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暗,她的脸在灯光下像傍晚太阳落山时的那片霞光一样,绯红而又灿烂,美丽得让人惊心动魄。
而她那双原本清澈如泉的黑眸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张因为发热而略微有些干燥的小嘴正微微的开启着,用沙哑的声音不停的呼喊着‘好热’。
他已经顾不得想更多,迅速的抱着她向着那间歪歪斜斜的石板房走去,里面果然没有住人,不过堆了不少的玉米杆子,的确是当地人用来堆柴火的。
他把她放在门口,迅速的用手去把那些玉米杆子给搬到一边去挤着,不管怎样说,这地板太硬了,而且,地上也好多乱石子。
终于腾开出一块地方,他又赶紧抱了不少的玉米秸秆铺在地板上,再把一些稻草铺在玉米秸秆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草铺,想着这样她躺上去也舒服点。
做完这些,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靠在门口的木槿此时已经用力的把她套头衫拉扯到腋窝下了,正努力的用手朝上举着。
淡淡的白月光从那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丙中洛习习的晚风吹来,不知名的虫鸣在房间外的草丛里 的响起,为他们演奏着最原始的交响乐
而窗外还飘着细细的雨,那雨悄声无息的落到地上,又迅速的渗入泥土里,当真的润物细无声……
人说丙中洛是香格里拉,意为人间天堂!
石岩此时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他此次来丙中洛绝对是正确的,因为他体会到了人间天堂的真实和快乐!
……
“啪!””啪!“
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间歪歪斜斜的茅草屋里时,已经两个小时之后了。
木槿双手抓住衣服遮挡在胸前,望着眼前一脸满足的男人,她几乎是忍无可忍的低吼着:“,石岩,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用手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没有计较她刚刚两巴掌用了多大的力度,也顾不得脸上传来火烧火燎的痛,只是淡淡的解释着:“你不是真的发烧,而是中了春毒。”
“可你说了送我去医院的。”她歇斯底里的吼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她和石岩已经离婚了,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而她的父亲还刚死了不到三个月,他居然就……
“你简直就是畜生!”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他,“趁人之危的小人,不,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禽兽,不,你连禽兽都不如……”
他强忍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痛,在做小人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她如果清醒过来肯定会生气,会和他理论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的抵触,如此的反感,如此的憎恨他。
连禽兽都不如?
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居然一落千丈到这个地步去了?
“去医院的路出了交通事故,”他依然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这地方路狭窄,所以没有办法……”
“那你不会绕道去吗?”她愤愤的切断他的话,然后无情的指出:“就算是堵路了,那能堵多远,你完全可以不用开车,我们走过那一截堵的路,前面不就可以找出租车摩托车什么的去医院了吗?”
他被她这一提醒,这才想起当时的确可以用这个办法,因为他的车开到那时居然有交警,而且还是警察让他掉头的,由此可见交通事故就在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如果他当时就把车靠边停下,然后把她拉下车,背她过去,其实也还是可以送到医院去的。
可关键是,当时他大脑短路了,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以至于,才发生了后来这种事情。
看着恨不得把他给杀了的女人,他心里不由得又涌上一丝愤怒,于是忍不住讥讽的道:“你如此难受,如此痛苦,该不会因为刚刚是我而不是方逸尘吧?”
木槿正在穿衣服的动作本能的一愣,然后侧目过来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了你和方逸尘的好事,”他尖酸刻薄的开口,迅速的穿好自己的裤子,一边穿鞋一边冷冷的道:“今晚还早,现在也才十点钟的样子,回去还有的是时间,不耽误你和方逸尘……”
“啪!”又一个巴掌狠狠的摔在石岩的脸上,盛怒下的木槿用尽了力道,她用手指着那个用玉米秸秆遮挡着的门,歇斯底里的低吼着:“滚,你现在就跟我滚!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永远不要见到你!”
“好好好,我滚,”他已经穿好了鞋子,迅速的拉开门边的几把玉米秸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今晚的他,原本是有机会表现一出英雄救美的,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在安木槿心里提升不少的形象,还想着借此机会拉近和她的关系。
可谁知道,他鬼使神差,大脑短路,居然在遇到塞车时智商也离家出走了,以至于那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出来。
现在好了,英雄救美没有演成,反而成了狗熊欺美,估计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吧?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万遍的咒骂着自己:
石岩,你就是个猪,是个十足的蠢猪,人家方逸尘能想方设法的和木槿拉近关系,人家穆枫能轻容而已的就和木槿搞好关系,取得木槿的信任。
为何,事情到了你头上,为何,机会到了你头上,你就能如此的搞砸了呢?
想到自己今晚的龌龊行为,他一万遍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你果然是个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
也难怪安木槿骂你禽兽不如,你也的确是禽兽不如!
木槿是在石岩走出去后才一下子跌坐在玉米秸秆和稻草铺成的地铺上的,望着周遭的狼藉,感受到体内溢出的粘粘的,顺着大腿滑下的体液,她终于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比她更倒霉的女人?
这好不容易抽空出来旅游一下,居然还遭遇如此不堪的事情――
被第一任前夫下****?
被第二任前夫欺上身?
等木槿走回宾馆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她在那间歪歪斜斜的柴火屋里坐了好久,然后走出来又找不到车,于是就那样冒着细雨慢慢走回来的。
刚走到宾馆门口,就看见邵敏之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看见她回来,明显的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迎了过来。
“啊槿,你去哪里了啊?”邵敏之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
“妈,丙中洛晚上的风景很好,我看夜景去了,”木槿淡淡的解释着。
“你去看夜景怎么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邵敏之忍不住责怪起她来,用埋怨的语气道:“你这孩子也是,穿个睡衣就出门了,还不声不响的就走了,要不是逸尘给你送高原茶去,他还不会发现你不见了呢,以为你到我房间来了,跑下来问我,我这才知道你不在了。”
邵敏之说到这里又叹着气,瞪了她一眼道:“啊槿,你都多大个孩子了啊?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逸尘着急死了,跟宾馆的服务员借了雨伞到外边找你去了,我看得跟他打个电话,就说……”
邵敏之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也还刚掏出来,方逸尘已经从门外跑进来了,看见一身湿透的木槿,忍不住脸一红,赶紧关心的问了句:“啊槿,你没事吧?”
“我没事,”木槿淡漠而又疏离的回答,看都不看方逸尘,直接拉着邵敏之的手道:“妈,我淋了雨,头好晕,我去你房间和你一起睡吧,虽然床是一米二的,但是我们母女俩挤一挤也能睡下的。”
“你头晕啊?”邵敏之听木槿说头晕就紧张了起来,赶紧对服务台的小姐说:“那个,小姐啊,你们这有没有姜汤啊?给我们来一碗姜汤好不?我女儿她淋了生雨呢。”
“我们这没姜汤,”服务小姐倒是很热心的,即刻拿出一包板蓝根来递给她们:“可以冲点板蓝根喝,这个是预防感冒的。”
“哦,谢谢!”邵敏之赶紧拿了过来,然后拉着木槿的手就朝楼上走去。
“啊槿,要不你还是回自己房间住吧,”方逸尘跟着上楼来,在邵敏之的门口叫住了木槿,见木槿看他,他脸微微一红,接着又赶紧解释着:“那个,我主要是担心这床太小了,妈身体又有些胖,你们两个人睡一张床肯定会挤的。”
“可木槿淋了雨头晕,我怕她等下感冒发烧什么的,”邵敏之倒是先开口了,她看着方逸尘道:“没事,大不了我就不到床上睡,我在旁边看着她就成了。”
“妈,你昨晚坐了长途车,怎么能不睡觉呢?”方逸尘非常体贴的开口,又望着木槿道:“啊槿,你回房间去,我会照顾你的。”
“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木槿清冷如斯的目光打在方逸尘的脸上,语气冷漠而又疏离的开口:“方先生,谢谢你今晚对我如此的照顾,让我终于彻彻底底的看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你得任何照顾。”
木槿说完这句,已经推开邵敏之的房门走了进去。
而邵敏之听得云里雾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今晚木槿的出走并不是她刚刚说的出去看夜景那样简单。
她和方逸尘之间一定闹矛盾了,邵敏之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赶紧对方逸尘使个眼色道:“逸尘,你先回房去,木槿估计在气头上,别跟她计较,不过她今晚的确是淋了生雨,我先进去给她冲板蓝根喝,可不能让她感冒了,这在旅途中呢。”
方逸尘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望着已经被邵敏之关上的房门,他刚刚还一脸无辜的脸在瞬间狰狞扭曲起来。
晚上他亲眼看见木槿喝了那杯茶,而他知道,那杯茶的药效在半个小时后会生效,于是,他上楼去洗了个澡,刚好半个小时,他就急急忙忙的下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