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属下去打探过了,那男童名字唤做柳桐,虽不姓岳,名倒是一样。柳氏夫妇也是两三年前搬来的雍城,时间上与沧州攻破也差不离……看来……八成便是他了。二少爷……”
殷崇诀握紧手心道:“你们不动声色的盯着柳家,切勿被旁人看出异样来。在阿蘅临盆之前,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二少爷再三吩咐过,属下等一定牢记。”陆荣点着头道。
“岳桐……阿蘅的小弟……”殷崇诀喃喃念着,“走,带我也悄悄再去看一眼。”
见殷家堡主仆二人神色匆匆纵马疾去,吴佑幽幽探出身子,身子傲立注视着翻滚的尘土道:“殷家那帮子人,自昨日起怎么就鬼鬼祟祟的?发生何事了?”
亲卫跟着看去,摇头道:“将军也知道,咱们跟殷家堡的人一向走不到一处,他们行事乖张不按常理,不过经将军提醒……这殷二少和陆荣几个……昨日巡城回来,确是避着大家伙儿,属下想起来了!昨夜陆荣带着几人很晚才回来,刚刚与殷二少应该就是说着昨夜的事吧。”
“重元大哥才落难……”吴佑愤恨道,“这殷家的人就想使出什么幺蛾子么?王爷信他们,我吴佑可不信!怕是重元大哥也是遭了他的算计……走!跟我去瞧瞧!”
吴佑边说着,手已经伸向了马缰,纵身跃上跟着殷崇诀和陆荣往城外而去。
殷崇诀与陆荣来到昨日的淮河堤岸边,那一群孩童仍在原地嬉闹着,像是没有看见这两个大人。殷崇诀跳下马背,眼神寻着那个叫柳桐的男童,只见他还是昨儿那身粗布褂子,泥痕早已经凝做了硬块,他却浑然不知般仍是笑的欢实。
见侯门之后沦落至此,殷崇诀也是有些心酸,冲柳桐招了招手道:“你……到叔叔身边来。”
柳桐止住追赶同伴的步子,瞅着殷崇诀吸了吸就要流进嘴里的鼻涕,又拾着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把,拨浪鼓似的摇着头道:“不去!”
殷崇诀也不见昨日初见他时的满脸嫌弃厌恶,从怀里摸出他的金锁,冲他晃了晃道:“这个,是不是你落下的东西?”
柳桐眨了眨眼,木讷着道:“是我的是我的!你捡了我的东西,还给我啊!”
“你过来,叔叔就还给你。”殷崇诀挤出笑容道,“还不快来。”
柳桐小跑道殷崇诀身前,伸手便要去抢自己的金锁,殷崇诀闪过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桐垂头想了想,翻起大眼道:“柳……桐……”
“这个金锁……”殷崇诀又看了眼道,“是谁让你戴在身上的?”
柳桐忽的有些惊恐,咽着口水不敢吱声,陆荣瞧着心急,捏着他瘦弱的肩膀道:“二少爷问你话呢,这块金锁,你是自小就戴着?还是你爹娘从哪里捡到给你的?”
“别吓着他!”殷崇诀挡住陆荣皱眉道。
陆荣赶忙退开几步挤出和蔼之色,温声道:“你回答了咱们问的,叔叔给你买糖人吃。”
听到有糖吃,柳桐眼睛一亮,舔了舔唇道:“这是……”
“好你个殷崇诀!”
话音未落,一击响鞭甩向殷崇诀攥着金锁的右手,殷崇诀手肘一麻不受控制的松开掌心,金锁被响鞭击到半空之上,吴佑狠抽马鞭迎着金锁落下的方向驰骋去,蹬着马镫跃起身子,稳稳的接下就要落地的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