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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大唐天隋十八年冬,边疆战端又起。南境穆王率领大唐数万精锐挑战敌军百万雄师。这一战,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号称大唐战神的穆王战死沙场,传言其尸体不知所踪。

边疆战役,使得一直高贵飘华的洛河最终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红。

时值凛冬,大唐南院却悄然桃花盛开,不知不觉又一个深冬离去,洛河却又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清幽淡紫,就在洛河遥相眺望的地方有一处安静的地方,大唐南院有一处高亭楼阁,楼阁外杨柳依依,清风爽人,这便是那处安静之地,然而今年春光乍现时,楼内却有些声响。

意朝天,属天阁,这一个坐落在南院角落的偏冷阁楼有一种令人恐惧的气势,阁楼不高,却十分气势凌人。

又一年幼春默然降临,阁楼外香樟初绽,带来一丝沁人香味,跟阁楼外的宁静氛围不同,阁楼内匆忙到令人窒息的脚步声正在急促地噪响着,给人以几分扼喉之感。

暖日漂浮在当头高空,却显得有些晒人,竟然有些炙热,让人的呼吸有些不太顺。

此时,众多外门弟子早已经排列整齐,将整个阁楼包围的水泄不通,形成了一道绝对的防御阵势,此刻的他们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看似宁静不动,却个个霸气内藏,正待爆发。

楼顶上,六七名装束各不相同的男女手执不同兵器,神情凝重。六七名内门弟子各个实力非凡,气息早已经压制阁楼百米外的任何地方,强大的气场让人感到窒息,空气变得更加凝练。

深冬初逝,本应是春光无限的日时,温暖普照大地,但是此刻这里却如冰天雪地般寒冷,冷的不是空气,是人心。

大唐与域外魔族的大战触动了朝廷,这个一直独立大唐的暗默势力在大唐最危急的时刻亲囊相助,派出了阁楼内所有辈分至高实力至强的师叔长老们。

七日的飞鸽传书带来了边疆战役的捷报,却带走了所有镇阁长老们的生命,但是最悲惨的莫过于这时候来了一出令人绝对想象不到的结局。

朝廷圣旨下来,阁楼叛徒勾结外党,试图谋篡大唐阴谋设计陷害朝廷利益,因为其中牵连甚重,于是朝廷铁血丹青,一张圣旨下来,封杀楼内所有大小弟子。

灭门!的消息,一时间通过特殊的渠道传到了阁内内门弟子耳中,听闻是一位师叔临死前挣扎着将消息传了回来。

逃,已经来不及了,躲也不可能躲得过,面对着生死,他们拿出了他们骨子里的勇气与精神。

不知何时,当猛烈的阳光渐渐夕照,时间像是一口锋利的刀子蜗牛般缓慢的在每一个阁楼上下弟子身上划着。

夕阳落,香樟动,地面剧烈的震动显得并不一般,强烈的气场从很远的地方就在作用影响着所有外门内门弟子酝酿已久的绝对防御。

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绝对不一般,更何况这个能够在大唐鼎立久远的大门大派,所以来的人必定不凡,因为不凡,此刻所有内外弟子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恐惧,这是本能的反应,就像是蚂蚁遇见了老鹰一般,这是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实力。

他走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不知迈了几步便来到了阁楼外百米处,幻影来时,身影变得清晰了许多。

那是一个身穿书生白袍的斗笠男子,斗笠用白色面纱遮住,根本看不出其真实面貌。

画面显得并不单调,阁楼外香樟绽放,红色阁楼前站着一个白衣书生,下一刻,便是有血花于阁楼上轰然炸裂,一个接着一个,画面极其惨烈。

然而阁楼前,百米外的白衣书生却一直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明显的可以用眼球看出的动作。

没有人相信那个濒临西落的黄昏,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书生,单枪匹马,没有任何动作竟然在瞬间将整个学院血洗。

距离阁楼百米外的另一个安静的角落有一个庄严肃穆高贵装饰的府邸,府邸百年传承,内有一株百年华莲,华莲旁有一株千年香樟。

不知是千年香樟的庇佑抑或其他,相对于那晚的阁楼,这里却显得平静而又安宁。

那天深夜,穆公从朝中赶回家,当天他辞去了大唐大将军高位,据传言他从此闭关。

那一夜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天上星辰闪烁的声音,深夜之时,有大批官兵匆忙的脚步声经过府邸外,朝着穆府一百米外的地方行去。

动手的不是朝廷的人,而是一名书生,不知是阴谋还是诡计,接到圣旨灭阁的官兵深夜才赶到,对其进行了又一次的搜罗。

初春深夜的风有点寒,屠杀所剩下的是遍布阁楼的尸体,面对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幕,一直躲在阁楼前石狮子旁的两个小孩终于在天色大暗的时候放下了内心的极度恐惧与焦急,释放了身体从而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嘴唇被牙齿咬得合不拢嘴,血流了出来。

那一夜虽然寒冷,两个人勇敢冒死在城内穿梭最终来到了城墙下方,面对着熟悉的阁楼背影,面对着月色下被血雾笼罩的长大的地方,两个孩子默默啜泣起来,离开的时候,他们清楚地记得大师兄临死前被刺进最后一刀时坚持着对他们说的那几个无声的字,“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天隋十九年冬,大唐天祖让位,太祖年少十八,高立龙座,接手皇位,成为大唐开帝国以来最年少的一位皇帝,也是大唐第十八位受到万人敬仰并推崇的帝王,可谓文武双全,雄才伟略。

然而天祖退位隐居,不知何去,听闻他离开的时候身旁站着一位年轻僧侣,僧侣旁边还有一个小顽童。

离开之时,他们驾着云彩而去,几分玄气。

太祖顺位,大唐鼎盛时极,到了烈火烹油的时机,太祖大赦天下,封道教为大唐正宗国教,佛教为域外教派。

盛世往往建立在衰败一时,惨烈的战争之上,边疆之战牺牲了一些人,一些并不被世人所惦记的人。

在战争刚刚结束不久,天还下着鹅毛大雪,天地还是一片雪白的时候,在边疆守城的一个破旧的帐篷内,一个瘸腿的将士正在为一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婴儿熬羊奶。

那是一个男婴,男婴被将士从死人堆中捡回来,那时候婴儿身上裹着一件华丽丽的襁褓,身上一丝不挂,脖子上挂着一颗雕刻精致的血色核桃。

见到将士的第一眼,婴儿便微微大笑,看过去十分聪颖灵动,圆溜溜的双眼瞬间取得了将士的欢喜,于是被捡回来认真抚养着。

将士每天都用羊奶喂养婴儿,男婴不哭不闹不吵,似乎很懂事。

在将士的精心照料下,婴儿成长的很快,不管是骨骼还是经络,曾经将士认为男婴应该是一个修炼的好材料,但是后来渐渐发现男婴身怀疾病,身上经脉百分之九十都是封闭的,骨骼不知为何受到了强烈的压力压制,使得婴儿成长受到了抑制。

因为担心男婴的成长,将士开始为男婴进行独制的药浴,血红色的药汤不知道将士从哪里弄来,只知道每次婴儿泡好药浴之后整个人都会特别欢喜开心。

在将士几年的精心照料下,婴儿快速成长起来,长成了一个强壮的男孩,那种怪病轻了不少,但是浑身经脉封闭导致他终生都不能够进行修炼。

时日渐渐过去,直到婴儿渐渐长成一个年幼少年。少年自幼冷静聪明,喜欢读书,就在将士的帐篷中有一些藏书,少年闲的无聊之时便捧起书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久而久之这些书中的东西便被少年牢牢记了下来。

然而当少年无聊之时也会在帐篷之外练练拳脚,偶尔夜观星辰,便是觉得天地之大,甚为好奇。因为经常夜观星象,不知不觉少年便是觉得天上星辰如同天地大道一般,有它们存在的道理。

某日,少年在帐篷内翻阅将士的书籍,无意之中翻到了一本古旧的书本,书本通体呈现暗红色,书卷已经破烂不堪,也不知书名为何,只见首页开端两个小篆:太上。

太上为何,少年不知,只知道万事万物势遵太上,想必太上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出于好奇,少年便打开了此书,谁知书本一开一阖之间,竟然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引诱少年的身心,渐渐地不知不觉少年便被书中内容给吸引住了。

这一夜夜空深沉,天上不见星辰,天色显得有些暗沉,天空变得有些黑,应该来说整个世界都变得黑了,天空没有一丝亮光,天地间充斥着阴森森的冷风,冷风呼之欲来,挥之不去,几分令人恐惧担心。

冷风过时,突然一道道红色闪电在帐篷外百米范围内作势起来,将地面打出一个个巨大的窟窿。

电闪雷鸣之时,天上云层翻涌,天地间似鬼哭狼嚎,鬼神肆虐。帐篷中,少年翻阅着那本古旧书籍便是感觉有些压抑,压抑过了就变成了恐惧,顿时心血上涌,少年通体通红,气血开始渗透出皮肤看似要爆裂出来。

然而此时,帐篷外猛地闪出一个身影。

身影到来之时,只见少年浑身都被血色经文包围,无数威严可怕的梵唱之音开始发作,此刻的少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双膝上那本古旧的书籍正在风中快速翻阅着,而从中涌出的经文也越来越多,梵唱便越来越响亮。

看着发生的一切,将士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他十分从容地走进帐篷中,一步步靠近少年,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每次的迈步都会让将士身上的铠甲渐渐消逝,直到将士身上的皮肤开始褪去,露出鲜红的血肉,终于,一道道较之帐篷内更加强大的经文和梵唱从将士身上散发出来开始与古旧书本中散发出的力量相互抗衡着。

不知何时,世界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狂风,没有了炸雷,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宁。

当少年醒将之时,只看见一个年轻的将士正在深深地凝望着自己。这个人似曾相似,就是自己的师父,少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身体已经脱力,便缓缓地闭上了凝重的眼皮开始了深深地睡眠。

当少年再次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那个地方了。这里高耸入云,天地间只可见一个圆形的石台,四周都是白色的云海,一眼望不到边际,石台上方布满了许许多多奇怪纹路,石台周围有八个小型石台,呈八卦之势。

“这一年你就在这里修炼了,一年结束后你就下山吧。我们师徒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年轻男子说道,这也是少年第二次看见自己的师父感到惊讶,因为印象中的师父永远都是那个胡子邋遢,每天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他甚至还在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陪伴了自己六年之久的师父。

“师父,你要离开了吗?”少年道。

“是的。不过离开之前我要看见你变强。”年轻男子说道,眼神十分坚定,少年从来没有看见过师父如此坚定的眼神,至于为什么自己睡一觉之后师父改变如此之大他也没有再问,师父也没有再提。

此刻的少年师父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过去十分简单,脖颈上微微露出的纹身看过去似乎蔓延全身,只不过少年看不出是什么样子的纹身。

时间一天天过去,少年便开始了师父口中所说的修炼,变强之旅。修炼很简单,打坐,读书,然后就是身体的强化训练,所谓的身体的强化训练便是每天从石台上方朝着石台下方云海深处爬去,直到什么时候少年可以用一天的时间从云海上端爬到云海底部的时候他便可以离开了。

这样的训练经历了大概半年的时间,此刻的少年没有继续进行师父的药浴了,之前的神奇的红色药浴对改善自身的身体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久而久之少年发现虽然自己的身体不再弱弱时,也不能够变得更加强壮和灵活。

所以少年猜测这便是师父的意图,想要真正从实质上锻炼自己的灵活性,一年下来,三百六十五天,少年便这样经历着,每天读书三个时辰,打坐六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便是在石台下方经过。

一年的时间跟那个石台打交道,少年发现石台越往下面积就越大,也越来越陡峭,几乎是峭壁的。

石台下方似乎比石台上方更加有趣,少年发现这里有许许多多的说不出名字的药草和药材,他曾经在石台上看见过一株叫做神龙草的药草,这是他从一本叫做神农本草经的经书上看到的,那株草此刻扔在石台下方某一个角落中顽强生长着,除了神龙草,少年还发现了许许多多的药草,其中不乏有天诛草,万年冰雪莲以及一株年代久远的龙灵芝。

直到这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少年希望跟师傅分离的时候给师父做一顿好吃的,于是便在石台下方采摘新鲜的野果,整个石台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擎天柱一般,因为陡峭的地形,这里找不到野猪之类的肉食动物,但是可以抓到一些类似蛇呀,壁虎之类的爬虫类。

就在少年不经意间他发现了一条百年雷蛇爬过千年藤蔓,于是便想要去将它抓住。没想到跟随着那条百年雷蛇,少年偶然间找到了一个在峭壁上的洞穴入口。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洞穴不能够继续深入了,少年扒开洞口的藤蔓走进了洞穴。洞穴不大,来回十几步路便可以走完。

洞穴内有一个石台,这是一方圆形石台,石台上有八本书,这八本书摆放在石台的八个角落,因为石台有暗格,这八本书便被钳在这八个暗格内,八本书的名字少年不能够一时叫出来,每一本书都显得那么陌生。

但是此刻站在石台面前,少年眼睛一亮,眼神不自觉得开始跳动起来。石台上有一本书,这本书通体暗红,书本已经破旧不堪,上方有两个模糊的字,剩下的两个字已经被岁月消磨的看不清字迹了,上方两个模糊的字体便是太上,这就是当初少年在帐篷内看到的那本奇怪的书。因为经过那次之后少年便再也没有看到这本书出现了,就算在石台上少年也没有看到,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这里看到了这八本书。

然而除了八本书,石台上还有一个东西,那是一把普通的再也不能更加普通的木剑,木剑上方有篆刻,字体十分复杂,少年完全辨别不出来。

“这把剑好生奇怪,怎么只有三尺长。不过这本书不正是师父的那本藏书吗,师父把它放在这里,想必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地方吧,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离开这里,免得师父担心。”

望着那把木剑,少年有想要去拿起的冲动,但是思忖良久还是没有去动他,一年的打坐让少年的心性变得格外坚定,极强的克制能力能够让自己抵御外界诱惑而不为所动。

少年转身离开洞穴,没有回头望一眼,就在走出洞穴那一刻,只见一声极其惨烈的尖叫来自顶部石台。

“是师父!”

少年一惊,转身抓住一根藤蔓便迅速朝着上方爬去,速度之快,身躯之灵活已经超越了一个常人的体能极限。

当少年爬到石台上方时候,发现师父人已经不见了,留在石台上的只有一件黑色的衣服,少年不解,走过去拾起师父的衣服。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看见有一个很小的红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难道是师父?!。”少年不解,不知何时眼角便有些湿润,手中紧抓的野果不舍得扔下,六年的光阴,六年的背影,六年的陪伴在今天结束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结束了。

“师父!弟子会想念你的,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够再次相见。”少年在心中默默念到,站在石台上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星辰渐出,夕阳西落他仍旧远远望着天边的那一个似乎仍未消失的红。

在石台上盘坐良久,夜观星辰降落直到日出又起,经过了三天三夜他终于下定决心,少年站起身来,将师父留下的黑色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神奇的是那件黑色的衣服竟然自己缩小了,尽然正好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神奇的东西,这就是师父留下来的衣服吗,就算是师父留给我的纪念吧,对了,前些天我发现了一条通往石台底部的捷径,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条捷径离开这里。说走就走!”再次留恋了一下这个自己呆了一年的地方,少年转身跳下,并没有带走石台上的那几本书,因为那几本书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什么太上真经,什么神农解百草,什么三十六经脉百解。

在云海之中,少年迅速向下爬行,有时候速度很快,有时候又很慢,一边沿途观赏风景,一边怀念这个呆了一年的地方,相对来说这里比边疆更加有趣,因为这里就像是一个偌大的森林,只不过这个森林是生长在峭壁上的。

少年仍旧在快速向下攀爬,爬着爬着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于是想来想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个地方。

拨开藤蔓,少年再次来到了那个曾经来过的洞穴,发现那个圆形的石台还在,那八本书还在,那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木剑也在。

少年走到石台旁,用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红色的旧书然后又将它放回,随即又去拿取那把木剑,认真的看着小木剑,“师父留下的东西吗?”

“古书上说:天神九灭,剑之九天,其中最厉害的便是那把天威,其次乃是绛神,后者才是不凡。不知道这把神剑叫做什么,难道是天威!不,应该是绛神!也不对,难道是不凡,看起来普普通通,太平凡了,怎么可能不凡!”

大唐天隋十九年冬,在太上山头走下一个少年,少年懵懂,不知世事,带着无限的好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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