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好笑,这个冷心寡淡的男人,也只有在面对她的事情的时候,露出这般不长进的样子,疑似小女人之态。
不过这种话也只有在背后说说罢了,要是有人敢说他像女人,还是小女人,他非得将那人掐死不可。
杨昳斜瞟着他脸上的得意,不疾不徐的接着道:“哎!她一得知我是推掉公司重要的董事会议赶过来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推了出来,要我赶快回公司。还说,我看她什么时候都行,她会在这里等着我,又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而放公司那么多人的鸽子,会让人家不高兴的,要是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最后劳神的还是我。于是,就把我推出来了。”
邱子炎心中一突,脸上一僵,就像是不小心吃掉了一只恶心得蟑螂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吞又不敢吞下去
“那你不回公司,坐在这里干什么?”邱子炎还是不死心的问。
“没什么,她想让我回公司,可我更想留在这里看看她。即使看不到她的人,看看她住的地方也好,至少离她近一点......”
说到最后,杨昳也不知自己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想不到杨总还是一痴情之人......”邱子炎不无讽刺的道。哼哼!痴情之人,痴情之人早干什么去了?女人都闹离家出走了,宁愿接受别的男人相助也不愿回到你的身边,到这会儿还给他上演一副痴心丈夫的戏码,真是好笑。
“邱总说笑了,我不是什么痴情之人,也不算是什么好男人,就是对她心中放不下罢了。”
杨昳望着钟情的公寓白色的拱形门,想象着她或许就站在那道门之后,眼里是无言的深情。
有许多事情别人不会懂得,就连自己也处在一团迷雾之中。不经历一些事,不出现一些人,自己只会一直深陷迷雾当中,看不清方向,辩不明真实的情意。
邱子炎有点发怔,慢慢收回手,“既是如此,你当初为何又要赶她走呢?”你不知道,她要是没有遇见他,她要怎么办?
“赶她走?”杨昳心中刺痛了一下,她是这样对他说的。因为他要赶她走,所以才无可奈何的离开家,跑到外面,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不过杨昳难受不是因为自己男人的面子受到了伤害,而是因为在钟情的心里,一直想着他和蜻蜒站在一边,把她给赶走的。
“难道不是吗?”邱子炎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质疑道。
“当然不是,邱总也知道,夫妻嘛,难免会有个吵架拌嘴的时候。前一阵子,我太太和我妹妹因为某些事闹得有点不愉快,两个人我都是打心眼里疼的,我也不好多发表什么意见。再加上我太太最喜欢清静,我本打算给她令找个清静的好去处,但是没想到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偏心我妹妹,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邱子炎摆明了不信,他才不信那女人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跑出来呢。而且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提都没有提过他,也没有说过自己要什么时候回家。
相反,从她这几天又是置备新居又是大力收拾房间来看,她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常住的。要只是夫妻之间寻常的拌拌嘴,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
杨昳的这些话,只能骗骗小孩子,想要骗过他邱子炎,那可是太天真了。
杨昳也没有想过要骗他,事实上,他也不需要这么做。别看邱子炎现在占了上风,钟情是他太太的这个事实根本就没法改变,他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她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就算被他短暂的争到了,只怕到时候承受的痛苦会更多。“当然,不然你以为怎样?”杨昳手移到方向盘上,和他说这么多已经够了,他也该走了。
在离开公寓之前,杨昳想了想,还是从车窗外探出头对邱子炎道谢:“邱总,我太太这些日子就打扰你了,她的开销和支出全算在我的账上,到时候我让公司财务打到贵公司的账上。至于我的太太,她要是高兴,就让她多住两天吧,她做事向来有分寸,我很放心。”
话说完,车子如离弦的箭驶出了小区,离开了邱子炎的视线。
邱子炎嗤笑了一声,“她的开销和支出全算在我的账上?”摆摆手,无奈。
“她要是高兴,就让她多住两天,她做事有分寸我向来放心?呵呵......邱子炎哪邱子炎,有你这样放心的老公,让老婆住在别人的府上,还我很放心”
邱子炎越发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了,但凡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在听到他老婆住在一个男人家里的时候,都不可能向他这样轻描淡写,一副风轻云淡还附赠谢谢的反应。
还有,别以为他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就真的相信了。他忘了告诉他,他刚才冲出去的方向与他离开小区的方向是相反的。堂堂宏天集团的总经理,居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来来时走的哪条路都不记得了,真是好笑。
邱子炎要真是无聊之辈,会继续等在这里,然后等杨昳火大的掉头经过这儿的时候,笑话他一番。不过他还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他有很多事需要做的,就不在这儿看他的笑话了。
他刚才说的是真是假,进去试探一下另外一个人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杨昳走后,钟情的心绪一直无法平静。手中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给一盆盆栽修剪枝叶。
也没有留神看,剪刀碰着物体就咔嚓一下,一声又一声。
邱子炎来到了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看到她出门,“诶!”出声吓了她一下。
钟情抽了口冷气,看到背后出现的人是他,才镇定下来。
“你干什么呢?这一盆盆栽快要给你剃成个光头了,再剪下去可就什么都没了。”邱子炎指着那盆快要被她给修剪完的盆栽说。
钟情哦了一声,然后低头看看那盆可怜的盆栽,抱歉地对它看看,也冲邱子炎笑笑。飞快地放下剪刀,不敢乱拿那东西了。
“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这会儿来了?”钟情边给他倒茶边问。
邱子炎大方的坐下,双手搭在沙发上,笑望她道:“我是公司的老板,老板想翘会儿班谁敢说什么?”
钟情端茶的手顿了顿,这句话很熟悉,以前她这么问杨昳的时候,杨昳也喜欢这么说。
尤其是那阵日子,他每日都会赶回宅子里吃晚饭,有的时候还会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怎么推他,他就是死赖着不走。
阿斯是明着要吃的,还在楼上,就对着厨房大喊,“嫂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而他呢,他从来不做“喊”这等伤体力的事,每次都是自己来到厨房,一个一个地打开盖子,自己慢慢瞧。碰着合意的,趁着她正在忙的时候,与她匆匆打了声招呼,也不等她点头,端着锅子就跑。钟情想到杨昳的那个样子还会忍不住想笑,那个男人,与面前的这个一样,虽然很多时候让人难以接近,却都有有趣的一面。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邱子炎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在她被他吓一跳之前已经迅速地接过了她手上的茶,也免得她被自己烫到。
“我没想什么。”钟情神情有点躲闪,这自然逃不过邱子炎的眼睛。
“在想家?”
“没有,那里不是我的家!”几乎是下意识的,钟情抗拒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不是她的家,是杨昳,还有肖蜻蜒的。否则,会有人被人从自己家里赶出来吗?这又不是在上演什么私奔或者父母与子女断绝父女关系的戏码。
“那你是在想你丈夫?”
“你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在外面看见杨昳了。”邱子炎饮下一口茶,心中在紧张着,表面上却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讨厌,为什么脸上和心里的情绪可以反差这么多。“杨昳,他在外面,他还没走?”
钟情说着就要出去看看,被邱子炎一把拉住了。“不用看了,他现在已经走了。”邱子炎凝视着她的侧影,他真的很想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希望他走了呢,还是希望他没有走?
还是杨昳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之间的情况并未像他想的那么严重,钟情对他的疏离也只是夫妻之间常有的拌嘴与小吵小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
“哦,是嘛。”钟情低低应了声,没有再去外面,也没见多少的失落。就好象他走与不走都与她无关,她也不会介意分毫一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专心拨弄着被自己毁掉的那盆盆栽。
望着钟情平淡安宁的样子,邱子炎再一次告诉自己,刚才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