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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猎人们

有一天晚饭吃完没多久,兰火旺带来了一群陌生人。山神恶狠狠的冲他们吼叫,它很意外大黄它们没有任何防范的表示,还兴高采烈。他们解开了大黄、尖刀、白牙、赛虎的铁链,人手一条牵了出去。

“这条个头不得了,从哪里搞来的。”

“以前百万里加油站站长送的,咬了人,不敢养。”

“个头这么大,有用吗?”

“带过才知道。”

看着大黄、尖刀它们离开,山神着急不安的叫唤着。猎犬们则兴奋无比。山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它们离开了,而它还在原地,不免又升起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但它只是一条狗,往往很多时候除了承受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办法。

接下去的两天都是兰火旺的老婆来喂食,她喂的稀饭并不好吃,没有碎肉。山神不禁想念起兰火旺,虽然这个人除了把它推进水里,偶尔摸摸它的头外几乎就不和它作任何交流。当然,山神更想念其它的猎犬,它不喜欢这样孤单的呆着。两天后,猎犬们终于回来了,个个耷拉着头疲惫不堪。白牙的前腿缠着布,毛上全是血,走路一瘸一拐。山神认为它们在外面打架了。

晚餐的时候,山神得到一块生肉。这块肉的气味有点熟悉,山神嗅了几次后确定是野猪的味道,在大横坑它曾追捕过野猪。山神咬了一口,便立刻被野猪肉的美味震惊了。其实惊呆的原因并不完全是野猪肉好吃,狗的味觉相比嗅觉可差远了,而是野猪肉充满血腥的味道,隐隐勾起了山神那久违的兽性,让它享受美味的同时兴奋不已。

有人进来。山神闻到陌生的味道,条件反射的叫唤起来。

“山神!别叫。”兰火旺训斥了一声。

和兰火旺一起进来的是一个细眉小眼的瘦子,叫李声弟,他是李声标的弟弟。两兄弟一点都不像,一个壮一个瘦,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他们来到了白牙的身边,兰火旺检查了白牙的腿,给了它一大块熟肉。其它狗羡慕的大叫起来。

李声弟问,“怎么样?”

兰火旺检查了一下白牙的腿,回答,“骨头没断,肉去了一大块。”

“运气好!被野猪踩在脚下,我以为死定了。”

“它们配合的很好,大黄很有经验。”

“这次尖刀功劳最大,如果不是它控制住猪,白牙基本没了。”

“尖刀有潜力,是条难得的好狗。”

“那条怎么样?”

“下次带它去山里看看。”

“尽快带出来就稳多了,大一点的猪,有它和尖刀,更有把握。”

“大野猪三条尖刀也没用,它经验还不够,有点乱来。山神?它还早,带上山会跟着大黄闻骚,听大黄的指挥就不错了,现在有没有野性和骚路都不知道。”

“长坑县那边有猪患,政府召集打猎队,也问了我们,去不去。”

“不去,我们自己这边都打不完,还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开车都浪费半天。”

到兰火旺家三个星期后,山神终于被领出去打猎。白牙的伤没完全好,被留在狗棚里,它有些不情愿的呜咽着。

李声标早已到队里领了两把猎枪。兰火旺老婆准备了干粮、水和一大袋肉包。他们把猎狗牵上皮卡车车厢拴好。山神不愿意上车,这种情景它太熟悉了,以为又要离开。虽然这个地方山神并不是很喜欢,也没有多少感情,但对于下一个陌生而未知的地方,它心里更加排斥。而且,它是和刘天明在这里分开的,得在这里等它的主人。

兰火旺抱了山神几次,想把它推上车。但奋力挣扎的山神力气非常大,他一个人居然搞不定,便笑着招呼李声标,“这狗力气太大了,阿标过来帮一下。”

李声标提着山神的后腿,他们合力把山神推上去。但山神立刻转头又跳了下来。李声标大骂,“死狗!”一脚踹向山神,狗敏捷的闪过了。

车上的猎犬不停的叫唤着,仿佛在嘲笑山神是个胆小鬼,或者辱骂它别再耽误上山打猎的时间。

兰火旺蹲下身体,伸出右手做着过来的手势,呼唤山神过去。叫了几次后,有点防备的山神,摇着尾巴慢慢的走近。兰火旺摸着山神的头说,“这狗可能以前坐车有阴影,肯定是怕了。”

李声标说,“那怎么办?干脆把它抬上车,拴起来。”

“它要是急起来咬人。”李声弟笑着说。

兰火旺站了起来,“让它玩十几分钟,安定一下。”

李声标拿了烟分发给大家。他们边抽烟,边聊着长坑县猪患的事。山神在饭店前的大坪走来走去,它很好奇的东走走,西看看,其实是在掩饰不宁的心绪。猎犬们兴奋的情绪诱惑着它,令它蠢蠢欲动。

十分钟后。兰火旺说,“走吧。”李声标指着山神问,“狗呢?”兰火旺说,“后抖档板不要关,我坐后抖,应该是会跟上车。”

李声标不相信的说,“火哥,你就这么自信,不跟上车怎么办,不带了?”

兰火旺自信满满,“赌一包烟,利群!”

“赌了!”李声标干脆的说。

兰火旺把山神叫到身边,抚摸了一会,便自个儿的爬上车。李声标从车窗伸出头问,“真走?”

“开慢点的。”

李声标启动了车子,因为是在斜坡,他挂了空档,搭住点刹车,让皮卡车溜的很慢。兰火旺蹲在车后抖,左手扶住车沿,右手招呼着山神,叫唤着它的名字,吸引山神的注意力。

山神望着车辆越来越远,心里渐渐不安起来。这和它以前在大横坑和东坑加油站,在车上看着熟悉的景物越来越远没有什么两样。车上有熟悉的人,有它的伙伴,而身边只有陌生的地方和一个站在门口它并不喜欢的妇女。

山神呜咽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向前走了几步。兰火旺叫唤它的声音对它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山神的喉咙发痒,终于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如果它是人的话,一定是在喊“等等我!”。山神边跑边叫,追着皮卡车。兰火旺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他挥着手大声的喊,“山神!过来!跑快点!”

李声标和李声弟不约而同的笑了,李声标故意放松刹车,让皮卡车溜的更快。山神叫唤着加快速度,兰火旺大喊着鼓励它,猎犬们也在呼唤它。山神的速度越来越快,它找到了以前在大横坑追捕野兔时奔跑的感觉,那是一种久违的激情。山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奔跑了,它相信自己可以追的上皮卡车。对此,它拥有绝对的信心。于是,它不断的提速,判断好距离,猛的一跳,落在了车上,就像飞扑到野兔一般精准。

兰火旺抱了抱山神的头,笑着赞道,“好狗。”他把早已预备好的狗链套在山神的脖子上。猎犬们乐于看到山神的加入,都摇着尾巴,大黄冲着它叫唤几声表示欢迎。

李声标大声喊道,“火哥!欠你一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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