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沐晨,侯府便着手准备小侯爷前去泰山的事宜。
雨若替安然收拾行李,而安然则坐在椅子上吹奏那支玉笛。虽然笛声清亮,然而曲调凄苦,犹如一位少女用她清脆的嗓音在诉说着她不幸的遭遇。使得那份不幸让人更加动容和怜惜。一曲完毕,安然缓缓放下玉笛,双手轻轻摩挲着,似乎还沉静在那份忧伤的情绪里。
“这个曲子真好听,真是百听不厌。”雨若早以收拾好行囊,此刻静立在旁边。雨若自小就跟在安然身边,安然母亲所作的乐曲,也是安然唯一吹过的曲子。
“这是娘亲教我的,也是我唯一会吹的曲子。”安然轻叹一声,“可是这么多年,我仍旧不知道当年娘亲为什么远走他乡,有家归不得。太后说,我和娘亲长得像,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娘亲生前有多讨厌我,多不想见到我。”
“小侯爷,别想太多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此时,门外一阵吵闹,接着房门被推开。有三个人闯了进来,其中两个是侯府家丁,见到安然,解释道,“小侯爷,郡主她……”
还没等说完,安然便摆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家丁退了下去,就只剩下穿着浅黄色衣裳的锦屏郡主,娇俏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愠怒。
“安然见过郡主。”
“雨若见过郡主。”
二人皆向郡主行礼,然后郡主并没有搭理,而是径直坐到椅子上。安然和雨若都知道锦屏郡主的娇蛮的性格。雨若给锦屏郡主斟了一杯茶之后也退了出去。
安然见雨若准备关上房门,便出声吩咐了一声,“把门开着吧。”
雨若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又把门重现打开。
“不知郡主来找安然,有何要事?”
听到安然这句话,锦屏郡主更是恼怒,“安然,你就不能不用你对付皇兄的那套来应付我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郡主……”
“不要左一个郡主,有一个郡主的,”锦屏郡主打断安然的话,“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你就看不起我。”
“安然不敢。”
“你真的不敢吗?”锦屏郡主再一次控诉,“我亲生爹娘死得早,要不是先皇封我作郡主,可能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除了你,没人陪我玩,他们都看不起来。只是我没想到,长大之后,连你也渐渐疏远我,躲着我。”说到最后,锦屏郡主的愤怒已经转化为悲伤,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重重的哭腔。
安然有些措手不及,锦屏郡主虽然平时有些娇蛮,但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温和地劝说:“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锦屏郡主止住悲伤,“安然,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要去泰山。要不是今天去向太后请安,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确是要去泰山,明天就启程。”此时,安然心中明白,郡主是为这件事情生气。
“你……”
这时,雨若重新回到房中,手里还端着一盘点心。锦屏郡主转开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雨若将盘子放在桌上,看向安然,并对他点点头。然后,走到锦屏郡主旁边,用袖口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雨若柔声安慰,“这次,小侯爷去泰山,是为了祭拜蕊夫人的。”当今皇上登基之后,追封安然的母亲为蕊夫人。“小侯爷已是十分难过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呢。郡主,就不要生小侯爷的气了。”
锦屏郡主本是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但在雨若一番劝慰下,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但碍着面子,不肯低头。
安然无法,只好自己先道歉,“没有事先告知郡主,的确是安然欠缺考虑,还望郡主不要生气。”
安然已经给自己台阶下,锦屏郡主也知道见好就收。
“郡主吃个红豆糕吧。”雨若看锦屏郡主脸色稍霁。
锦屏郡主轻轻咬了一小口,低着头,试探性地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这话着实让安然和雨若都吓到了。
“此番路途遥远,郡主就不要胡闹了。”
“我哪里胡闹了?”
“郡主,小侯爷是去祭拜蕊夫人,并非去游玩。而且日夜兼程,恐怕没时间顾着郡主您,”雨若笑着说:“要是郡主实在觉得无趣,就来侯府找雨若。我最近在研究药膳,帮小侯爷调理身体。郡主若是不嫌弃,就来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