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最无法忍受男人发嗲,更何况还是只断袖,紧攥手中之剑,携风带雨般狠厉刺去。
倏忽之间,天雷滚滚,金郁色天空自云霓深处,一道亮光直射而上,穿透九霄,饮血剑威力爆发,连持剑主人玖兰隐也不禁愣了——重紫不经意启动了月之痕。
重紫只感气海一股滔天玄力,直逼奇经八脉,手掌上的力量更是将地狱之气十足的饮血剑攥得归然不动,乖戾地由她使用。
玖兰隐清然一笑,剥瓜子——早知她天赋惊人,如今算是震惊到了,若有一****超越他的实力怎么办?日后若与她成亲,女强男弱该如何是好?由她占尽上风保护他?想想玖兰隐就觉头疼。
玉临顿时傻眼,看不清光强之外的重紫面庞,只有一股冷肃之气幽幽自脚底传来,多少年了,他未曾遇到对手,如今面临的强大对手,竟然还是他一向最瞧不起的女子,屈辱之感油然而生,击垮了他心中多年坚韧堡垒。
天雷翻腾得厉害,重紫眸子冷毅成冰,万物不入眼的漠然,举起饮血剑,动作缓缓,令空气中燃烧死亡的气息。
玉临瞳仁倒影重紫窈窕身姿,忽而他面若死灰,根本看不见剑在何方,只感一道极强的光芒直逼脑海,随即轰一声,脑子一片空白,抵挡已然无用。
——生命终结于女人手里,突感苍凉与空茫,死便死罢,他追求一生,从未得到过什么,世人只道他喜好男风,荒、淫无耻,却不知他百年寂寞,终其一生。
眼前似浮现那些他戏谑人类的无趣时光,剑吟之声越来越响,生死只在一瞬、
他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濒临。
那抹流连于九霄苍穹之下、万丈高崖之上孤寂的身影总算是有了归处。
……
等待良久,并未有疼痛之感,他愣怔略有疑惑睁开眼——四处平静,强光已逝,唯有一抹光影映照着他的脸,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有人从光影中走出,长腿裸露,脚下一双烤的发黄鞋子,剑插在地上一手懒懒地拄着,一双凤眼之中依然清冷,似谁都看不入眼,又似看尽浮华与沧海。
玉临一怔,突兀地似若他眼中绽开了绚丽烟花,一瞬间苍凉与空茫全部滞逝。
“你走吧。”重紫淡淡道,目光轻睨着地下那人,想着玖兰隐剥了多少瓜子,够不够她吃一个时辰。
“为什么?”他问,第一次这般小心翼翼,心也是怦然一动。
“话真多。”重紫蹙眉,转身扛起剑,朝玖兰隐走去,黄昏落幕,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
玉临一时恍惚,竟觉得那抹倒影在余光里的身影很独特,浩瀚天际,他只是渺小一粒,或许他应该走出相守百年的霖幽谷,寻找新的追求与生活。
他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日,他看到两男亲密相吻,竟——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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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笼罩之中,两人相近而行,树影斑驳,映在脸颊忽明忽暗。
“为什么放了他?”玖兰隐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