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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在殳遨公司整顺的后几日,总算有了点余暇时间,忽然他就想起了那张字条。他又打开抽屉,轻轻将其取出,看了看想了想,然后抓起电话打给了讆塽,说:“讆经理,你好,我是小殳。我想向你反映一个情况,我刚来这儿不久,就有人对我有反应了,当然我是根本不在乎这个反应的,相反,我倒希望这些反应越多越好;只不过,这反应背后的一些情况,我还没经过调查,根本没有发言权;我现在还摸不准到底产生这种情况的动因是什么。自然,我只是向你反映一下,根本不须你来解决的。”殳遨很自信地肯定。

“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怎么样,现在差不多了吧?整个情况都熟悉了吗?我就知道你行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到我家里去作次客如何?”

“那定是求之不得的事,有机会一定造访,什么时候你有空就行。”

“你说是什么事?”

“是关于一张字条的事。”

“这个事嘛,现在不是你当职吗,不是我不管事,只是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理解能力、承受能力和处理能力,更相信你的判断能力,你就自行思考解决吧。怎么样,后天上午九点能准时到吧?”

“当然没问题。”

“那好吧,就这样说定,再见。”

“再见。”

殳遨挂了电话,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有这字条,说明了一点,证明他们每个人都把我的话听进了耳朵,并且作了一定的思考,这是件好事。不过,我好象那天把关于自己方面的情况讲得够多够明白的了,怎么还会产生如此窘况呢?噢,除非我没跟他们讲明我拿多少薪水这个情况而引起的?所以他们就有各种说法、揣测和这种做法?他们可能认为我是花巨资引进来的人物呢,这倒难怪了。不过,他们中看来还有不少文化水平不低的人呢!他们还知道‘投’之‘手’、‘没’之‘水’,当然更有‘疫’之‘病’、‘芟’之‘草’等等,这后者就是要让我生病,就要在我的头上加把草,意思就是要把我生病甚至芟荑掉,这种做事、说话的方式可太武断了,太可气了,怎么这么不太合乎人情味呢,他们根本不了解我相关方面的实际情况,就作如此举动,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日后可容不得他们有如此的冲动行为出现,否则这公司还能顺利搞下去吗?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理智行事才是根本所在嘛。”“不过这真地不能完全怪他们,他们只是听我在大会上的一面之词,至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他们当然不会知晓,作出各种猜测和举动,我觉得暂时还是可以理解而接受的。”“看来,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底层,如果自己总是高高在上,还是闭门造车,是感受不到这个窘境之情的。所以我不但不批评他们,还要赞扬他们的勇敢,这样他们才会有如此胆量,敢做敢当,不要象现在许多人,说话做事虎头蛇尾、畏首畏尾,让人感觉浑身不自在。”“只不过,要让他们懂得,以后反映情况不必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要通过一番了解,知道实情后,用公开而又文明的方式表达是完全可以的,值得赞许的。我本来就是善于接受别人的意见的人嘛。”“唉,收获呀!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收获!”“看来,若想很快见到‘圣灵’还真不易呢。”

讆塽将殳遨带到了他的家里,因为说过要把殳遨带到家去给叶怜梅看一看的。而且讆塽也确想将殳遨带到家里去给他的全家人熟识,包括保姆和镡省岚,甚至奭百克,讆塽把镡省岚和百克一直当着自家人看待,当然,对于镡省岚,他纯粹是为装点门面才如此。他要向众人证明一点,他的眼光不会识错人,殳遨定是他的也会是大家的满意人选,相信殳遨会把他的事业很好地做下去的。讆塽曾在心里暗暗自喜,说殳遨是他的一个福星,这辈子能给他带来好运气。他曾为此在自家的讆氏香庙里默默地闭眼合十,这种举动,对他来说可谓是少之又少、罕之又罕,虽然自家就有着这样的一个香庙,但如此真心倒是破了先例。

殳遨进了讆家大院,感到惊奇万分,这院落简直有两户人家的大,主楼宽绰,墙壁瓷砖如鱼鳞般数不清,色调和谐而不扎眼,正面楼栏上特制大玻匾一块,内里池澈见底,丽荷爆放,群鱼摇尾游玩。匾内两侧竖书着:澈荷游鱼闲不止(右);来世还入人间境(左)。别看匾额简单,实质声、光、电集齐,与厅室内不相上下。在进院门的左侧,是大车房,边上傍着可以住得了人的狗圈,那只疾虎见有陌生人来,还在不停地吠着。右侧是大厨房,厨房门口两步远,有各季开放的花树,大多时候由牛妈浇水料理,叶怜梅、青灺和青丝则很少顾及。在厨房屋头的一个墙院角落,还自然生长着一棵梅花树,虽然立在那觉得孤苦,但却没有被冬的严寒所吓倒,花朵依然精神抖擞地微笑着迎接客人。令殳遨特别注意的就是那个有着佛气的香庙,门是关着的,他不敢相信是烧香叩拜之地,只是两扇门上的大铜圈和门上方的装饰物的信息,让他作了一点估猜。不过他没产生如镡省岚一般的感觉,只是想到,如果真是个香庙,那么对讆塽这个人就得多一个角度去思虑了。

殳遨进了大院,就听见了钢琴声,问:“讆大哥,你家还有位钢琴大师呀!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看来你的雅趣我只是略知一点点而已嘞。”讆塽将车开进车房,把房门虚掩后,转身朝殳遨走来时,殳遨说。

“不是的,不是的,是聘请的钢琴高师,我的女儿的老师,现在正在学琴呢。走,进屋去坐,等会儿我全把他们叫来,让你跟他们都熟识熟识。”讆塽说着,用手揽着殳遨的肩膀,将其往客厅中引带。殳遨进入客厅后,又是一番惊讶。

“讆大哥,我看你整个儿艺术全家呢,搞得这么富丽堂皇,简直令我应接不暇了。”殳遨还在啧啧赞叹。

“只是爱好而已,不过从未涉猎过,所以看起来什么都懂,事实是我什么都不懂,只凭感官,而且只要有钱,使唤别人做去就是了。”是殳遨第一人这么赞赏着他,讆塽咧开了嘴笑。

“即使真的什么都不会,那只要有你这个与众不同的艺术思维就很了不起了,你说呢,讆大哥?”殳遨继续恭维着。

“怎么今天的小殳跟昨天的小殳差别这么大啊?”讆塽见殳遨这样说,含笑地侧着脸看向他,反恭维说。

“不能这样说,此一时彼一时,到了什么境况下说什么话嘛。”

一番寒暄之后,讆塽先上楼去叫镡省岚和讆青丝,说楼下有客人要见。然后又到他夫人的房间,这次房门未关,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还在生我的气呀?我不是已经在改了嘛,并不是做了一次贼就永远是贼的,你学识比我深厚,你自是知道这个理的。”讆塽的前句说得很有精神,含笑而言;而后面却显得有气无力,脸上的笑容也不存在了。但在他说后句的时候,虽然说得没气力,但他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这也算是脱口秀吧。

“谁跟你生气?纯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叶怜梅说话间并没看他,用手指尖点着摇控器上的数字钮,选着频道显得心不在焉。

讆塽从她的话语中采撷到值得他此时欣喜的语气,他想她此刻是比以前好多了,看来已是过了危险期。他怕的就是今天她不给他面子,让他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殳遨面前尴尬,刚才进门开口都还有点吃紧,现在终于松弛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紧张不是怕她,不是对自己过错的忏悔,真地就是怕在殳遨面前弄得洋相百出的。

“看,我给你带来客人了,上次我答应过你的,就是聘请来帮我管理厂子的高才生,他就在楼下,请你下去帮我参谋参谋,怎么样?”讆塽将语气放慢,客套地说着。

“又来这一套了,你做事都是先斩后奏,还说要我做参谋!人都带来了,你只说让我见我就下去见是了。”叶怜梅从讆塽的媚态中,并没感觉到舒服,反而有点愠火,这倒给讆塽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她说着,关了电视也就下了床准备下楼了,才让他从瞬息的发愣中醒来,跟在她的后面轻轻地无语地下楼去。

“这是我的夫人叶怜梅,她听我提起过你,因此也很想认识你!这不,你来了,她就下来了。”讆塽脚还未从台阶上撂下,就看着殳遨向他介绍着。

青灺去百克家玩,还没有回来。镡省岚和青丝师徒俩人已坐在了沙发上,正陪殳遨说着话,师徒俩下楼后,已与殳遨相互作了自我介绍。叶怜梅先用笑意与殳遨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坐到殳遨对面的青丝旁。讆塽坐到了殳遨的旁边,殳遨的右边,镡省岚翘着二郎腿,将正面略侧向殳遨。

在叶怜梅坐下来后,殳遨迅即看了她一次,只见一位比他大几岁的楚楚女子坐在他面前,温柔中遮藏不住坚毅的内涵,虽然此刻有点打不起精神,但她的眼神仍然具有无穷的穿透力,一种激情充彻着她的心扉,无竭的智慧饱含其内,这些都如磁铁般吸引着他,令他企羡而感不及。只这一瞬间,他就更加把讆塽的那些个做法看得一文不值,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我的讆大哥,你真是生在世外桃源不知福所在呀。”殳遨心里在想。

叶怜梅同样地,趁落座的时机,也向殳遨看了一眼,一位具有活脱之气的小伙子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安闲地坐落在他的宽额下面,一对浓眉如雄鹰的两扇大翅膀,配上那阔鼻,简直就是雄鹰在翱翔。她感觉用眉宇轩昂来形容他才最适合不过。坐在他的面前,叶怜梅感到有股朝气在侵袭着她,令她顿觉心情愉快起来。“看来这位小伙子还真是挺好的呵。”叶怜梅用心在嘀咕。

落座后,殳遨向叶怜梅视笑了一下,叶怜梅也赶紧回应。

“这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那位高才生,他叫殳遨。”讆塽坐定了,就对他夫人介绍着旁坐的殳遨。

“久闻大名,见了面才知道真的是名符其实,小殳,以后多到我们家来玩,不要客气,日后就是一家人了。”叶怜梅微笑着对殳遨说,并半站立身,与他握手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他的手心的温暖,并顿时传遍了全身。

“会的,我不会客气的,我是既来之则安之呐,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做好,既然来了就要把关系搞好,嫂子你说是不是?”殳遨握手时看着叶怜梅,放手后看向讆塽,边说边看边笑着,一点不受新境况的束缚。讆塽见此情景,也不愿把笑意从脸上撵走。

“那是自然。”讆塽陪笑说。

“以后我们厂子的事就全靠你了,你可要多给他把把关,以前虽然年年各厂都没亏损,但根本算不上景气,只能算是平平罢了。”她说“给他把把关”的时间,向讆塽迅速触目了一次。讆塽也只是轻笑,未能表示什么,唯一企求的就是她不要现他的丑,让他当场变得难看。于是讆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但她的语句中带有一个“他”字,他感到高兴,说明她已慢慢接受他,特别是连同他的行为一起接受了下来,虽然语句中的“他”并不是暖暖的称呼,但他也高兴了。

“其实讆大哥他是肯定比我强的,我才是个标准的刚出炉的毛头小伙,只有莽冲劲,根本谈不上有谋有划,而且还有严重的出道不久的儒生稚气,所以我以后绝对要向他学习才是正确的抉择。”殳遨谦虚地说。

“你别夸他,他的那点伎俩我全知道,不值得你学习,你也千万不要向他学习,跟他学要学坏的,根本不会学到什么好东西。”叶怜梅又联想起了她丈夫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因此借机将话说得很重,几双眼睛在盯着她看,讆塽立刻感到内心发毛。

“怜梅你别说了,人家小殳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作客,还是说点愉快的事吧。”讆塽带有简单的乞求的目光。

“嫂子,我心中有数,在我感觉,讆大哥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能把厂子,噢对了,现在叫‘为您福’公司,我能把公司搞得更好的话,那就说明我跟讆大哥学到东西了,如果从我接手起节节败退,那肯定是我在他的‘经’里断章取义所造成的。”殳遨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受到了讆塽如此的宠爱,不可避免地带着感恩的痕迹,他说这话,实质上他自己都知道有很大的水份,但在他的心目中,讆塽切实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比如他虽然这样,却仍能把几个厂子搞成盈亏平衡;比如他还专门搞了个残疾人专厂——拉链厂,这说明他的骨子里虽有不太好的一面,但也还是有好的成分的。

“哼!”叶怜梅没有回应殳遨的话,因为她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只是用单纯的后鼻音发出了有力的一声,然后将脸别向别处。

“唉!”讆塽轻叹了声,音小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见。殳遨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具体实情,但约略可以猜到一点,此时竟觉得尴尬起来,他轻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的年轻、草率、不懂事、不明理、反应愚钝等,这些词反正他在那场境中都想遍了。

“小殳,我看你好象比我还年轻,你今年多大了?”镡省岚也觉察出来了,他也是与殳遨首次认识,于是想与殳遨搭茬来消解尴尬的空气。

“我啊,我今年二十又四了,你呢?”殳遨见有人跟他打岔,象搭着了救生圈似的,立刻应答。

“我猜得没错,我果然比你大一岁,你应该叫我大哥呢。”镡省岚说着就笑了起来。“看来你也只能是大学才毕业,是不是?”

“是的,夏季毕业,冬季就到这儿来了,不过,我这可是第二份工作了。”殳遨说。

“怎么,你换工作就象吃饭那么容易?为了什么呢?”镡省岚追问,实际他是想到殳遨可能有与自己一样的思想和风格。

“先在城里的一家公司工作,觉得那差事并不是我能干得来的,说白了,那活计我不愿意干,不是我的人生理想职业,我要按自己的意愿工作和生活,所以我在那公司只呆了一点时间就迅速撤离了,至现在也根本没留恋过什么,只还是坚信自己的做法没错。”殳遨的话同时引住了叶怜梅的听觉,她已将脸转过来,看着他,听他说话。“对了,你也大概大学才毕业吧,镡大哥?”殳遨也笑脸对着镡省岚问。

“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不过我至今没进过什么单位,不是我进不了,而是我实在不想进,也许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太理想主义了,太自由主义了,这在老一辈人可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哟。”镡省岚住了笑,说话中明显面带难色,他想起了他毕业时父母反对他做法的情形,感觉到了至今未能按自己意愿实现理想的现实。

“看来你们两个是有干不愿干,而我呢,毕业后不久就进了讆家大院,整个被围进了这个无聊的怪圈,有时感觉都要窒息了,我是想干而不能干、没得干,实在感到可怜又可气。”叶怜梅又将矛头指向了讆塽,而他只是装聋作哑地不作声。

“嫂子,你这不是很好嘛,有讆大哥供养着你,多好哇,我这辈子要是有人供养就好了,我的人生最大愿望就是圈囿一隅,饱读诗书而后能吐丝,真希望后人都能穿上用我的丝所织成的衣服哩,也就是让后世人能从我的思想亦即精神上得到暖暖的感觉呢。”殳遨说得津津乐道,每个人包括青丝也听得入神,迟迟不肯离境。

“这就是事与愿违,这都是上帝的安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讆塽也恢复了笑意。但他的感觉是复杂的,不光讲的是殳遨的事,更夹杂着自己的事。

“你怎么有遁世、避世的想法,你可是个热血青年,这与你的朝气很不相等称的!”叶怜梅在这样的境况中待得久了,就觉得殳遨的想法就是避世遁世。她没有理会讆塽的表情,自是对殳遨说。

“我可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遁世避俗,我就是想静心审视人类的心灵,它究竟是什么呢?换个方式思考,那就是人活着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什么意义?人要干什么、怎样做才算是活得有意义?我没有经历过临死前的那种感觉,真不知处于那时点的人还会在思考着什么,难道是感觉人是活得无意义还是别的什么?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想、想不了。人们都说‘人死如吹灯’,入世一丝不挂,出世不带走半根草去,中间留下了什么?就是留下了对死去的人来说又有用吗?但我是积极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的,而不是悲观地对待生活乃至生命,所以我一直是惦记着那个‘圣灵’的。”殳遨略显激动神色,语意又较唐突,脸上不免泛起了红晕。

“说得真好,太好了!”镡省岚边笑边拍掌边说道。“我只能在美妙的音乐中陶醉地询问着这些个问题,而不能用殳大作家的言辞给表达出来,说得太痛快了,痛彻心腑,无言能达。”而讆塽只是陪笑着,他不能对殳遨的话理解得这么深,只知道他所说令他心坎舒软,表露出来的则是兴奋和拘束的复杂揉合表情。

“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开始有与过去不同的风格即行为和语言的出现,令许多人不解,其实简单,就是想探索生命的真义,谛听流星似的人类划过长空时的足音,让人活得更符合自然,而人本身就是自然万物中的一种,总要回归自然,总要返璞归真的。”殳遨的见识是与过去窝居一室有所不同了,在那里,他是感悟不了的,这是他的自信。

“看来你是站在人类心灵的尖端上来看人生的,这很好,这样可以免去许多不道德的行为发生。”叶怜梅从讆塽的表象中意识到了他在想着什么,所以,听殳遨的述说后,跟上一句。讆塽就象正在热烈中时被一盆透心凉的水迎面猛泼而来,浇了个通透,根本不能说出话来,于是立刻停止了狂欢着的心舞。青丝在一旁审视着她的母亲,听不懂她的话,一句话也没插,但她能感觉她是在刺激着她的那位父亲。

“嫂子你过奖了,我可没那么高尚,也不想站在那不稳的尖端,总站在心尖上的人,活得肯定不自在,如果硬要说我的心偏重的话,那我是要多拥有自然人的心理,而少有社会人的心理,或者说是少有社会人的那种功利性心理的。”殳遨立刻以摆手回应。

“可是你本身的做法和语言已经证明了我的说法,况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难道不是吗?除非根本就不涉猎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场境中去。”叶怜梅还在步步进逼。镡省岚并没作声,在蠢动地欣赏着这个有趣且对自己有用的谈论话题。

“总之,这种感觉我暂时还表述不清,反正我是在潜意识中践履着。”殳遨想终止这段讨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来发微探奥,一方面他只是感觉而已,还根本未能明朗化,更不可能是白热化,所以不算实足拥有发言权;更主要的方面,他是首次登门作客,从讆塽与对面的这位可惊的女性表象中,他看出他们的夫妻关系现在有点剑拔弩张,不能再让含沙射影的情况出现了。

“殳遨弟,你喜爱音乐吗?我猜想,如果我们俩结合起来,那可真叫美妙呢!”镡省岚见殳遨想解除尴尬境地,于是很感兴趣地转换花絮。

“很不好意思,对音乐,我只是喜爱但不会,或者叫不精,只是平时喜欢听些古典乐曲、跟着流行歌曲哼上两下罢了,但就是经常跑调呢,听起来可笑吧?”殳遨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就很好了嘛,说明你还是有音乐智慧的,这些就是你的音乐天赋,不可小觑它对你的一切的影响呢。你的‘跑调’,在我猜测,可能是你对音乐太谙熟,是在适当处加了些花的吧?!”镡省岚不无夸张而又肯定地说。“有了这个天赋,只要稍加引导,就会激发出无限的热爱之情,加上能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的话,定能成为大家嘞。”他顿了片刻,继续延伸解说。

“我怎么没能看出来,你跟我们家有缘算起来有些日子了,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能说话、会说话?”讆塽拎起了镡省岚的话头。

“就是!怎么你们俩今天都成了什么大家了?这倒是件很有趣的事,也应该是件很好的事,万事要雄辩才能明嘛!”叶怜梅与讆塽有同感,所以就接过了话头。这为讆塽重见光明提供了希望,他还一直以为他的夫人今天要给他以重创呢。而且叶怜梅的这一现象,给其余人也带来了欢乐,毕竟夫妻之间的情感问题总在左右着这场气氛。

“小殳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您能回答我吗?”静默了好久的讆青丝,趁谈话片刻沉寂的机会,突然冒出了令讆塽和殳遨吃惊的问话。那种与年岁不相称的机智表情,弄得举座皆惊。

“青丝,你这小孩子,大人说话,别没礼貌!”讆塽对青丝提重些语气阻止说。讆青丝向殳遨看了看,希望他能解围。

“没关系,你问吧,我如实回答就是了。”

“小殳叔叔,您说温度降到零下时,所有的东西都会很美吗?我怎么从来就没看出来,也从没感受过呢?”青丝慢慢地认真地问,问的同时还不时看看她的爸爸,漏出少许怯生生的样子。

镡省岚见青丝问这个问题,知道她还把那天他说的话记在心里。他和叶怜梅就如触电似的迅速相视了一下。

“嗯——,这个吗,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的时候是美的,有的时候却是相反。比如说冰雕类的艺术品就是极美的;比如说人彻底失去理想就是不美的。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人处在热烈的状态中却是很好的,是求之不得的。不知我的这个简略回答能不能令你满意,青丝小姐?”殳遨作了简单的回答,含笑着看着青丝,他觉得关于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而言,确是回答不清的。

讆青丝听了殳遨的回答,又向她回问,她没有多说,也没敢再多说,只是轻轻摇摇头,笑着坐坐正。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要出去一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你们聊吧,小殳在这儿吃了午饭再到公司去,别急,事情才刚开始,慢慢来嘛,我走了。”讆塽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噢,对了,”讆塽走了两步,又回头,“小殳,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近两****已与镇政府签定了协议,出资新建了个具有时代风格的敬老院,我把它改名叫做‘夕阳红公寓’,现正处在热火朝天的起建阶段,等建成了,也把它纳入我们的公司,将它变成其中的子部分,当然也就归你管了,你就准备着接纳吧。”说完,看了看殳遨,殳遨也对他笑了笑,并没说什么,他就朝外走去了。今天这个场景,没让讆塽难过,他已是万分地庆幸,于是就趁心情好而快乐地溜了出去。

“我看等一会儿我也要走了,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午饭我就不在这里吃了。”又坐了一会儿,殳遨乘静默的空档,突然对对面的叶怜梅以征求的口吻说。

“急什么吗,等吃了饭再去做也不迟,我马上通知牛妈做饭去。”叶怜梅回应说。

“对,小殳,吃了饭再走,难得第一次嘛。”镡省岚也恳求说。“我感觉我们谈得很投机而且兴趣正浓呢!”

“就是就是!我也感觉意趣正盛呢,突然刹车,真觉得不过瘾呵。”叶怜梅自讆塽走了后,感到轻松了好多,剩下的都是年龄相仿的人在一起,一点没有担累的感觉,所以她还在作竭力挽留。

“不了不了,谢谢了,既然长时间在这里了,以后机会有的是,在公司刚建立不久的时段里,我是不会有多少闲暇的。镡大哥要不要去我那里瞧瞧?和我一起去走走吧,也好帮我出出主意、做做参谋什么的,好吗?”殳遨坚决要走。

“那也好,以后一定要多来我家玩。对,小镡你就跟他去吧,下午就让青丝自己练习好了。”叶怜梅见殳遨执意要走,只得作罢,还同意镡省岚与他一起去。

“好啊,这可是好想法,不过我可出不了什么主意,也帮你参谋不了,因为我天生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喂,我说小伙子,以后叫我名儿得了,都是年纪相仿的人,直呼其名得了,别叫什么‘大哥’‘大哥’的,听起来怪别扭的,也怪显生疏的,行吗?”镡省岚顿时又上劲。

“那好哇,只要大哥你不怪罪于我就行。”殳遨咧着嘴敞笑开来。

“只是青丝下午得自习了,可以吗,小大人?”镡省岚又对青丝微笑着征求意见道。

“老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呗!哪有学生不听老师的理儿?您就放心地去吧,我自会练习的。”青丝似乎真地变成了小大人,嫩嫩的脸上绽放着可爱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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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白菜价”倾销,还是“黄金价”营销。推销自己,是一个长久不衰的话题和功课。在现今的社会上,再也没有伯乐自动送上门的事发生了,你要是千里马,就得自动自觉让人发现,若是黄金,就得自己发光。推销自己,是不是简单的直来直往,还是强买强卖?是笨拙地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试图说服顾客,还是以僵化的营销规律为圣旨,照本宣科?推销,并不是一种教科书上的条条框框,它是活学活用的智慧。推销自己,就是要我们运用各种大大小小的智慧,给自己加分,改正自己的缺点,或者掩盖住无法改变的瑕疵。它要求我们既有全局观,也要巨细靡遗,从内而外完善自己,把自己包装成最好的商品来面对顾客。
  • 沉重的房子

    沉重的房子

    这是一部描写两代人奋力挣脱命运羁绊,顽强追求美好生活的故事。小说以房子为主线,通过两代人升降沉浮的生活变化,把中国农民在时代潮汐牵动下求生存、求温饱、求发展的坚韧意志和奋斗精神及带着泥土气息的爱恨情仇刻画得淋漓尽致。
  • 绝剑仙尊

    绝剑仙尊

    十六年前仙劫现,弹指一挥百年间。神魔鬼怪全不惧,剑破九天我为仙!且看小桑村少年江逸辰寻仙访道的传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