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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见,误终身(4)

“哪的事。他可是土生土长的A城人。”

“可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男人。

“呵呵,大概是他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吧。好了悠悠,我先走了。等过几天,我再找你出来喝咖啡。”霍思雨心虚地摆手,然后便走出了悠悠的办公室。

悠悠的那份熟悉感,当然是因为她也见到过顾念兮的前任男友。若是悠悠知道是自己用手段抢了顾念兮男友的话,恐怕这场戏就进行不下去了。毕竟悠悠和那个女人才算得上真正无话不谈的好友。

出来的时候,霍思雨眸子里满是慌乱,因为骗了谈逸南,也因为害怕被悠悠察觉到某些事情。谈逸南抬头的时候,正好撞见她眸子里的慌乱。

身为男人,他这个时候觉得很是惭愧。毕竟,是他害得她未婚怀孕的。

可就这么和霍思雨结婚吗?

他不甘心。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更没有做好准备组建一个家庭。

“南,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霍思雨想要跟谈逸南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这一句,男人径直走了,留下满脸错愕的女人……

“请问谈副总在吗?”几日之后的明朗大厦,顾念兮身穿职业套裙,站在办公室前道。

“在,请问您有预约吗?”谈逸南的助理是个男人。厚边框眼镜让这个男人看起来老实忠诚。

“没有……是这样的,我是博亚集团派来的,我是来谈……”

“您是顾念兮小姐吧?”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完,助理便唤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让顾念兮有些错愕。

“是,我是。”

“顾小姐请进吧。副总交代过,顾小姐要是过来的话,就请你直接到他的办公室去。”说完这话,助理起身,帮着顾念兮引路。

顾念兮小小震惊了一下后,随即迈开脚步,走进了那间办公室。

“念兮,你来了。”看到门口的那抹身影时,谈逸南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大步来到顾念兮的面前。

手不自觉地伸出,准备握住她的柔荑。

这样的动作,曾经上演了无数次,但今天却被她给躲开了。看着自己抓空了的手,谈逸南的眼眸里满满的失落。

他谈逸南不仅和她最好的朋友霍思雨在一起了,连孩子也折腾出来了。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求得这个女人的原谅?

“念兮,坐吧。”无奈地收回自己的手,谈逸南指了指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

“不用了,谈总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顾念兮的小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哀伤,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让谈逸南受伤的,是她对他的称呼。

“念兮,我们之间没有那么陌生。”他收紧了拳头,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浓浓的鼻音,带着淡淡的感伤。

“但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熟络,不是吗?”她反问。

因为相爱过,所以有些熟悉;但也因为伤害过,他们不可能再如以前那样亲昵无间。

“念兮,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曲解我的意思呢?我只是想要帮你一把。你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生活该有多么艰难?所以,我只是想帮你……”他当然听得出顾念兮是在提醒自己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帮我?呵呵……”顾念兮冷笑。

“念兮,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我只是想帮你签好这份合约。你也知道的,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我怕你签出来的合约,漏洞百出。所以,我在尽我所能。就当我对你曾经的伤害所付出的补偿。”

“既然谈总这么说,那念兮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念兮真心在笑。她就领情了,也算是为她那段青涩的恋情画下圆满的句号。

之后,两人开始在办公室里详细谈论着这个合约的一些细则,当然,还有一些条款。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某个女人正站在门外。

其实,霍思雨真的很想进去,只是谈逸南的助理说:“副总交代了,他和顾小姐在里面谈合约,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外,也清楚地听到谈逸南说的那番话。

女人脸上闪现的是阴毒的笑容。

趁着两人还没有出来,霍思雨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消失了,一如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

日子像流水一样,不断地流淌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些什么。

然而在几天之后,顾念兮正在公司准备这一次合作企划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盯着屏幕上跳跃的“思雨”二字,顾念兮的面容有些僵硬。

她在这个城里的一切都已经被霍思雨抢走了,现在还会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

想到这,顾念兮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喂,我是顾念兮。”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才开的口。

“我是谁,相信你也不会听不出来。”

低柔的女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落进顾念兮的耳里,不知怎的,变得极为尖锐——霍思雨的语调,有着咄咄逼人的嫌疑。

这和上一次她们在咖啡厅见面的那一次,截然不同。

“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吗?”顾念兮和霍思雨相识了十几年,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竟有如此尖锐的一面。为什么以前的她傻乎乎的,从来都没有看出来呢?

“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出来聊一聊。”可能是因为身份转换了的关系,如今的霍思雨高傲得不可一世。

此刻的霍思雨正端坐在化妆镜前,一边和顾念兮谈着,一边对着那面镜子诡异地笑。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从她爬上谈逸南的床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注定了不再是朋友。

“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需要将一些事情都说明白了才好。我在城中心这边的半岛咖啡厅等你。”

“喂?”

没等顾念兮回应,那端的电话便挂断了,留下的只有单调而让人烦躁的嘟嘟声。

A城的商业极为繁华,城中心更甚。这几年,更是因为A城龙头企业明朗集团在这里落户,人口变得越来越密集,也导致A城城中心的地皮价格暴涨。

城中心的半岛咖啡厅,二楼有着一些独立的包厢,方便客人谈论那些需要保密的事情。

从二楼的落地窗看下去,在这个咖啡厅门口出入的人儿一览无遗。而这扇玻璃,也经过特殊的设计——你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风景。

此刻,靠坐在沙发椅上的男子,一双黑眸紧盯着楼下的风景。

窗户照进来的光线,照亮了男人的半个侧颜,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唇角在没人看得到的阴暗角落里,扬起了一抹满足的弧度。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那个小东西?

看来,这真是上天给他准备的一份大礼!

“谈少?”

就在这个时候,身侧的男人也意识到了谈逸泽嘴角的变化,有些惊讶。

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这个男人是在笑吧?

向来以“冷面豹子”著称的谈逸泽谈少,竟然笑了。那明天,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只是,谈逸泽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想到这,坐在谈逸泽身侧的男子也微微侧过了身子,准备瞧一瞧。

但在他的视线还没有落向那一处之前,谈逸泽清冷的声音顿时响起,“继续做报告。”

言简意赅,说不出的威严,让身旁的男人在瞬间收回视线。

这便是谈逸泽。不需要任何的面部表情,单单是一个皱眉,就能让所有人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身后传来报告的声响,而谈逸泽的视线也从楼下的那抹身影收回。是不是该趁现在将这些都给解决了,然后下去会一会那个小东西?

等我,小东西。我会马上处理好这一切,下去和你正式见上一面。

“到底有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说的?”顾念兮一到就开了口。

其实,她的公司距离这里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她花了将近一百块钱的出租车费。

正端坐在沙发椅上的霍思雨自顾自地捧着杯子,优雅地品着手上的牛奶。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她刚刚还以为霍思雨有什么急事,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整自己。

顾念兮准备走人。

“慢着,”说这话的时候,霍思雨放下了牛奶杯,嘴角浮现一抹轻笑,“我约你到这里,可不是单纯想要和你见上一面。我是有些话,想要和你一次性说清楚。”

“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接说,不用如此拐弯抹角。”顾念兮发现霍思雨嘴角上那抹诡异的弧度,还有她眸子里闪现的阴毒。顾念兮发现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这里的咖啡很香,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我已经帮你叫好了一杯。”说着,霍思雨将放在边角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推向了顾念兮的面前。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此刻的顾念兮心里有不满,但她还是坐了下来。

看着那杯浓香四溢的咖啡,顾念兮知道,这应该是上好的麝香咖啡。在家的时候,她也很喜欢喝这样的咖啡。不过爸爸说太贵了,偶尔才给她买。想到爸爸,顾念兮的鼻尖酸酸的。如果早知道谈逸南是这样的人的话,她绝对不会和爸爸闹翻。

顾念兮轻抿了一口咖啡,让那苦涩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口腔,冲淡自己的思念。

“其实,我也很喜欢这里的咖啡。不过,我现在不能喝了。”霍思雨开了口。

霍思雨的语调里虽然有着淡淡的失落,但顾念兮听出她真正的用意并不在此。

果然,在顾念兮的注视之下,霍思雨慢慢将手放到小腹上,“因为,我怀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霍思雨一扫刚刚那份失落,瑰丽的笑容让她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光晕。

有那么一瞬间,顾念兮的心真的像是被钝器狠狠地打伤了一样,苦不堪言。

原来,他们连孩子都折腾出来了……

“与我何干?”她的指尖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细肉里。

霍思雨从顾念兮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惊乱效果。

“就像你想的那样,昨天我已经和南的妈妈见过面了。她说了,要选个好日子,为我和南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话她没有骗顾念兮。因为谈妈妈昨天确实和自己见过面,也说过这番话。

她前些天在高层开会的时候,故意装恶心,跑向洗手间,而且,短短一个小时的会议,她就跑了三次。

这样一出戏自然不仅仅是演给谈逸南看的,还有他的父亲谈建天。

最近她常常出入谈逸南的办公室,并且长时间都不出来,公司里早有传言,谈逸南和她在交往。霍思雨敢赌,流言一定有传到谈逸南父亲的耳里。

再加上她演的这么一出精彩的戏,聪明如谈建天,绝对能联想到什么。

果然,不久之后,总裁助理便通知了她到谈建天的办公室去。

其实谈建天就问了一句:“孩子是不是谈逸南的?”

她也只回应了一句:“是。”

之后,谈建天便挥手示意她出去。

从谈建天的眼眸中,霍思雨能读懂一种情绪:谈建天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下午的时候谈妈妈就来找自己商定婚事了。霍思雨清楚,谈妈妈是对她腹中那个“孩子”有喜爱,并不是对于她霍思雨本身。若是谈妈妈知道那个所谓的孩子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恐怕……

这些都不是问题,在谈逸南和她结婚之后,她相信自己有办法可以应对这些人。至于她最需要做的,就是离间谈逸南和面前的这个女人。

想到这,霍思雨勾唇一笑,道:“很快我就要成为谈逸南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这个好消息,念兮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就是你今天想要对我说的话?”顾念兮掐着自己的小手,挑眉道,“如果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送你祝福的话,很抱歉我说不出口。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顾念兮承认,这一刻的自己像是丢盔弃甲的逃兵。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工作、去生活,为的就是逃避,将自己心里那道最深的伤口给层层掩盖过去。

霍思雨何其残忍,硬生生地将她的伤口扯出来,昭告天下。

“念兮,你知道我就算不用你祝福,我也会很幸福快乐的。”顾念兮转身离开的时候,霍思雨又开了口。她轻声道:“念兮,我今天之所以把你叫出来,相信不用我说出来,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这一仗,她打得真的非常漂亮。

盯着顾念兮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的门口,霍思雨嘴角上所挂着的胜利笑容越发明显。

霍思雨拿起了桌子上刚刚喝过的那杯牛奶,但只是轻抿了一口之后,便嫌恶地将脸给挪开了。

“呸,这牛奶真难喝,鬼才喝得下去。”将牛奶随意地搁置在桌子上,霍思雨招来一旁的服务员,“给我再送一杯麝香咖啡过来。”

之后,霍思雨心情甚好地等着那杯浓香四溢的咖啡。

她全然不知,这一幕完全落进了那一身西服的谈逸泽的眼眸中。

那抹瘦小的身影跑出去的时候,谈逸泽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很想就这么追着她走出去。并不是他不想要追上那个小东西,而是侧坐在沙发椅上的那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不就是昨天晚上出现在谈家大宅里的那一个?

父亲说那个女人怀孕了,所以她很快就要成为谈家的小儿媳妇了。虽然谈逸泽并不觉得谈逸南要结婚不好,但他总觉得这一切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让谈逸泽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和那个小东西的关系。

目光在门外搜索了一回,那个小东西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了。转身,谈逸泽的视线落到咖啡厅里那个女人身上的时候,黑眸瞬间微眯。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女人现在手上拿着的,应该是咖啡吧。什么时候孕妇也能如此畅饮咖啡了?

难道说,她的怀孕……

看来,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着那个畅饮咖啡的女子勾唇一笑之后,谈逸泽高大的身影消失了,一如他从未出现过……

“南,今天下午陪我去看婚纱好吗?妈说了,已经帮我们预约好了。”

霍思雨拨了拨自己下午刚刚做好的那一头金色波浪,踩着平跟鞋直接闯了进来。

“你自己过去看吧,喜欢就定下来。我下午还有事情。”谈逸南在办公室门被没有预兆地推开之际,眉头已经紧锁。但一想到她现在是怀孕的人,他就没有和她计较。

“怎么可以呢?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们应该一起准备才行。”霍思雨不满。

“我说了,我有事。”谈逸南闭目了好一会儿,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之后,才开口。

以前,他总希望顾念兮能像霍思雨这样黏着自己,撒撒娇,可当他现在真的有这么个撒娇的女朋友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心里的人并不是霍思雨。但如今,他好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南,你是不是厌倦我了?”面对谈逸南紧闭的双目,霍思雨说。

“别想太多,我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忙而已。”谈逸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不自觉地躲开霍思雨的触碰。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竟然厌恶她的碰触。

霍思雨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将一个巴掌甩到这个男人的脸上。

他忙?她压根就不信。

现在是淡季,很多企划都被搁置了下来。最近连她的那个部门,上班都是在聊天而已。

他大概在忙顾念兮的那个合约吧。

霍思雨不至于傻到直接和谈逸南在这个时候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婚礼。

“南,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想让你多抽空陪陪孩子而已。”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之后,霍思雨才开了口。就像霍思雨预料到的那样,谈逸南的眼神果然变柔了许多。

“副总,总裁夫人来访。”门外,谈逸南助理的声音传来。

没等谈逸南说话,他的母亲舒落心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哟,思雨也在。”

“妈,您来了。我来找南一起去看婚纱。”思雨连忙起身,表现得像是个孝顺的儿媳。

“是该看看婚纱了。趁现在有空的时候,先把一些事情都给处理了,到时候就不用着急了。”舒落心自然注意到儿子脸色并不好,霍思雨眼眶也有点红。

聪明如舒落心,又怎么会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想和这个女人结婚。没办法,霍思雨怀孕的事情已经闹到了老爷子的耳里。

“思雨,小南工作也挺忙的。要是他不想去的话,那就等我下午和你一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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