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一帘幽梦,惊起一片海鸥,是渡!
躲着,躲着,躲着。躲进了角落里便无人可以发现。
忘记了黑夜的星空,忘了看月圆月缺,习惯了这灯火的辉煌,习惯了在角落里独醉。
夜晚是孤独的,它就在那里却没人愿看,那便是视而不见。
没有所谓自暴自弃,没有东京飘雪,便只是安静坐着。
坐着。坐着。坐着。不用去回忆,也不愿去回忆。
没有痛苦,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那是冷漠。
听不见心跳,早已忘记。
他们的,都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过客,没有拥有,便没有失落。
“老板。”
有人到来。
女人。我的行政助手。应该是叫兰青吧。
“这是这几年的收入情况,你要看一下么?”
兰青递过一份财务报表,却没有心情去翻看,我本来就不懂这些。曾几何时我也只是一个为金钱而忙碌的职员,每天除了上班还是上班。为了每月那几千块的工资,遗忘了生活,连放松一下的资格也没有。恋爱更只是一种奢望,想都不敢去想,只想攒点钱,然后不至于将来连个首付也交不起。
可钱总是挣不完的,没必要被金钱所操控,该放松还是可以放松一下。
第一次进酒吧,一个人要了个卡座,那是第一次如此放肆。然后遇见了她,也正是从那时候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还记得,那次她喝醉了,很醉很醉。只能背着她回出租屋,床被她占了,于是便坐在一旁老她入睡。很美,很美。就想,如果这一辈子都这样看着她,那么也不会嫌腻。
既然决定要一辈子都看着她,那么便追她吧。第一次追女孩子总是那么生涩,还好她没有嫌我这么不懂情调。也许她也是第一次吧。
我陪着她四处游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花光了我几年的积蓄,我想,她便会离开我了吧。
身上只剩下十块钱,我想,买份彩票吧,要是中了大奖便可以更久的陪着她了。那是我第一次买彩票,也是最后一次。最后的八块钱,我买了两个面包,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但我已经没钱了。那时候就想,原来全身心的恋爱是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支撑的,果然电影里都是骗你的。
我们啃着面包,她依旧很快乐,我也快乐。
我告诉她我破产了,要去上班了,不能再陪她了。
她笑了笑,说好。
那个冬天特别寒冷,但又那么暖。
我继续上班,没日没夜的工作,只能在夜里回忆她的笑容。我想,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我也并不遗憾,至少曾经拥有过。
突然,有一天,我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她走了,永远的走了,真的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她还没带我去她的家乡,见她的家人,她怎么就可以走了呢?
我想,我也该去陪她,不然遇见冬天她又该怎样过啊?
好想就此离去,随她而去,让风带着我们去天涯海角,去看彼岸花。
我活着,却早已逝去!
她说她喜欢看白菊,因为那就是彼岸花,它可以将情人的思念带给冥界的人,所以她要看满山白菊。她说,她还有一个遗憾,便是没能替我生个孩子,所以她想我有一个孩子,让我去等一个人。
于是,我种满了整座山的白菊,在红尘中等着那个人的出现。
酒吧,房子,都是她留下来的,只有那座山是我给她的!
……
“上个冬天,有个人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只是你每次都醉得很厉害,把她当做了她。”
说完这句话,兰青便离开了,独剩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个人便是你要我等的那个人吗?
我想我明白了什么,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灯火还是那么耀眼,看不清这个喧扰的世界。
“今天怎么没醉?”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有些熟悉,却未曾想起在哪里见过。
“我们认识?”
并不记得认识,所以想问问。
她笑了笑,答:“算是吧。”
隐约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失落。我想我对这种情绪有很深的感觉吧,不过又显得那么陌生。
“喝酒吗?”我问。
“啤酒,冻的。”她的回答令我感到一丝意外。
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灌着寒冷的啤酒,看着她冷得瑟瑟发抖。多么熟悉的感觉啊,我想这便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我看着她醉倒,没有阻止,就那么看着。等她不省人事,我才将她背起。
寒风袭袭,没有下雪,却比下雪还冷。我背着她,很暖,好似寒风都绕开了我们,真的很暖。多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当然,我不会傻傻的认为真有没有尽头的路,路总会走完,只有不放手,便可以一直走下去。哪怕已经没有了路。
家里有两张床,还有沙发,但我不想入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不用永远。
凌晨六点她就醒了,她说好冷。
我笑了笑,钻进被窝,和她互相取暖。我没有睡,因为没有困意。她没有睡,因为她看着我。
没有尴尬,没有僵持,就好像早已经排练了很多次,一切都那么默契。
“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她的声音有些哀怜,有些乞求,有些落寞。
我近乎本能的回了她句,可以,只要愿意就不走了。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很美,因为很真。虽然真的并不怎么好看,比哭还难看。但,真的很美,很美。
我想她便是你要我等的那个人。
“你会爱我吗?”她没等我回答,便接了下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我不想骗她,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书写。没有确切的答案,那么便沉默吧。
“我要做你的女人,从去年在酒吧里看到你的那刻起,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所以我要做你的女人。”
她认真的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天还没亮,只有街上的路灯发散着光芒,于是,我吻了下去。
一吻便是情深,一吻便是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