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坐着汪莉莉的车,直奔她所说的那个村子去了。汪莉莉虽然知道那个村子,却不知道那个奇人住在哪里。幸好那个人在当地的名气比较大,经村里人指点之后,汪莉莉方才开到了目的地。
这个奇人的家,在村子的外面,独门独院,没有街坊邻居,就在空旷的田野上,盖了这么一座房子。
现在已经到了夏天,农村的麦子长了有一尺多高,绿油油的煞是喜人。而这个奇人的家,就在麦苗地里开辟出的一座院落。
张昊和汪莉莉把汽车停在院落的门口,走下汽车之后,这才看清,这个院子的大门是用竹片钉在一起的两扇门,看上去一点都不结实,成年人稍用点力气,一脚就能把竹门踹倒,这似乎又借鉴了古人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内涵。
竹门从外面用门栓带着,似乎这家主人并不在家。张昊汪莉莉心里着急,大早上的,这个口口相传的奇人能去哪里呢?
“张昊,你看那里过来一群人!”眼尖的汪莉莉突然指着他们来的路口说道。
张昊回头望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正小跑着向这边行来。待那群人近点之后,张昊看出了一些古怪。
在这群人最前面,跑着两个人,左边一个男的三十来岁,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右边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套红底黑点的衣服,像是睡衣,又像唐装。
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前头这两个人,步伐动作如出一辙,像是在赛跑一般。
后面那些人更让张昊心惊,这些人大概有十来个,有男有女又老又少。而且,竟然有一些穿着白色孝衣的男女。这些人与前面两个人保持几米远的距离,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张昊和汪莉莉看着这伙奇怪的人,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看他们向这边奔来,赶紧避在一旁。
那个穿着白色T恤衫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到竹门前,他看到竹门紧闭着,更加的惶恐不安。只见T恤衫男双手抓住门上的两片竹片,焦急地叫道:“茅老爷子……茅老爷子……”
那个穿着酷似唐装的男人也紧紧抓住竹门,嘴里嘶嘶叫着,却喊不出声音。
单看两个人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在极力模仿一般。
这时候,张昊方才看清那个穿着类似唐装男人的长相。只见这个男人五六十岁的模样,脸色苍白,他的双目紧闭着,竟然从眼角沁出两道蜿蜒曲折的血流。不仅在眼角有血流,在嘴角鼻孔和耳孔里,都有血流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张昊这才明白,这个人可能并不是活人,而他穿的衣服,也并不是什么睡衣,也不是什么唐装,极有可能是人死之后穿的寿衣。
想到这里,张昊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抬头望去,发现后面跟的人群,似乎对竹门前的两个人十分畏惧,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始终与那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就更加印证了张昊茅推测。
T恤衫男子口中的茅老爷子,就是这个院落的主人,也是张昊和汪莉莉此行想要寻找的奇人。据说,茅老爷子是正宗的茅山传人,降妖捉鬼法力高强。
“茅老爷子好像不在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那怎么办啊?”T恤衫男子带着哭音问了一句,他的眼角偷偷地瞥着七窍流血的男人,心中更加的彷徨不安。
“小峰,你先别急!茅老爷子或许在附近,我们四下找找,你别乱动!”
被称作小峰的T恤衫男子点头如捣蒜,嘴里嚷道:“留几个人在这里跟我作伴,我害怕……”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那不是茅老爷子嘛!”
张昊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从这座宅院的后面,绕出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他的面容清癯,胡子和头发雪白,一双眼睛不大,却分外有神。身上一套薄薄的的黑色练功服,显得精神抖擞。
这个老者就是张昊和汪莉莉想要寻找的奇人,也是村民口中的茅老爷子。茅老爷子刚从外面晨练归来,看到自家门口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缓缓地向门口行去。
早有几个村民村民快步向茅老爷子跟前走去,他们走到茅老爷子跟前,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孝衣的瘦脸中年汉子焦急地说道:“茅老爷子,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茅老爷子不解地问了一句,停下了脚步。
“哎!”孝衣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门口七窍流血的男人,有些忧虑地说道:“我叫大海,我爹前天过世的,本打算今天入殓。我哥们小峰……”孝衣男子说着,手指着抓在竹门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峰接着说道:“他大早上的来我家帮我给乡亲们做饭,谁知道,在走进我爹跟前的时候,我爹突然坐起来,追着小峰不放,幸亏小峰胆大,换做别人,早吓晕了。小峰被我爹追着没办法了,有亲戚提醒,过来找您帮忙。这不,我们就来了。”
茅老爷子听完,捻着下巴上的白胡子微微点了点头,径直向门口走去。
小峰看到茅老爷子走过来了,一双惊恐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点希冀的神色,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茅老爷子,期待茅老爷子大发神威,帮他把这个大麻烦甩掉。
茅老爷子走到大海爹跟前之后,挑眉打量了一下大海爹,当下也没言语,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只见茅老爷子嘴唇微动,嘴里小声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茅老爷子大喝一声:“勅!”随机把手中的符咒贴在大海爹的额头。
符咒贴到大海爹的额头之后,大海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委顿在地上,再没了生息。
这时,茅老爷子对身边的大海说道:“好了,把你爹抬回去好好安葬吧!”
大海感激地说道:“谢谢茅老爷子!”说完,他和几个男的把他爹抬了起来,向来路走去。也有两个人架着两腿发软的小峰,紧跟着人群后面走去。
这时候,就剩下张昊和汪莉莉站在茅老爷子跟前没有离去了。
茅老爷子看了一眼张昊和汪莉莉,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