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曰:紫荆枝下还家日,花萼楼中合被时;
同气从来兄与第,千秋羞咏豆萁诗。
这首诗,为劝兄弟和顺而作,用着三个故事;一为田家三兄弟分紫荆树的故事,二为大唐玄宗帝建花萼楼封王兄为“五王”同食共枕“五王帐”的故事;三为魏王曹操张子曹丕为其弟七步诗所感的故事。豆萁诗曰: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家中莫听妇人言,兄多的家庭中有一个如诗中所说的田三妻,凶也多。
据说罗母同婆婆时辰八字不合,经常吵嘴。四嫂比罗母会讨好婆婆,总在婆婆面前说些表面不一的话,婆婆听了明知是假话也听得顺耳自然高兴。罗母性格耿直,大大咧咧像个男人。丈夫在外时,里内忙得粗手烂脚也不恳求婆婆帮点忙。四嫂则完全不同,洗碗啦,扫地啦。看小孩啦,样样喊到婆婆,婆婆好象就是她四嫂请来的保姆,婆婆比保姆也不如,保姆还发固定工资。婆婆不但没有领工资,有时还要受点气,却没有半点怨言,老四家比老二家差了点,帮忙也是应该的。罗洪烨家同四叔家的怨情是有史可查的。十九前,四叔家正在建房,罗母恰巧生了罗洪烨,坐月子。罗德对罗洪烨的母亲说:“弟弟一生就修一次房子,我没有时间照顾你。”罗德为弟弟筹款买砖砌墙装修忙的不亦乐乎。逢人就说咱弟修房子,我不忙谁来忙。罗母坐月子没人照顾,婆婆也天天在当厨师。那时刚好是酷冬,衣服不得不自己亲自下水去洗,没材烧热水就洗冷水。后面身体一直不好,遇到比如经期不调等身体不适的情况,怨气往罗德身上发:“你不是说你弟弟一生就修一次房子吗?现在好了,你心爱的弟弟的房子值钱,咱这身体一分钱也不值!”
罗德托人给弟弟借了5000元的建房款,二年后,罗欣赖帐说只得了2500元,意赖掉一半,说还要口罗德的伙食费,只还了1800元。罗德自认倒霉,念在兄弟的份上,问过二三次也就作罢。罗母则耿耿于怀,骂罗欣没有良心,良心被狗吃了。四嫂见罗母骂的越来越厉害,心里愈痛快,直迫事件的要害:“你凭什么说我借了你5000块钱,死不要脸!看你住的那两间烂的土砖屋像是有钱的人家吗?”罗母火没有地方出就拿罗洪烨考试为什么拿不到第一为借口,把他痛打几顿,气才慢慢的消了。所以罗洪烨小时候频频挨打,高三时被父母合作痛打了一次。挨打后又不敢大哭,一哭罗母打的更厉害,心怕四嫂家笑话,直到罗洪烨不哭了气也消了,也高抬贵手作罢。
罗洪烨出了那贴有“教书育人”的校门,背着一个小包行尸走肉往汽车站赶。驿钟县的的士很多,但罗洪烨舍不得那几快钱,宁愿脚吃亏,也不要让钱吃亏,何况爸伤了,也正需要花钱。
临近家乡时,天色都已淡下来了。虽说11月份刚来临,空气仿佛凝满了白冰的冰棒机,被寒的刺骨的冷裹了个严实。罗洪烨提心吊胆走在阴森的毛马路上,肚子里长满了疙瘩。瑟瑟的秋风横扫罗洪烨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发觉这故乡的空气与往常大不一样了。脚步声突然惊起三四只飞鸟,那鸟抖落一树傍晚的恐怖,划着弧线,飞远了。向着庙堂村唯一工厂——砖厂。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罗洪烨不敢正眼看村里从砖厂边那条毛马路做过的人。村里人的眼神像刀一样扎在罗洪烨的心灵令他感到一陈陈的刺痛。在痛的雷地里想起了《忘故乡》这首撩人心弦的老歌:越靠近故乡心情月凄凉,回家的念头从不敢奢望,故乡的景色,故乡的爹娘,我爱你们一如往常,一课心在风中摇摇晃晃,多少年不曾停止流浪,是什么让我有了回家的渴望……历经了岁月的沧桑“迎面吹来的泥土的芬芳”无法让罗洪烨“再次拥抱故乡的风光”。
故乡对罗洪烨来说比十八层地狱还折磨人。平时没有特别的事,罗洪烨丝毫没有回家的渴望。
罗洪烨偷视了一眼砖厂工作的村里人,又快速把眼光转移,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中,夜已拉下阳光的帷幕,家里就小妹一人在。小妹见哥哥回来了,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哥……呜咽……”罗洪烨叫小妹莫哭光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问爸妈现在在哪,小妹抽抽搭搭地哭着说妈到驿钟医院陪爸爸去了。
罗洪烨一夜没有睡觉,在想这里面见有蹊跷,罗欣四叔他怎么会刺伤他亲哥哥呢?打虎离不开亲兄弟啊!比如说一个国家内部再怎么动乱一旦外国侵略,各个阶级都会尽弃前嫌凝成一股绳共同抗战。父亲的力气比四叔大啊,以前每每摔交,父亲都是点到为止,绝不伤及人身。这次为什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呢?悲伤之余,罗洪烨像个私人侦探一样,进行严酷的逻辑推理。经过演绎证明,唯一的结果是:落水狗在爬上岸趁人不备之际,疯狂地奔过去把他打它落水的人狠咬一口,再也站不起来,罗洪烨确信是四叔,不现在不能再叫他四叔了,他连四猪也不配,在爸没有堤防时下的毒手。
这突如其来的杀人案在县城成了特大新闻,除县报特别报道,驿钟县的人们还利用舆论扇风点火,特称“十。二八”事件。好事者比肇事者更关注此事,好象罗德兴亡,匹夫有责。内部消息层出不穷:罗德他是自杀;罗欣根本就没有杀人,罗妻也罗欣有贼情,串通罗欣干的,这两条消息的始作俑者不是自轻狂就是自恋狂。
驿钟县县委县团委高度重视此事,县委书记任彦签名提议宣传委员会在全县搞一次以“十。二八”事件为反面教材(最好不要提及此事)以宣传中国传统美德——修身美德,齐家美德,处世美德,治国美德为目的的宣传活动,任彦指示此次活动一定要以###的“三个代表”为指导思想,贯彻落实“七一”讲话,把德育工作做的有声有色。
在去驿钟县看罗洪烨父亲的前天下午,也就是星期五下午,任淑婷放学后做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双层数码防盗门一看是一位西装革,戴副墨镜,中国脸,四十岁上下,聪明秃顶,光彩熠熠,正像擂台上武术打手抹了油的皮肤。
秃顶一进门,向任淑婷说了一大堆献媚的话,任淑婷权作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任淑婷打骨子里瞧不起这种人:在群众面前仗势欺人,作威作虎,逢人就老子是你爹。骑在人头上撒尿;碰到自己的上司或身份比自己高贵的人就低头哈腰,如蚁附膻,愿做皇宫里的太监,自称奴才。奴才委身太监图在主子面前讨点残羹冷翅,作为炫耀的资本。任淑婷不想同这样的人多动口水,单刀直入:“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任淑婷以知这话是多余的,但看似多余的话往往是最肉的话。那秃顶中年好会演戏,眨眼间的功夫,摇身一变,成了耄耋老翁,驼着背说:“就是上次那个……那个申请报告,麻烦你大小姐向你爸提一下,看批了没有,说砖厂的那个人又来打扰了。”说完起身就要走。因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走像任淑婷她们这样官位显赫的家是不能呆太长时间的,就像老汉进寡妇的房,长久不出来,是要造人非议的。
秃顶说走就走,快要关门时忽然冒出一句;任大小姐,还有一事要麻烦你转告你父亲,这是你父亲在砖厂视察时拉落的一包大中华。说完就象鬼一样消失了。任淑亭信手把大中华烟放在桌上。继续看电视,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是男欢女爱的卿卿我我那类小女人型的电视连续剧。《情深深雨蒙蒙》《男才女貌》、《金粉世家》热的不得了,就象“爽再来”酒都的喝得醉了酒的女郎个个一个劲的喊热死拉热拉。索性想看新闻,又想起一些失宾报道来,心中有些失落。某媒体曾报道湖北某大学有8%到25%有**行为,30%的进行陪待活动。这一报道引起湖北全体女大学生的公愤,对簿公堂控诉伤害了他们的感情。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感情最重要好比人的面子,美国人炸了中国驻南大使馆,中国人言辞谴责美国gov-ern-ment这一行径严重伤害了中美两国人民的感情,伤了感情,也就是拉了面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脸面比良心更重要。任淑婷也想不到屏幕里最值的相信莫过于新闻了,广告当然靠边站,广告是报纸、电视台、电台等新闻的出纳员,没有了打广告就等于自断财路,广告打得越多,财源广进,黄河之水滚滚来,这叫不打不召财,想想最值的信赖色就是新闻了,而且新闻不插广告,遂选定了驿钟电视台的每日报道。
突然一句新闻使3任淑婷惊咤了。
“今天上午五点,乡庙堂村被亲弟罗欣刺成重伤的罗德在县人民医院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当场死亡,目前,此事件引起县委县gov-ern-ment的高度重视,详情请看今晚的新角。”
任淑婷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求菩萨拜拂希望这条新闻像湖北女大学生**那则新闻一样严重失实。
喝了假农药的寻死农户的亲戚朋友会非常感谢制药厂家的。
此时,任淑婷她父亲任彦回来了问桌上是什么东西,任淑婷说你自己看就知道了。那是你砖厂的那位朋友送过来的,说是你丢在砖厂的,任彦走近圆桌,把那东西拿在手中一看,是一包硬中华,心中起了疑惑,自己从来不抽硬中华的,不是不敢抽,是抽不起。他也清楚地知道抽硬中华的人,官上了副省长级和市常委一级,抽上才有派头,像县一级的领导抽上精白沙或者芙蓉王,是顶顶好的烟了。
一看硬中华,任彦心中就有点动了,凭他几十年的经历,这硬中华只不过是个幌子,硬中华是假中华,中华,中华,里面定有文章可作,是钱中华,任彦欣喜不已,掂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不轻,肯定不少哩!任彦迟迟不批“同意”二字,盼的就是今天,真格,黑头发都盼成了白头发。
现今领导有些心思是要靠下放去心领神会而不便明确指示的。那秃顶看任彦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反应,立刻心领神会,成人之美,做了回君子。
任彦急忙走出客厅,来到密室,打开一看傻了眼:雪花花的,崭新崭新的,整整有几十张一百元!感叹这大中华肚子之大,吞得下这么多银子。任彦小心翼翼地收好钱,悠闲地来到了书桌前,拿起笔在那张土地扩宽申请书上挥毫而成二个很有分量的两个字“同意”这两个字偌大的一个县里,就他任彦能写,敢写,写得了,你看神奇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