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些话,直到紫阳叫白素回去。
“等等,我还没说够呢。”
“哦,那我先回去了。”
“好啊。”
“不过,那十壕你就自己……”
“收到,马上跟你回去!”
分别前,白素告诉她以后有空一定来看她。
她却神秘的一笑,说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白素只当她是开玩笑罢了,没想到后来真的……
橘色的彼岸花………
“紫阳,彼岸花只有红色的吗?”趁着紫阳造梦的时候,白素趁机问了他。
“应该是吧。”
“没别的颜色吗?只有一种颜色好单调啊。”
“没听说过有别的颜色。”
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连他都不知道,这里真的有橘色的彼岸花吗?
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白素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床上折腾了一会,还是起了身,披上件衣服,走出了宫殿,在这个白天黑夜没什么差别的地方,白素自己都过糊涂了。
四下张望了一下,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刚溜出殿门,就看见冥王的宫殿前正站着一个人影。暗沉的光线笼罩住了那人的侧脸,白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仿佛正凝视着那些彼岸花,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种淡淡的悲伤与无奈在他的四周漂浮。白素一闪神,脚下忽然踩到了一粒石子,咯噔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那人猛地一惊,“是谁?”虽然语调不复平时的慵懒,但她还是立刻分辨出了,那是睡神寒霜的声音。
“是我。”既然被发现了还是大方点走过去吧。
“怎么,你也失眠了吗?”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慵懒的声调,白素抬起头,只见他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漆黑深邃的眼眸内浅笑盈盈。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白素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句,心里却涌起了一丝疑惑,刚才那种悲伤的感觉是她的错觉吗?
他笑了起来,“今天这个样子,可是和那天在血池地狱完全不同哦。”听他说了这句话,白素立刻绷紧了神经,哇,他不会趁机报一踹之仇吧。
“不用这么紧张,我寒霜好歹也是堂堂睡神,怎么会和你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再说我弟弟他……”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白素顿时松了一气,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他几句,一时却又不知该问什么,“这里有橘色彼岸花吗?”
白素的话音刚落,寒霜的笑容猛地一滞,好半天才说了句:“冥界没有橘色的彼岸花”
“可是我听冥后说之前明明有……”
“那只是传说”他迅速打断了我的话,无意中瞥了一眼彼岸花,“记住,千万不能在冥王大人面前提起这几个字。”
“彼岸花?”白素留意到了他的目光。
“不错。”他的脸上又极快地掠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白素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疑团,明明之前冥后给她说过有橘色彼岸花,而且冥王也在找,现在却不许说,也不许提彼岸花,白素的心里一个激灵,难道冥王知道橘色彼岸花在那儿,但是却不想自己找到?他隐瞒了所有人……只是不愿意交出橘色彼岸花?可是这跟她回凡间两者是有联系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又是怎样的联系呢?
她只是想借用一下,回了凡间,又不会拿走那朵花,他堂堂冥王,居然那么小气?
而此时的寒霜——似乎也有些奇怪。
之后几天,白素也趁着紫阳去巡视的时候,跟着他去看了几次冥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白素的心里也越来越焦急,红灵的实体只能保存三个月,她的那颗药丸也只能维持三个月,现在快到一个月了,凤无声那边,幽宝,她必须在这之前回到凡间。可是实在又是毫无头绪,也根本再没有合适的机会进入冥王的宫殿。
“白素,还没有橘色彼岸花的下落?”冥后微微笑了笑。
白素摇了摇头,继续替她梳着头发,她的黑发美得耀眼。
黑色……多么美的颜色,看到她就如同看到当初的自己,只是现在她已经红颜白发……为什么会红颜白发,也许这跟他失去的记忆有关,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冥后,你这样很辛苦吧……”白素梳着头发,轻轻问道。
她愣了愣,笑意又浮上了她的面颊,“很辛苦,不过,他更辛苦。”她抬眼望向了不远处弹琴的冥王。
不知为什么,白素忽然想起了师父,他也——一定很辛苦吧?
冥王朝冥后浅浅一笑,在冥后面前,他永远是个温和的人。
“我也该走了”白素站起身来,“一会紫阳就来了。”
“素素,谢谢你。虽然你一直以面纱遮面,但是我总觉得我对你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依赖,难道就因为我们的命格和名字么?”冥后的笑容犹如春天一样迷人,白素的心里微微一颤,能支撑她一直微笑的,恐怕只有冥王的爱了吧。
现在她能坦诚的对她笑,也许她真心的把她当做朋友。
“我对冥后您也有种熟悉感,若不是我只知道我爹爹当初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还真怀疑我有一个冥后姐姐呢”白素打趣道。
然后向冥后道了别,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忘了把梳子拿回来,那梳子是紫阳临时借她的,不是一把普通的梳子,它拥有让人精神愉快,一夜好梦的魔力。想到这里,白素赶紧往回去,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白素停下了脚步。
冥王正在亲吻冥后的脸颊,这样的情况她实在不适合去搅局,白素刚想挪动脚步,却听见冥后的声音,“卿,回答我,那株橘色彼岸花你藏哪里了?你是想把白素留在冥界?到底是为什么?”
冥王先是一愣,随即又浅浅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掬起她黑色的长发,柔声道:“头发又该修剪了……”
“回答我,阿卿,我要听真实的回答。”冥后这次出乎意料的固执。
她眼眸里面似乎闪烁着一种不明的光芒,包含着深深的失望……失望?为什么要失望呢?
白素一愣,虽然知道在此偷听是很不人道的事情,但是一听到橘色的彼岸花,她的脚就跟定在那里了一样,想挪动都挪动不了。
“素儿……”他低低唤了一声,“那朵橘色彼岸花只是传说之物,就算是作为冥王的我也不知道它在那儿,再说了,让那丫头每天陪陪你不是挺好?”
“可是你知道她并没死,她到这里来是为了救朋友,生为冥王的你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身上的灵气,虽然被你的结界封印住,但是我能感受的出来,她绝对不是普通女子,我不知道你把她留在冥界做什么,我只想求你,让她走吧”冥后越说越激动,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素儿,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莫要多问了”冥王轻轻叹了一口起,深邃的眼眸里面闪过一丝流光。
“若是你要伤害那丫头,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冥后气呼呼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你莫要生气了”最后冥王语气放低,温柔的说道。
“真的?”
“真的……这世上只要你在身边,就算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过一辈子,都觉得心安。因为有你,因为有爱,因为可以为你弹琴,因为你就是我握在掌心里的阳光。”
因为——你就是我握在掌心里的阳光。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白素也是浑身一震,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心里隐隐地痛了起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只要有爱,连阳光也可以舍弃……
是啊……何尝不是?连师父都可以为了她甘愿被万年冰封……
想到这里,白素更加坚定了回人界的决心,现在冥王说了会帮她,是不是她不久后就会回到人界?
用手抹着不听话的眼泪,转过身就走,没走几步,就撞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白素泪眼模糊地抬头一看,是——紫阳。
“你们女人真是容易感动。”他好笑的用手指帮她抹去泪水。
“你也听见了吗?”
“嗯。”
“可是紫阳,我你不觉得感动么?这人世间还有这么真挚的爱,要是……要是冥后不要魂飞魄散就好了,那么她和冥王就……”
“笨蛋,就算是神都没有未卜先知改变命运的本领,就算是冥界最高至上的王,依旧摆脱不了命运”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谁说不能改变,可以改变的,可以改变的!”
“好吧,好吧。你快跟我回去吧,过几天冥王大人会举办一个宴会,到时一定会很忙,我要准备很多东西。”
“冥王的宴会?”白素的心里一动,这个冥界都找的差不多了,说不定橘色彼岸花会在那里。“是在冥王的宫殿里吗?”
他点了点头。
白素心里一阵狂喜,机会终于来了。
“冥王的宴会一定很气派,很有趣吧?”白素装出了一副非常向往的样子,“可是,我是永远也看不到了,等回到人间以后,再次回冥界时,就是真正的孤魂野鬼了。说不定就会被扔到乱七八糟的地狱哦。”
他盯着她,忽然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神色,“说了这么多,不就想我带你去吗?”
白素干笑了两声,“呵,呵,紫阳大人果然是冰雪聪明。”
他轻笑了一下,“这次不用求我,因为冥王也邀请了你”
“邀请了我?可是我是凡人怎么可以……”
“别忘记你是阴阳师,你不会以为冥王还不知道吧?”
“原来他知道?!”那为什么还不帮她回到人界。
“这次你可以大饱眼福了”
冥王这次宴请的客人除了她,全部都是来自天界的使者,听紫阳说,从远古时代开始,冥界和天界一直来往十分密切。
举行宴会的那天,冥界罕见的点起了许多蜡烛,冥王宫殿更是灯火通明。在温暖的灯火照射下,阴森森的冥界似乎也多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