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大地还有近百米的高空,楚天羽被黑袍人从空中抛了下来。
从一开始楚天羽就知道黑袍人这样带自己肯定是没按什么好心,估计是要整自己,所以一路上精神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虽然突然被黑袍人从空中扔了下来,心中十分的生气,不由得骂了一句,气归气,但楚天羽的头脑还是相当的冷静,马上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在空中缓缓翻滚着身子,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直,尽可能的让脚先落地,而后上半身微微向前弓起,以免落地时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双腿上,双手放于腰间,准备随时撑地,即使做出了这么多的准备,但楚天羽仍没有什么把握,毕竟这可是从近百米高的地方落下来啊,而自己却还是个没到天启境的小小武者,想想都有点心虚,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来就来吧。
十米……五米……两米……
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与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楚天羽在距离地面只有不足十公分的时候飘在了空中,不仅如此,还在不停的往上飘。见自己在不停的往上飘,并且开始由站立姿势缓缓变成面向地面后刚松了口气的楚天羽陡然间紧张起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在飘至约有十米高时,停下来了,楚天羽等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嘭。”
楚天羽捂着脸从一个人型坑中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盯着眼前的黑袍人,张开嘴就想骂,但黑袍人却先楚天羽一步,厉声训斥,“都跟你说了那是古族的秘宝之一,要小心掌管,你还这么大胆的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城市外围打开,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是我动作快,这次咱俩一个都跑不了。这次就先给你点教训,让你好好长点儿记性,省得你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后,楚天羽也觉得是自己太过着急了,还没等黑袍人回答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卷轴。
“那还不是徒弟觉得老师您送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嘛,所以就有点激动了吗。对不起,老师。让您受罪了。”楚天羽赶紧承认是自己的错。
“欸,你啊。这该怎么让我放心你日后的修炼呢?!”黑袍人表面叹了口气。心中却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就担心我给你的东西不好,想趁我现在还在,再多坑我两把不是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估计像这样的事儿,他也没少干。)
“嘿嘿,那不妨老师你再多陪我一段时间呗。”
黑袍人白了楚天羽一眼,并没有在说什么。
楚天羽见黑袍人不再说话,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山上安静的几乎能听见森林深处的小虫的鸣叫和遥远的山脉中的野兽搏斗时发出的嘶吼声,却唯独听不到近处风吹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真是太奇怪了。
沉默了许久的黑袍人终于再次出声,却说出“我明天就要动身离开了。”
虽早有预料,但当真正听到后,楚天羽还是忍不住眼红了起来,不过并未说什么。因为黑袍人不喜欢他哭,所以他得忍着。
“……下山去吧。”
夕阳已经红过了半边天,也快落下山了,如果再不快些回去的话,难免要受到楚父的责罚,届时再想出来就难了。
楚天羽听到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像往日那样转身跑下山,但跑了没几步便回头看了一眼黑袍人,而黑袍人却已消失在了原地。
在看到楚天羽离开后,黑袍人摘下来脸上黑色的面具,露出一张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俊貌,白若冠玉的脸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宛若两泉幽深的深潭,引人注目,脸上挂着的淡淡的微笑让人为之着迷。
“……辛苦你了,老朋友。”青年轻轻拍打巨树的树干。
……
天英城,西南部,楚家。
站在门口的王伯见楚天羽整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回家,先是一愣,而后慌忙迎上前去,半责怪半关怀的说道:“小少爷,您今天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啊,老爷正搁屋里生你的气呢,你现在赶紧跟我躲起来,等老爷气消点了,我再带你出来跟老爷认个错。”说着,便伸出手拉住楚天羽。
楚天羽只感觉一股暖流从手心流入全身各处,整个人都为之一颤,顿时精神了许多。
王伯看着楚天羽,和蔼地问道:“少爷,您今天有没有在后山遇到了什么人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楚天羽的眼睛不自觉地转开,伸手挠了挠头,说道:“我今天到武馆看看去了,没遇到什么生人,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自幼照顾楚天羽长大的王伯一看楚天羽的动作就知道楚天羽在说谎,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楚天羽不跟人对视,并且说话时伸手挠头,那肯定是在说谎,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哦,我们今天大中午的看见后山突然发出万丈光芒,整个太阳的光芒都抵不过那道光柱,我不过看了几眼,到现在我的眼睛还疼着呢。”说着,王伯又轻轻揉了揉眼睛,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咋会是,这天突然变色了,还刮起了一阵大风,你看把我这刚打扫好的地给吹成什么样了。”的确,庭院里到处都是被风吹落的树叶和翻倒的花盆,刚开放的花儿都被吹落了花瓣,想来这阵风真是不小。
“不过也奇怪,我那时候看去,后山上的那棵大树也连同那光柱一起消失了,我就觉得奇了怪了,就想去后山看看,要不是老爷临时又给我安排了一个活,没时间去,我非要弄个清楚不可。可到今天下午,我闲着没事,出去又看了一眼,发现那树又回来了,你说这是怪不怪?”说完,王伯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不成那棵大树成精了,还会自己跑不成,我看啊,准是王伯您年纪大了,看花眼了。”楚天羽看了看王伯的老眼,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说道。
“欸,你说的也是,这人年纪大了,眼睛也都不好使了。”王伯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四周。“你也不小了,快到给你举行成人礼的时候了。”
“王伯伯,你老真是年纪大了,我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呢,距离给我举行成人礼还有一年多时间呢。”楚天羽不由一笑,提醒道。
王伯一拍后脑勺,笑道:“年纪大咯,真是年纪大咯。连我家少爷的年纪都记不清了。”
走至后庭,楚天羽突然停下脚步,犹豫再三,还是对王伯说道,“王伯,我觉得我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况且我老觉得心里难受,我看我还是亲自去找父亲认错吧。这样就算受罚,我心里也好受些。”
王伯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楚天羽的肩,欣慰的说道:“长大了,真是长大了。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也要学会在困境之中找寻答案才行。走,我们去见老爷。”
楚家大堂,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正与一名不到二十岁的男子恰谈甚欢,再仔细一看,这二人竟有七八分相像。男子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脚踩一双淡青色云靴,腰附一条青灰色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儒雅,让人心生好感。反观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灰衣灰鞋,就连头发都有不少灰色。
“爹,我错了。我是来受罚。”人还未到,一个悲怯的声音便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两个人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楚父起身一指堂门,笑道:“这小子终于是来了,你们两兄弟可得好好聊聊了。”
楚天睿亦是起身,左手托住右手,右手托住下巴,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如果楚天羽看到这一幕的话,铁定是掉头就往回跑。为啥?因为楚天睿如果做出这样的动作,就表明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绝对会让你一生难忘,这是他亲眼所见,不由得他不信啊。
楚天羽十二三岁时,曾经偷偷出门玩,结果撞到杨傲一行人,这群坏鸟打不过楚天睿,就来欺负他这个灵力刚刚散失的“半残废”,不仅嘲笑还将他打了一顿,后来被正带人找楚天羽的楚天睿看到了,楚天睿从人堆里将楚天羽拉出来以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回了楚家,到了楚家就一直在楚家转悠,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托着下巴,想着什么。
当经过井边,看到下人打水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事情的经过不得而知,只知道杨傲一行人当夜突然失踪,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去城外的井边打水才发现了被困在井里的杨傲一行人。
大冬天里,一行人浑身湿透被捆住手脚扔在井里,被冻了整整一个晚上。刚捞出来的时候这一行人冻得连话都不会说,只知道打哆嗦。
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但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连杨傲一行人都没看到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人,当时只觉得脑袋一疼,接着整个人就晕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井里了。
当时杨傲的修为是凝天境六段,而楚天睿的修为是凝天境八段。即使是楚天睿选择偷袭杨傲,杨傲也不可能连楚天睿的人影都看不到,更何况自己身边还带着几个人呢。当然,他们也想过是楚父做的,但有人证明楚父当夜并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更何况是插手这些孩子们的“小矛盾”。
最后这杨傲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怨恨的望了一眼楚天睿狠狠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