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秋已经过了十日,张玄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为了在比武之中一鸣惊人,夺取第一,张玄加紧了熟悉新到手的飞霜,清风两把利器的进度。
程亮也经常陪玄清过招并帮他分析了各大宗门的大致武功路数。而藏剑山庄的两人也在这几日经常上天策和程亮谈话。张玄一问程亮才知缘由:“这是因为在武会之前会有一场小集会,上面会有各门派带来的事物交换售卖。有的门派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武学无法争夺第一,也就会带着自家的物品来扬名,像这次藏剑山庄目标就是江南道神铁门的千锻神钢。此物是锻造神兵必备之物,而神铁门出产此钢十年才能出一份,也就留到这次集会了。藏剑山庄看来是又要铸造神兵,再来一次天剑大会了。”
程亮见张玄有兴趣也就接着给他讲述武林奇闻:“这天剑大会是藏剑山庄叶家的一个传统。藏剑山庄因铸剑而起家,当初开山家主开天剑大会,每隔六年开一次,每次大会必定会有神兵出世,且铸造出来的神兵,会送予有缘人,而受剑之人要为藏剑山庄做三件事。当时的藏剑山庄刚起步,被同一地域的霸刀山庄所压制,其开山家主以天剑大会作为契机成功和霸刀山庄平分秋色。”
程亮说这段典故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上一次天剑大会是在十二年前,破天荒出了两把神兵,一剑,名冲霄,一短刀,名流珠。那把剑按例送入了藏剑的藏剑阁,等候有缘人,而那把短刀就被你义父给抢走了。”程亮说这话时面色十分古怪,好似有什么不堪往事。
张玄感觉有些累了,怎么那都有那个混蛋义父存在啊。
随后程亮告知了张玄,这几日各门各派都会陆续抵达洛阳,都是江湖人,说不得会有什么恩仇情怨,到时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需要张玄前去调解搭下架子,切莫发生什么过格之事。
程亮吩咐过后便数日不见人影,张玄也就独自留在营中操练武艺。
张玄站在演武场中央,摆开举火燎天势,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银蟒。一套军伍通传的战阵枪法,本是简单明了,简简单单几个刺,劈,抡,扫,荡的动作,大开大合,在张玄手上银蟒飞舞中,除了大开大合,还带有一丝毒辣,一丝冰寒之感。
只见张玄将枪法使到快意之处,枪也愈发快了起来,银光阵阵迷人眼,一声清啸,张玄已携枪提纵,若怪蟒欲化蛟龙升天,跃到最高处张玄再运劲,直直向下,正中演武场的负重石墩。却见一尺厚的青石墩被这一砸竟生生开裂。
张玄默默收势回气,转身走到休憩石台边,提起水壶便饮。
突然张玄觉得背后一阵冷意袭来,直接掷出水壶,整个人直接向右翻滚。扭一看,一把剑正插在地上铮铮作响。这把剑钝而无锋,其上有一太极,剑身通体带有微青色光芒。
一声轻笑,引起张玄敏锐五感的注意,循声回望,看见了一个道装小孩站在屋檐。
这小孩十一二岁左右,小脸圆嘟嘟,更有两团天然薄腮红,看着十分可爱,身穿青白两色道装,头上结的是两头髻看着喜人,不过他说出的话语可就不怎么可爱了:“哟呵,你这身手不错啊,算你入得我金子涵的眼了。现在给你个机会,入本尊座下,且充作一小厮,日后少不得你好处。”
张玄听的黑线直冒,嘴角一阵抽搐,心里在想:“这是哪来的小孩,长得可爱,嘴里的话却如此令人生怒。”
道童金子涵双手举至胸前,连动数下,白玉小手掐了几个手诀,小脸腮红更显。张玄正疑惑时,身侧又是一声铮然。在张玄惊诧之下,原本插在地上的长剑摇晃飞起,缓慢却又平稳地飞回道童背后剑鞘。
张玄脑中闪过程亮所说过的一家宗门的功法特点,不由脱口而出:“你是纯阳的人。”
金子涵一笑,目露欣慰:“不错,好见识。”
张玄转过头去,也不理会这道童,把水壶捡起放回石台就径自练枪去了。
金子涵站在屋檐,抬头微眯着眼等着檐下之人跪地便拜求金子涵收他入座下效犬马之劳,可等了许久却未曾有声音传出。低下头,发现那使枪的竟自顾自在练枪,金子涵不乐意了。
小小道童大喊:“你竟如此无礼,本尊好心让你入我座下是你的福分,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尊定不饶你!看招!”
张玄本不以为意,但想起刚刚道童的那御剑之举却又认真起来,天知晓这小道童会不会是道门仙人变化,不由得握紧了枪杆。
道童双手再做法诀,张玄一惊,连忙后退数尺做横枪格挡之式。隔了数息,却无异状发生,却听见道童一声惊呼:“师兄!我没捣乱,我真的。。真的没捣乱,没做坏事”。却见那小道童满脸通红,双手不断揉着道袍下摆,他的背后站着以为穿着黑白二色道袍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正按住小道童头上的两个发髻,对着小道童说:“等我向人家赔罪后,再来找你算账。”说完,男子便轻跃下檐,走到张玄面前。
道装男子拱手施了个礼,说:“在下纯阳清虚,我师弟年幼无知,行为举止略有放肆,还请兄台见谅,等到回去定会好好惩戒一番。”
张玄一听是清虚,便想起了叶少轩所说,这个外观丰神俊朗,举止进退有据的道装男子是此次比武的劲敌。张玄一愣,清虚并未见恼,伸手一招,示意金子涵下来。金子涵扭扭捏捏,清虚皱起眉头,做了一个手势,金子涵立马跑到清虚身边。
清虚低头按着金子涵的头说:“子涵,快向这位兄台赔礼。”
张玄回过神,摆摆手说:“不必了,这也是小孩玩闹。”
语罢又是一拱手:“在下天策张玄,不知纯阳的两位入我天策营中何事?”
清虚一笑:“原来兄台就是程公心中所说的银枪小霸王张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除了重阳比武之外,还为一事。”
张玄一喜,原来程亮那老头也是在积极帮他传播名声:“不知道长还为何事而来。”
清虚面带犹豫,夹着几分羞涩道:“还是等程公回来再说吧。”
“但说无妨,若是我天策之事,我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张玄大包大揽地对清虚保证。
清虚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信封,声音有些颤抖:“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讨回二十年前令门欠下的八百贯香火钱。”
张玄轻抚额角,似在擦去并不存在的汗水,不无尴尬道:“此事还是等老头回来了再说吧。”
从刚刚开始就被清虚按住头的金子涵,趁着清虚和张玄谈话的时候悄悄后退,以手做剑诀,内气运转之下与身后之剑形成联系。金子涵背后之剑再次泛起青光,缓缓出鞘,不发出一丝声响。道剑浮空,金子涵圆圆的小脸上露出坏笑:“让你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小爷我今天让你后庭花开个灿烂。”
清光流转,道剑回旋至张玄身后缓缓前刺。
张玄浑然不知危机即将到来,兴许这世间又要多一朵后庭花盛开,兴许张玄未来会性格扭曲走入男风之道。但是宇宙大意志仍需要张玄是个正常人,所以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人捏住了金子涵的小脸。
道剑落地发出“嘡啷”一声响,张玄回头一望发现是金子涵背后之剑,略一思索金子涵其神奇的御剑奇术,不由亡魂大冒。扭过脸看见清虚面色微红,眼角抽动,再看向金子涵。清虚与张玄又是一惊,因为金子涵的那小脸正被一白衣人的手所揉捏。
似是感觉背后视线,白衣人转过身来。张玄一愣,不由惊呆了,眼前此人一身白衣,上有牡丹花绣,而相貌清丽脱俗,张玄惊为天人不由脱口而出:“不知姑娘从何而来,来我天策有何事。”
白衣人皱眉,面有不虞,这一蹙眉让其风姿又增几分。此时清虚开口了:“咳咳,张兄,这位是万花谷谷主关门弟子,徐素卿,徐公子。”清虚特地在公子二字加重了语调。
张玄傻眼了,张开嘴,一时竟不得语。
白衣徐素卿,道者清虚子,天策将张玄,天下三派之人今日一会天策府。不知又有何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