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这种东西,要么在沉默中渐渐消散,要么在思念中默默增长。很明显,赤井秀一属于后者。相应地,他的智商也下降了一些。所以纵使他很小心,还是在第n个机关处不小心触碰了警报。
于是当已经睡得安稳的伊藤〔真.伊藤〕在纪光吟的房间里酣睡时,外面警报声大作。
“大哥……是他……”vodka急忙赶到中央控制室的显示屏前,发现Gin已经披了件外套坐在了那里。屏幕上,那个压低帽檐的人快步走着,既然已经触碰了警报,也就没什么好躲的了。现在组织的人员已经在三分钟内武装起来,只需要Gin一声令下,便可蜂拥而上。
“赤井秀一!看吧,我就说他还没有死!”赶过来的基安蒂指着屏幕上的人尖声喊着,想着那日可怕的对视和奇异的消失,不由得心有余悸,“你难道要告诉我是幽灵触碰了警报吗……”
“居然自己闯进来了……让我猜猜,这是为什么呢……”Gin没有急于发布命令,反正是赤井自己招惹进来的,不达成目的想必他也不会走。Gin只是在嘴角挂上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在显示屏幽幽的光中有些危险的意味。
“我说,该不会又是波本那家伙在玩吧?”水无也走进来,看着那人低低的帽檐下一块明显的伤疤淡淡开口。
“啊,是哪位美女在想我呢?!”波本从容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依旧妩媚的vermouth。她吐出一口烟圈,淡淡道:
“都齐了呢。那么,就一起看免费的表演吧~”
赤井看向四周,很快就在既定地点发现了服部内存卡中标示清楚的新修建的组织人员专用道,庆幸于没有过多的喽啰一拥而上浪费时间,他一个闪身进了黑暗的通道。
当赤井从外部摄像头的显示屏中消失时控制室里的人都愣了愣,还是Gin眼疾手快将频道调至内部频道,但赤井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回换Gin冷笑着看向身后的人:
“我倒想知道,一个不是幽灵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专用通道的入口的?”随即他一把调过话筒,冷冷地发布命令道:“锁上所有通道的门,你们,给我一间房一间房地搜。既然鳖已经入瓮了,把瓮子封上,就出不去了。”
“……”其他人都撇了撇嘴走了出去执行命令,只有波本和vermouth留在原地。波本甩了甩头,冷冷说道:
“若不是我记错了,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资格命令我们。”
“那你是不去吗。”Gin没有抬头,也是淡淡说道。
“走。”vermouth听着Gin的话里话,也不想和他在这种时候争辩,拉上波本便走了出去。在路上波本还有些愤愤,质问着vermouth为何要如此忍让如此意图的Gin,vermouth只是抽着烟,淡淡地说:
“若是连你都沉不住气先惹火上身,那么我们这边的人就当真不如他的人了。”
一句话说得波本哑口无言,只得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神秘主义者模样掩过自己的失态。
“波本,你终究太年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vermouth说这句话的时候,波本转头,看到的似乎不是那个正值盛年美丽妖冶的女子,而是一个老态龙钟,内心早已腐蚀的老太婆。他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在某个房间里面对着墙睡觉的伊藤终于忍不住了,当她隐约觉得有人已经在她房间里拼命地摇晃她的时候她猛地翻身坐起,眼睛还未睁开就对那人骂道:
“你丫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待她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完全忘了这里是组织……而且眼前这人不是纪光吟不是Gin不是送饭的不是vermouth还一脸先着急后震惊再眼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谁?!”万万没想到,两人竟异口同声地问出。
“你先说!”再异口同声
其实当时赤井的第一想法是被服部坑了,明明这里就是纪光吟的房间,而后又觉得服部怎么看不像是坑队友的人,第二想法便已经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谁,那个身处FBI的伊藤是谁。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迫切的事,先躲起来,才是关键。赤井皱眉,他已经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急忙说道:“你应该是伊藤溪子吧?我是赤井,不管怎样,我是闯进来的,先让我躲躲。”
本来他对此不抱什么希望的,在纪光吟这个小得一览无遗的房间里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呢。他又想起白天里“伊藤”对他说的再见,竟然有心痛的一瞬间,觉得就算被发现然后真正死了也罢。
只是……终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她看清我了啊……
本来赤井还不无遗憾地想着,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死去一样地感伤起来,回神,才发现伊藤打开了纪光吟房间里的暗间将他往里推,暗室的门刚刚关上,Gin就带人强闯了进来。伊藤连忙装作从书架上拿书,而后佯装有些惊恐的样子。
“别担心。既然我答应了她,就不会对你动手。”Gin冷冷地掠过伊藤,一边开始在房间里搜起来,不过他倒是很注意地没有将纪光吟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伊藤松了口气,据纪光吟自己说,知道这个暗室的,只有帮忙装修的Brandy和vermouth,如今既然他们都不在这里,便不会担心暗室被发现了。
果然,不久后Gin等人便无功而返。伊藤待他们走远,小心翼翼地打开暗室的门,不出意料地看见传说中的FBI王牌赤井秀一正沉默地盯着纪光吟的实验台,手中紧紧握着那件外套。
“你看见了吧。”伊藤走过去,指着实验台不远处的一支银针,“她说,做实验没有灵感或者有时累了痛了到做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它刻你的名字。”
点头。赤井秀一此刻能做的只剩下无语的点头。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当初为任务刻意接近的纪光吟竟会爱他这么深。而他却在她消失的三个月里任由她在黑暗中浮沉挣扎,任由她的心在这狭**仄的空间里孤寂窒息。
是了。所以才会说她看清我了吧。赤井突然有些释然,就这样断了,是不是最好的结果呢。既然后悔当初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就趁此机会让她离开……可这算什么!当初,是谁忍不住挽留了她,才造成今日的局面!赤井依旧自顾自想着,可看着伊藤,嘴里不自觉吐出几个字:“我带你离开这里……”
“别开玩笑了。就算你是赤井秀一,带了个人,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何况,就算你真能带我出去,我也不出。”伊藤把赤井从里面拉出来,坚定地说。
“为什么?”
“很简单。互相成为牵绊。她逃了我死,我逃了她死。哎,你丫真的是赤井秀一吗?这一层都想不到?”伊藤就是伊藤,心直口快丝毫不顾忌。
“……”赤井依旧沉默,精神似乎在那个暗室和这个灯光刺眼的卧室里徘徊不定。
“你还在沉默什么?!既然你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你看到了扮成我的她!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拼尽全力回到她身边去保护她补偿她!在这里猥琐懦弱算什么男人!”
伊藤很是痛快地骂完后,低头,看到的却是赤井眼里闪烁的光芒。他站起身,对着伊藤点了点头,便悄悄打开门,以极快的速度闪回了刚刚的入口。服部写过出大门的岔路和机关甚多,所以即使有一线生机,赤井也绝对不去冒那个险。他不出意料地看见了入口已经被封死,在门口守株待兔的,是Gin和vodka。不用回头,他知道身后是基安蒂和科恩。
还有一个人。vermouth。
千钧一发时,赤井依旧清楚地记得那张服部画的组织平面图,他记得,从离这里最近的侧门出去,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正好适于逃跑。
他隐隐地笑了,眼中有光芒闪烁。很好,不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