵树度过一段短暂却对她来说异常幸福的路程。他们会一前一后地驾驶摩托。他们会一起到路边的商店购买饮料。他们会在花苗家的门口遇见为了迎接花苗而跑出来的小狗卡布。他们会在那里告别。

每当他们在一起时,花苗就会注意到贵书时常给什么人发送着短信。她从心里希望这些短信是发给自己的。然而现实总是让她失望。其实她不知道,贵树的这些短信都是没有收件人的。他把这些信息储存起来,留给自己。

没有收件人的短信承载的思念就像断了翅膀的候鸟一样,到达不了温暖的南方终会为风雪所吞没。

贵树就这样坚持编写着短信,写完后就习惯性地储存起来。就如同他依然喜欢着明里一样。尽管知道前途渺茫,但是单纯的思念坚定了他的信念。他坚信着自己和明里注定会重逢。他们一定会实现那个约定:再一次一起去看樱花飘落。

花苗却没有明确的目标。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她对贵树的喜欢纯洁而简单。所以她能从初二开始一直喜欢贵树喜欢到高三。最终仍把这份感情限定在“暗恋”的层面。

她不是没想过向贵树表白,只是她每次都会退缩。而且贵树的温柔愈发让她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这个眼前的男孩子。这也更加加重了她的顾虑。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温柔的人是很残酷的,他们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为他人设下无法估测又无比美好的陷阱。并且在他人身陷其中,痛苦挣扎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副懵懂无辜的样子。

因此,贵树在看到花苗哭的时候会迷惑。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温柔伤害了她。在花苗明白了自己今后前进的方向的时候,在她终于积攒起要向他表白的时候,在她拥有了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他的感情的时候。

她背后升空的卫星割裂了天空同时也割断了她与贵树之间的那段联系。她终于明白贵树一定无法达成自己对他的期望。

她对他的表白终于没有达成。

那一夜,花苗是流着泪入睡的。

自我访畏没有说出口的喜欢反砉?贵树的生活是灰色调的,悲伤在他的周围堆积。出现在他用过的牙刷上,附着在他坐过的椅子上,粘连在他睡过的床单上。他怀着仍然喜欢明里的心在现实中机械地前行着。思念的煎熬消磨掉他心中的热情和脸上诚恳的表情,让他心灰意冷。使与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说他们过去互发的1000多条短信只让彼此的心靠近了1厘米。

明里的生活是粉红色的,充满了甜蜜。这甜蜜布满她生活的每个角落。绽放在她明媚的笑脸上,浮游在她与父母告别的车站里,闪耀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里有一圈山盟海誓。

他们开始做同一个梦。梦中的他们只有13岁。他们再一次记起那场雪,那株樱花树以及他们在树下的那个吻。他们再度想起一同看樱花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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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仍然记得,他们仍然相信,重逢是宿命,不可阻止。

他们真正的重逢是在旧时的铁轨旁,他们在那里擦肩而过。来自灵魂的悸动让他们在到达铁轨两边后一起回首。这时火车驶来,护栏下放。一如他们约定时的情景。

樱花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纷纷飘落。飘落的樱花带来往日的记忆。

往事一幕幕闪过,他们再次看见从前的自己。单薄瘦小的身体,对彼此充盈的感情。他们看到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人,那些事。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内心和灵魂。他们也终于意识到——对于彼此的喜欢,他们都未曾说出口。在那些信里面,在那次见面中,在那个约定里面,他们都不曾向对方说出“喜欢”二字,这仿佛是他们两个人间独享的秘密。

有些事情只能做为秘密存在。就如同有些人我们永远不能去爱一样。这是我们的无能为力,也是我们无法更改的命运。

他们一直明白彼此的心意。他们一定是想把那两个字放在重逢时再讲。

火车驶过,贵树看见的只是徒然飘舞的樱花。护栏像记忆中那样再度升起。贵树平静地转过身去,前行。

他们就这样错过,永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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