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一个夜晚,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生活在北方小城的石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追杀,折磨,不管他跑到天涯海角,那些凶残的生物总能轻易地追上他,不是刀,就是棒,要不是锤子、牙齿、爪子一类,常常打的他血肉横飞,奄奄一息,且毫无还手之力,但往往在命悬一线之际,他总能奇怪般地逃脱,就这样一会天上,一会地下,今天在山洞,明天又到了海滩,感觉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有一天在他逃命的路上,终于遇到了一个人类的小城堡,看见城墙上游动值勤的战士,过惯了孤魂野鬼一样生活的石头,此时此刻,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瞬间激动的泪流满面,一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也放松了下来,梦魇之中的他也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睛,石头看着无比熟悉的卧室,三联吊灯、双人大床,四门衣柜,足足过了有一分钟,他确定这就是他的家,确定了刚才是一场梦魇。但是,唯一令他惊诧的是浑身的汗水就像刚洗过澡一样,从他皮肤的毛细孔中仍在不断浸出,身体下的被褥早已经湿漉漉的一片。好在妻儿回娘家行门户未回来,家里就他一人,要不又得数落一顿。
妈的,都怪自己平时不检点,没事多和朋友们聊聊天,打打麻将,大半夜的老看什么恐怖电影、小说一类。不对,自己的这个不良嗜好,也不是一年二年了,以前可重来没有做过这种活灵活现的恶梦。
难道是因为她。她,名叫张秀花,是石头的初恋情人,在京城工作,上一星期石头得知消息,瞒着妻子偷偷地跑去省城见了一面。虽说十几年过了,但见面后,石头心中还是免不了泛起阵阵波涛。但这也不对啊,当时俩人就一块吃了顿饭,什么事也没发生,再说也已经过了一星期了,心中的波涛,早已经变成了涟漪,涟漪也因失去动力慢慢地烟消云散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右手指头无意中碰到了左手上戴着的一串念珠,引起了他的注意,念珠黑不溜秋的,看上去老有些年代了,当天与张秀花分手时,二人恰好走在一个摆地摊的旁边,在众多五花八门的小玩艺中,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二串念珠吸引了石头的视线,石头条件反射一样,突然想起应该送她点东西,这一别,也许是永别。石头试着问了问价,在满地不超过十元的地摊货中,买货的竟然狮子大张口要价六百元,也许是为了个念想,也许是为了这个价格,石头竟然花四百元买了下来,张秀花拦也拦不住,她倒不是怕石头花不起几百元,主要是任谁看来,这都是一个明显的欺诈,地摊货中根本没有这么个价。
黑不溜秋的念珠,看着像是木头的,又不像,付款后,买货的大娘,一时高兴,说了句实话,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也不知道是从哪进的。由于张秀花要赶回家的动车,二人就此匆匆别过。
二串念珠,一人拿了一串,做为一个大男人,石头并不喜欢戴什么装饰品一类,这串念珠他平时也不戴,只不过昨晚睡觉时,一个人无聊时试着戴上玩时就睡着了,莫非是它的原因!
接下来的日子里,类似的梦石头又做了无数次。只要石头晚上戴着念珠睡觉,噩梦就连连不断,就像是看一部部恐怖电影一样,副本花样百出,但总的情节都一样,永远就是死里逃生。唯一令石头诧异的是,每次做梦,石头都要出不少汗,只是出汗量越来越少,而且每次梦魇后不仅感觉不到身体劳累,反而感觉到身轻体健,一次不怎么明显,几次积累下来,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五六次后石头甚至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妈的,难道自己做梦都可以锻炼身体,这可是逆天的本事啊!虽然太恐怖太血腥了。
石头是个四线城市中的小人物。按照三线城市的定义:三线城市是指有战略意义或比较发达或经济总量较大的中小城市。它们多数都是中东部地区省域内的区域中心城市、经济条件较好的地级市和全国百强县,也包括一些西部地区的省会首府城市,它们的人口规模多数也都在百万以上,拥有一定的居民消费能力,拥有自己的相对优势产业,对某些特定行业的大公司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城市综合竞争力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石头住的小城只能算四线城市,人口仅仅三十几万,经济欠发达,根本达不到全国百强县的水平,但它确确实实算个城市,是周围十几县里当之无愧的区域中心城市。因此,石头自己确定它为四线城市。
石头大名石磊,在北方这个县级小市机关上班,年近四十,还是个小股长,在单位小子辈或比他年龄小的领导面前,大部分人客气地叫声石股长,虽说股里也就两人,不过好歹也是个带兵的。其实大家全明白,股长一级的不能算官。好比部队的班长,不能叫军官,充其量就是个兵头。石头自己当然也明白,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常言道:“朝里有人好做官”,大学毕业能混上个公务员已经是他所在小城里许许多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了,而这还是他老爸一咬牙将好多年的积蓄和一辈子都不好意思用的面子求来的。“入门靠师傅修行靠自己”,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也奋斗过,而且目前还在加紧奋斗,但一次次总不得要领,每次的提拔时总是差哪么一点点。给石头平凡平淡的生活次次添堵。好在老爸并不在乎,也常常开导,妻子还算贤惠,并没多少怨言,儿子一天天长大,平凡的日子也还过的安宁平静。
机关年前刚换了个局长,为了收拢人心,决定明天组织大家出去旅游放松一下,他所在单位有20多人,在市里属于第四类单位,四类是石头自己划分的,他的标准是一类单位有权有钱,没责任,工作量小,也就是说又清闲又赚钱;二类单位有权有钱,工作量大,也有责任,也就是说以苦赚钱;三类单位是无权无钱,工作量也小,也没有责任的部门,也就是说清水衙门;四类单位是无权无钱,工作量大,责任大的部门,也就是说光拉不吃。其实他们单位,有时也勉强能算到二类单位里,要不还旅游个屁,只是不稳定,细说起来这里边也有潜规则,当然了,这年头哪行哪业能没有潜规则。同样一个单位,一把手的能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新来的局长,有些能耐,把单位的工作搞的有生有色,自然经费也就多了点。
石头在单位混了十几年,官没升,但业务熟悉,是单位仍至市里有名的业务骨干,有些工作只能他来做。别人要么不愿意做,要么干不了。这不,已经下班了,石头还在加班,给上级的汇报材料明天就要,做不完工作,明天就不能去旅游。晚九点左右,写完汇报材料,交代了自己唯一的手下小东去打印装订事项后,石头就打开了自己常浏览的网站,一边抽烟一边放松,写材料是个苦差事,虽说有十几年的功底,但是学无止境,再加上随着时代的发展,领导的嗜好,经济的高速增长,新名词新知识不断涌现,再加上自己还需要奋斗,他每次干活都很认真,每次写完材料,石头总以自己的方式放松,喝喝小酒。
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由于对现实中的一些事不满,石头也选择老阿Q的办法,没事好YY。爱好看一些穿越、科幻、未世危机、生化危机、核战危机、台海危机、变异人、星际大战、第三次世界大战等等科幻视频、书籍类型,再加上念珠、噩梦的事,石头近来很是闹心。明天能出去散散心,他也很期待。换个环境,就能换个心情。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手机铃声响动,小东的电话打断了他的YY。“石股,吃饭了”,“好的”,没用过多的话语,石头起身关机、关电脑、锁门。多年的合作,互相之间已可以用一些简单的话语代替好多内容,小东打来电话叫吃饭,说明活已办妥,酒菜也点好了,若是小饭店人少,说不准菜也上来了,其实点菜也没多少可选择的,单位指定吃加班饭的小饭店,也没几样菜,也不可能多点,虽然说没有硬性规定,但是两人三菜也就不错了,再多就有点出格了,好在石头吃饭并不讲究,只要能喝点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