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石洪峰略微迟疑一下,决定化繁为简,于是又迅速的道:“爸,惠蓉是怎么出的车祸就不说了,因为说来话长,现在我只是要通知到你,惠蓉有条腿受伤非常的严重,现在医院的医生通知我们,说是要……截肢,”
电话那边传来哐当的声响,石洪峰不知道白镇山在那边究竟怎样了,不过他猜测估计是白镇山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话筒从他手里给滑落到地上去了。
石洪峰就这样安静的等着,等了好半响,就在他以为白镇山很有可能不会再拿起话筒跟他说话时,白镇山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了。
“洪峰,你刚刚说什么?”白镇山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震惊后的颤抖传来:“你再说一遍。”
石洪峰默了一下,然后才又轻声的道:“爸,三医院骨科专家通知我们,说要给惠蓉截肢,所以,我这才打电话给您,您看……”
“我看什么看?”白镇山几乎是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这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惠蓉的腿了,哪个不负责的没有医德的医生说的要截肢?你不知道再找别的专家啊?难道滨城那么大,所有骨科专家都死完了么?滨城不还有骨科医院么?实在不行,把惠蓉转到骨科医院去好了……”
白镇山在手机里给石洪峰一大通的臭骂,石洪峰就默默的听着,直到他骂够了,直到他最后无力的声音传来:“洪峰,现在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石洪峰轻叹一声,然后才无力的道:“三医院别的骨科专家已经来了,连着先前那名骨科专家,一共四名,此时这三名骨科专家正急急忙忙的朝手术室走去……”
“好了,洪峰,电话你就别挂了,我就坐在这电话机边等着消息,”白镇山迅速的接过石洪峰的话,接着又补充了句:“这就算是电话实时报道了吧。”
石洪峰手里握着已经略微有些发烫的手机,想了想才轻叹一声道:“好吧,那您就在那边等着吧,这边在专家正在进行着紧张的会诊呢。”
石洪峰这话还真没说错,三名骨科医生走进手术室后,就迅速的和那名张主任会和了,而张主任把目前白惠蓉的情况和检查的结果给三位专家看了一下。
其实这三位医生也是骨科医院的专家,而且这三名的年龄比张主任都要大一些,工作经验也要长一些。
不过张主任是从美国留博回来的,虽然才到三医院三四年的时间,不过他做了的手术却比一些老专家还要多,而成功率也一直都很高。
所以,最近两年,张主任已经是三医院骨科的权威专家了,而他的诊断一般百分之九十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四名骨科专家在紧张激烈的讨论会诊后,最终得出统一的方案,那就是,白惠蓉目前的情况必须要截肢!
四名专家一起走出手术室来,其中一名年龄稍大的主任看着石洪峰和石岩沉重的道:“张主任刚刚的诊断没有错,而我们三人也仔细的给白女士做了检查,最终我们一直认定,白女士的腿伤太过严重,已经无法接骨,所以只能截肢,借以保证她的上下身不被完全的感染……”
这名专家说着话时,石洪峰的手机一直都捏在手里,而这名专家的话不仅传到了他和石岩的耳朵里,同时也通过他的手机传到了原在北京的白镇山的耳朵里。
专家把话说完,然后再次递上截肢手术签名单过来,石洪峰这才把手机送到自己的耳朵边,对电话那边的白镇山道:“爸,惠蓉的情况刚刚专家都说了,还是您做决定吧?这要不要签名,要不要给惠蓉做截肢手术,您说了算。”
白镇山那边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半响才低声的问:“那个,现在能转到骨科医院去么?我个人觉得,骨科医院也许会更专业一些。”
石洪峰即刻就看着这四名专家问:“现在伤患能转院么?我岳父的意思是,想要给她换到骨科医院去。”
“白女士目前的伤情太过严重,转院对她来说只会增加伤情的严重性,”医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看着石洪峰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要坚持转院,我们也不拦着,只要你们在转院单上签名,一旦出了我们医院,发生任何情况,都跟我们医院无关。”
石洪峰听了这话微微皱眉,然后又对着手机说:“爸,专家的话您应该都听见了,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做主,是就在这家医院给惠蓉做截肢手术还是转到您说的骨科医院去,都是您拿主意,我听您的吩咐就是了。”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就在石洪峰怀疑白镇山是不是在电话那边气晕过去时,白镇山苍老凄凉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那……还是给她截肢吧!”
说完这句,白镇山就在那边把座机给‘啪’的一声挂断了!
木槿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这一睡就是五个小时。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而被她拉坏了的落地窗帘斜斜的挂在一边,那没有被遮住的玻璃窗透进一丝亮光进来。
她其实并没有睡够,之所以这么快就醒过来,完全是饿醒的,肚子里传来咕咕咕的叫唤声,胃部甚至隐隐约约的传来痛。
她站起身来,首先冲到窗户边,外边差不多已经亮开了,所以一草一木以及那条能看见的小河都尽收眼底。
她当然还是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毕竟只是很小的一偶,而这一偶没有任何的路标提示,所以无法辨识这究竟是滨海的什么地方。
或许,并不在滨城也不一定呢。
木槿伸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虽然觉得很饿,不过被关在这里也才一夜,所以她人精神还是很好,尤其是在睡了一觉之后。
昨天整整一晚,白惠蓉的人都没有进房间来过,看来那些人对她的确的很放心,想着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无法从这房间里逃出去的。
当然要逃出去的确是不容易,但是如果有一丁点工具,貌似也还是能想到办法的,毕竟当年的基督山伯爵还能从地上挖一个洞逃走。
她也想挖一个洞逃走,而且她深信,她这地方要挖个洞应该更容易,毕竟外边就是一条河,如果给她一把工具,哪怕是一颗小钉子,只要能把地板砖戳烂,然后掀开一块地板砖,下面应该没多少水泥河沙就是泥土了,而泥土则是最好挖的。
只可惜这房间里除了沙发茶几就是装在墙壁是的电视柜,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工具,而那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
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她的大脑猛的一震,既然电视是挂在墙壁上的,那是不说可以把电视取下来,然后端了这电视使劲的朝地上砸,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电视砸坏了还是地板砖砸坏了。
其实她电视机知道砸坏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地板砖不可能薄弱得被一个平板电视给砸裂,用平板电视去砸地板砖,几乎可以说是鸡蛋砸石头,最终的结果已经可以提前预知了。
可即使是这样,闲的无聊的她,依然想要试一试,于是就很自然的奔向电视柜边,然后用手去取挂在墙壁上的电视。
这个工作并不难,现在的设备都比较简单,只要你能端得动这个电视,就能把这个电视给取下来,而这个力气并不是很大,所以木槿虽然是女孩子,可长期混迹于工地,所以她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新的想法是在取下电视之后,因为她意外的发现,墙壁上挂电视的那个黑黑的东西居然是金属的,只要把这个金属支架取下来,或许比电视的用途更大。
这个发现让她惊喜不已,于是她迅速的把电视放一边,然后用手去转动那用膨胀螺丝打在墙壁上的支架。
还别说,双手抓住这支架不断的摇晃扭动,墙壁上的膨胀螺丝居然松了,由此可以看出,这样板间的墙壁并不厚,估计就是用一匹砖直接砌上去的。
于是,她一鼓作气,不断的用力,累了就歇息一下再来,而这原本并不是很牢的膨胀螺丝终于在墙壁上完全的松动,最终是被她硬生生的给转动了下来。
膨胀螺丝下来了,木槿手里拿着这块黑色的金属支架长长的吐着气,然后目光在房间里迅速的搜索起来。
说实在的,这支架中间也就是挂一个平板电视上去,现在要把这支架当成一件工具,她觉得还有些难。
当然,支架是金属的,但是并不大也不是很厚,拿在手里虽然有一点分量,这分量估计也就能把玻璃窗给砸烂。
可她砸烂玻璃窗没有用,因为窗户是不锈钢的防盗窗,真正阻拦住她的是防盗窗而不是那易碎的玻璃。
她拿了这铁支架到窗户边,支架很大,而防盗窗条的缝隙不大,她无法把这支架伸到外边去,同时,这支架也不能当着扳手使用。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她这一大早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手掌皮都给磨破了,好不容易把这电视支架给取下来,却是一点用处都排不上。
她有气无力的从窗户边走过来,目光很自然的看向那扇门,窗外已经大亮,太阳从被她把玻璃都砸碎了的窗户外照射进来,房间里一片光明。
门是保险门,而锁当然也是保险锁,据说这样的锁据有好几重保护栓,而控制保护栓的,自然就是门中间的钥匙孔。
她的大脑再一次灵光起来,钥匙是从锁孔里插进去的,而钥匙要开锁,一般不是朝左边转动就是朝右边转动,只要把里面的锁芯转动了,那些安装在门上的所谓的保护栓自然也就和门框脱离开了,这样,门自然就被打开了。
据说这社会上有些专门撬锁的人,他们能开各种锁,甚至是密码的保险柜锁什么的,他们也都能轻容而已的撬开。
当然,她肯定是没有那本事的,所以想要轻容而已的把这扇门的锁撬开不太可能,而且那也不现实,毕竟专业和非业余爱好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她只能用手里这铁支架去试着砸那门锁,看能不能把门锁给砸掉下来,如果门锁砸掉下来了,那里面的锁芯估计就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