讆塽今天与聂筱月在一起，还算是有着冷静的头脑，他不准备过急行事，如果时间许可的话。对于聂筱月，今日也算是冷静的。她在来的路上就猜到了是他，事情没有在瞬间使她受到刺激，她是有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才让她有现在这个样子的。
“筱月，在度经理的公司干得还好吗？”
“好，当然好，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比在他的公司干再好的了。”
“那你的度经理对你还好吧？”
“怎么，是来搞调查的吗？他呀，他对我可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他的确对你挺好，那你对他对你的好满意吗？哟，瞧我这问的，真是的。”
聂筱月闷声地哼了一声，没瞧着他。
“对不起，能进来吗？”是服务小姐的声音，看来，服务小姐还很会察颜观色。聂筱月听见了，立即起身去把门拉得开开的，动作看起来硬硬的。“你们的菜来了。”进来两个服务小姐，还是刚才的那两个。“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位坐得靠近一点，这么大的桌子，你们坐得那么远，菜还真不好放呢，对不起，你们能同意么？不同意也不要紧，那就要你们多转转这转盘了。”一个服务小姐说。聂筱月一听服务小姐的话，感到有些奇怪，心想：“这满满一桌子的菜，怎么吃都可以，而且又是可以转着圆盘的，她怎会这样说，莫非是——？”她想了这个问题，还是忍了发问。其实这算是个巧合，巧的是，服务小姐就是这样问了。
讆塽因想在前，所以见了聂筱月选了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来，他也没有就近过去，只还是坐在她的对面，而这桌子正常能坐上十六位客人的，自然讆塽和聂筱月面对面坐得就比较远了。讆塽听服务小姐说完，见聂筱月没抬眼皮也没有说话，他在这几个人的面前装着万不得已的样子就挪近了聂筱月，紧贴着聂筱月，小姐把他面前的碟筷等一同移了过去。对讆塽这一情形，聂筱月自是一清二楚，但她没有想过这个贴近的结果，她只是想他贴近就贴近了，就让他讨点欢去吧，她哪又会想到，这本就是讆塽渴盼的事情，他很感激端菜小姐的劝说，他甚至还在瞬间想到，这是否又是天意？
“哎，对，就是这样，这样我们就都方便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服务小姐说的时候，聂筱月认为她们真是啰嗦。服务小姐把第一拨菜放好，然后把各自面前的高脚杯放好，并倒了点深红色的葡萄酒，尔后就又把门拉上出去了。此一刻，讆塽还是挺镇静挺正经。
“筱月，来，我们喝一杯，我这还是第一次请你品酒，有你今日的赏光，我真是感到幸福。”讆塽说着就把杯子端起，欲与聂筱月的杯子碰去。
“你好了没有？到现在，是谁让你一口一个筱月喊的？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叫我叫得这么亲热？我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别再得寸进尺了。”聂筱月没有端起杯子去迎接讆塽的杯子，而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皮依旧不抬，只是冷冷地说话。
“噢，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改口，那叫你聂小姐总该可以了吧。来，我们喝一口，怎么样？既然来了，就别这样了，这么多菜，不吃真是浪费了。”
“这是你自己愿意的事情，跟我不相干。”
“对，是我自愿的事情，我没怪你。可我请你喝杯酒，总不见得是件坏事吧？”讆塽厚着脸皮，拿着杯子的手处在聂筱月的杯子跟前，处得时间长了，聂筱月还真不好意思了，只得慢慢慢慢地伸出手，拿起杯子来，只是没有看着他，没有微笑，只是端起来就喝将去。讆塽见聂筱月有动静了，他终于看见了希望，高兴地也顾不了聂筱月对他有不敬之处，手缩回来，无声而深笑地把杯中的酒也喝了下去，喝完还把杯口朝向聂筱月以示礼貌。
两人的酒刚刚喝完，第二拨的菜就又来了，虽然人只有两位，可菜却堆满了桌子。服务小姐把喝完的酒杯又倒上点酒，然后有一位小姐拉门出去了，另一位小姐就留在了二人的身后。讆塽见留下来了小姐，倒显得有些着急，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由她去。
“聂小姐你请吃菜，不然菜很快就会凉掉的。”这一时节，天气已然不太冷了，讆塽只是找话由。聂筱月没有搭理他的话。讆塽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轻声轻气地说：“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后面有人哩，就快活一点，给个面子嘛，算我再次求你了，好吗？”
聂筱月也没有办法，她不可能老是这样发呆下去的，听讆塽这样说，也就慢慢地动起手吃些菜来。
“感谢感谢，真是感激得了不得，今天你的确是给足了我面子，我当永远铭记在心，实在感激，实在感激不尽。”
聂筱月由于心天想转晴，听了讆塽这么啰嗦的话，都要被逗笑了，但终就没有笑出来，还是忍了，把笑硬摁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仍然显着一副不太高兴的神色。
“哎，我看这样吧，为了你能开心，我给你讲个笑话，你看怎么样？”
“请便。”
讆塽又看见了一线希望，于是兴奋地讲起故事来。“说有两个男人，一个胡子满嘴，一个一毛不拔。有一天，那个不长胡子的男人问长胡子的男人，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什么东西最硬吗？’被问的男人很快说：‘不知道。’‘你真笨，就是你的胡子呗。’‘为什么呀？’‘因为你的脸皮这么厚，你那胡子还是能够破皮而出，你的胡子真是硬透了，哈哈。’那长胡子的男人反应挺快，随口就反击说：‘噢，我知道你不长胡子的原因了。’‘为什么这么说我呀？’‘因为世界上最硬的是胡子，可你的脸上却一辈子长不出胡子来，你说你的脸皮还不够厚吗？’”讆塽说的过程中总是绷着个脸，不笑。聂筱月虽然没有直接看他，但他脸上的情形她能很清楚地知道，并且他说到最后，她就真地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笑出声来。讆塽高兴极了，也立刻跟着笑起来，并端起杯子，向她敬酒：“来，你能开心我就开心，我们喝了这杯酒，怎么样？”同样还是端着杯子处在了聂筱月杯子的旁边。聂筱月这次很快就端了起来，与讆塽还轻轻地碰着杯，讆塽真是无法形容地高兴。但讆塽故事中的主人公本来应该是一男一女的，而且说的是女人脸皮厚的，可讆塽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说女人不好呢？显然不能，他就只好把女主人公改成了男的，不过，改得很好，照样能逗得聂筱月开心，在他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然而，令讆塽更高兴的现象发生了。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惹人烦？”聂筱月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
“小姐，不能这么说嘛，人世间的事情不烦哪来的缤纷多彩，又哪来的情趣呢，你说是不是？”
“可你这种烦简直让人发够！”
“我不这样，你哪来现在的快乐？我也是在为你寻找和创造快乐嘛。”
“看来，你的脸皮也够厚的。”聂筱月借用了刚才故事的意境，说得自己还轻笑了一下。
“对，你说得非常对，看，我就是一辈子长不出胡子的人。噢，不对，我是今天早上才把胡子刮掉的。”
聂筱月一听这话，抬脸看了讆塽一眼，虽然只是一眼，这却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而且还看了这么长时间。“哎呀，我知道了，你原来是在把自己当作笑料来讲而让我高兴的呀。”聂筱月说的时候又笑出了声来，她想到这个的时候，倒于瞬间对讆塽产生了一点点的好感，甚至生出了些感激的意味，若要问个究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让讆塽感到一惊的是，他以为她说她知道了，是知道了他说的这个厚脸皮指的是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追求她的情形的背后所含的意思。然而，他听了她说的话，他才又放松了状态。“对，太对了，小姐你能想得到，就是我的幸运了，感谢你能开心起来。”
“瞧你说的，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遇上了你这样的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可使了，只能这样冷处理的好。不过，你别认为我现在开心了，就是软化了对你的冷漠，我是依然如故，在重大事情上，我不会有丝毫改变的意识和决定。”
“对，当然，这我知道，我是谁啊，我能不知道？我会适可而止的。”
“知道就好，能适可而止是最好，我想，对你来说，你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
“来，为了我们俩能够从今日起相互理解表示祝贺，我们再干这一杯，我们高呼理解万岁吧！”
聂筱月这杯酒更是没有迟疑，是爽快地碰杯喝了下去的。这红酒也是有酒力的，她以前很少喝酒，三杯下肚后，头就有了晕的感觉，只是暂时不明显。她这杯酒喝得更高兴的是，他从讆塽此刻的言谈举止中，似乎得到了他也并非是她完全想象的那样可怕，看起来他还很好，到现在为止，他行为不过分，言语也没过分，还打着转给她寻开心。她还在瞬息想到了：“说不定他前面给我那封信的内容反映的是真情实感，而我就那样给他难堪了，还真有点不合人情味儿呢。”
讆塽见聂筱月喝完了第三杯酒，又立刻示意为她倒酒。聂筱月说：“哎，不喝了，我本来不会喝酒的，今天能喝这么多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喝我就要倒下去了，我今天实在是开心，对，就是开心。”好象她的酒力有点发作，只是还未到想象的那种状态。
“不要仅，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杯酒，小姐，倒酒。”讆塽从聂筱月的手里拿过了酒杯，放在他与她的中间，让服务小姐倒酒，于是那空杯子又倒上了酒，并放回了聂筱月的面前。“筱月，想问你个问题，不知你能否回答我？”
“呸，你怎么又叫我筱月啦，关于你提的问题，我不能回答，就这样。”
“哦，瞧我这张嘴，又说错了，说错了就罚酒一杯，来，我喝了这杯酒以示你对我的惩罚，好不好？”说着，讆塽就仰脖而尽。
“哎，这还差不多。那我改主意了，你说你要问什么吧，本姑娘现在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了。”
“那就好，为了表示感谢你的爽快，我再喝一杯。”讆塽又是一杯很爽地喝下去，但他倒并非是要借酒助兴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来。酒喝下去后，服务小姐在给他倒酒的时候，他说：“我是想问你啊，你谈恋爱了吗？”
“恋爱？噢，有，当然有，本姑娘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不谈恋爱呢？有的，这你纯是多问。”
“哦，我知道了。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是喜欢有激情的男孩，还是与此相反？”
“这个么，我不喜欢太有激情的男人。”
“那你说你有激情吗？”
“你说的是废话，都是当代年轻人，谁会没有激情？除了你这峰年已过的人才没有激情，我的激情都是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到关键的时候我不会把它给放出来，一旦我把它给放出来了，就是我结婚的日子啦。”
“好，太好了。”讆塽高兴地拍响了巴掌。“来，为了你的激情，你再喝一杯。”又把酒杯端到了聂筱月的面前。
“不喝了，我不喝了，这酒太不好喝啦，一股怪怪的味儿。”
“这就是好酒啊，你以后多喝就不觉得了，一回生二回熟嘛，来，就再喝这一杯。”
聂筱月看来是酒劲越来越足了。“好你个讆塽，原来你是想灌醉我呀，你好坏，你好坏耶。”
“小姐你怎能这样说呢？我要把你灌醉干什么吗？在这种场合——，咳，你也太会想事了。”讆塽轻声说，见聂筱月有些歪软起来，欲伸手托住她，可她还是把他的手给搪过去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好，我不怕，我不怕，我就再喝这杯酒，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于是又一口喝了下去。“喝，你也喝，你就喝个够，让我们都一醉方休，怎么样？”
“好，当然好，我喝，我喝。”讆塽边说也就边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不过，你的度经理就没经常带你出去喝酒吗？比如说喝陪客酒？”
“他呀，他才不会要我陪呢。他待我太好了，太好了。”
讆塽听到这里，明显受到了一点刺激。“他待你都怎么样好呢？”
“就象大哥哥对待亲妹妹那样好，就是有素养的顶头上司对下属的贴心的好一样，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讆塽听到这时，才有些舒缓。“噢，那可真叫好呐，世上哪有比这还好的好呀？”
“对，你说得对，就是这样。不过，我倒想问你个问题，哦，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的，这我知道，因为这太触及你的神经了。”
“不，你问吧，既然你能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作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我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你就问吧。”
“好，够爽快，我喜欢。”聂筱月此时的情态在讆塽看来实在感到可爱，他同时还听到了聂筱月说到“喜欢”两个字，他更是兴奋至极，心里面如有十二只兔子在奔跑。“你说象你这样年龄的男人，为什么连事业都不要？到这个时候还要搞什么婚外恋情？你不喜欢你现在的妻子吗？听说你现在的妻子还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呢，你为什么偏不喜欢她，而要在外面花前巷柳？难道你的心就象我现在借助酒劲的心，还真是一直在发着烧吗？”
“小姐，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题的问题，已经是好几个问题啦，我真没法回答的。”讆塽知道这些个问题真是触及到了他的神经，关键是后面还有了个小姐站在这儿哩。
“说，一个不漏地回答我，我就要听听你的心里话。”
“你看这——？”
“什么这不这的，不问你这些，你够神气的，这下你还能神气得了吗？啊？”
“小姐，你帮这位女士倒点白开水来好吗？”
“好的。”服务小姐从本包间房门的旁边台上，拿了一只杯子，并拿起台上的水瓶，将杯中倒满了水拿了过来。“先生，请。”服务小姐本是想跟女士说的，看她那个样子，她就把水给先生了。讆塽接水的时候，轻轻对服务小姐说：“小姐，你出去好了，这里我们自己来。”服务小姐只得开门关门出去。
讆塽见服务小姐走了，于是把水端给聂筱月，说：“喂，筱月，你真够厉害的，你的这些问题要我怎样回答才好呢？”
聂筱月接过水杯，歪脸看着讆塽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既然你今天是来找我的，你都对我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吗？”
讆塽心里真是在燃烧了，他听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内心怎么能不燃烧呢？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了，于是伸手出去，想借扶聂筱月的时刻，多多触碰她的身体。
“去，不要靠我，不要靠我。”聂筱月下意识地甩开了讆塽的手臂。“好，你耍赖不想回答，是不是？噢，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是个标准的无赖之徒。”
“筱月，你这话咋说的，我怎么能是无赖呢？我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的。”讆塽此刻倒不会用词了一般。
“哎，对，你就只能是冠冕堂皇罢了，这个词用来形容你，真是贴切，真贴切。”
“唉，真拿你没办法。”讆塽叹了口气。
“什么？拿我没办法？那你那追香逐美、裙舞袖飘、玩弄女性都是假的吗？”
“看你这——，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一点都不乱，只要你把我问你的问题给回答清楚了，就不乱了，你说是不是？”
“你让我怎么回答嘛，这么多，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回答得了的，而且人各有异，不能一概而论的，你说是不是？”
“去你的吧，到现在你还没有改过来，你还是跟我兜圈子，看来那‘圣灵’还真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捣腾没的，是你给糟踏掉的呢，你可就是标准的罪魁祸首哟。”
“筱月，看来你今天真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只是醉了一点点。”
“你真地喝多了，来，我来扶你一把吧。”讆塽说着就又伸手欲去扶住聂筱月。
“滚你的蛋，你想趁机占我便宜。”聂筱月使劲一甩讆塽的手臂。
讆塽此刻已顾不了许多，强硬地抱住了聂筱月，然后就在她的脸上亲吻起来，这就是他所要的东西叫“大胆”。其实聂筱月不是完全地烂醉如泥，她是有些醉了，还有一些是装出来的，但若要问如果说聂筱月醉，那么她怎么说的话、问的问题还那么清楚，一点没错乱？这就是男人经常要说的，在这样的状态下，只是动作难以控制住罢了，其实大脑还是非常地清醒，说话的逻辑性当然也就还有，别人在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很清楚的。要想继续追问，那就得亲自醉上个一回，也来尝尝在那个时候的滋味，保准你相信这是真的，噢，当然啦，千万不能喝到烂醉如泥的状态，到那时得不了答案可怪不得谁的。
对了，这里说的是聂筱月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程度，也就是说，她还有很大的清醒成分。她既然还清醒，那么她怎么会让讆塽对她这样不守规矩呢，肯定不会的。她极力地挣扎，终于挣脱了讆塽如牛的力气，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然后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讆塽真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这是在宾馆里，外面是有许多人在的，而且不知道哭的人还会对他怎样。他对聂筱月感到惊讶的是，他对她使了那么大的劲，可她还是挣脱了，她哪来那么大的劲，是借的酒力吗？还是在这关键时刻，人的瞬间暴发力真是不能抗拒的？
讆塽捂着脸颊，又不好发作，只得低下身来，轻声对聂筱月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不过，他一想不对，这可能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还得把话说明白了。于是又说：“不过，你是聪明的女孩，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我对你是多么痴心！我是真心爱你的！自从认识你的那一天晚上开始，我就茶饭不思了，你从我给你写的那封信就可以知道了我对你的情况了，那些都是真实情感的自然流露，没有一点掺假的成分在里面，我敢向你保证。”
聂筱月似乎被吓得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她趴在那里听讆塽说话，本来咽咽的哭声反而变小变没了，在讆塽停说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原声。从这里看出，她是在听他说话，于是他更不得不说了。“不管怎么说，真心地爱一个人都没有错，如果硬要说我错的话，那只是从法律和道德角度去评判的，而我最注重的是自然，是顺其自然，是个体当爱来的时候，我就不会阻挡，我若阻挡了，那就是虚伪，就是难为自己，就是不自然的活着难受的人，我要阻挡这个美好东西的到来干什么呢？我又不是白痴，我非要给自己找不快，这个世界上谁会愿意竭力让自己不快呢？我想，如果每个人都说真话的话，那么回答只能是肯定的，谁都不会发那样的让自己不快的神经的，难道不是吗？我还是认同我自己的观点，即纯粹爱一个人是没有罪过的。”
聂筱月是有知识的人，而且人也早就是成年人了，她怎么会不懂讆塽的话呢，不可能不懂，并且听得很入神，中途还停止了呜咽，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讆塽，看着这个令她既恨又惊奇的人。她也听说过他是几乎没有文化的人，他现在说的话虽然不完全正确，但站在某个角度讲，还真难以完全驳斥了他的话。
讆塽被看得反而有些拘谨起来。他接着就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看向别处，想乘机让聂筱月产生他挺动情的错觉。但她真是痴痴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能自在，不过，后来他又变作了心意狂乱，有着非常的冲动却又不敢再施，感到很难受。是的，他以为她的痴目是从此改变了她对他的观点而接受他爱他了，是爱的痴情致使她那样的。他摸了摸脸颊，觉得这一巴掌打得他真幸福。可他怎会知晓，她的痴目是对他极大地疑惑。
“来，我们再喝一杯。”聂筱月从包里取出纸来，把眼睛擦了擦，然后就端起杯子与讆塽的杯子碰了碰，把酒喝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