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格尔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落陨,落陨轻轻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丁格尔这个被憋了几十万年的天灵却一点跟落陨闲聊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落陨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在皇道中,落陨便是个有些实力的少年人罢了,在丁格尔面前又怎么够看,即便是强行将他传走,他又怎能阻止得了。
落陨被传走了,这里便只剩下了几十万年的老不死和一个还很小的淘气包,老不死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小淘气,发现她竟然在看那处的控制台,老不死顿时吓得魂都丢了一半,虽然那个控制台并不算重要,但是要是被那个小淘气弄一下,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急忙冲过去阻止了小淘气还没有做的动作。
欧阳羽灵很不满,她知道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破坏大王,尤其是对于一些高科技的东西,毕竟一副桌椅再怎么破坏也不过是将其毁坏成一些木块而已,只需要在上面砸几个钉子便又是一副桌椅(质量有待考究)。但是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一旦那里被砸了或者说弄坏了,哎~重新制造一个吧。
虽然她很不满,很生气,但她也是知道为什么的,但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知道,她感觉自己被卖了,甚至已经在脑中模拟出了当时的情景:哥哥来到这里,拜托这人说:“我妹妹就托给你了,什么什么的……”然后对方应下,他们又谈了些别的,待落烨要离去的时候,才如同刚刚想起来一样提醒那人:“千万别让我妹妹碰你这里这些东西,要不然后果自负。”
欧阳羽灵是这样想的,所以事实上究竟是什么样便跟她没关系了,所以她很生气,所以在丁格尔阻止她之前她便已经搞定收工了。
然后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灯熄了,封闭的房间内一点光也没有了,因为这一小片区域已经完全瘫痪了。
“警报,警报,西三十二区完全瘫痪。警报,警报,西三十二区完全瘫痪。”警报的声音很小,因为是从其他区传来的。
丁格尔的脸都绿了,虽然他的整个人都笼罩在长袍下,根本看不到他的脸,更何况现在这片区域完全瘫痪,根本没有一丝光亮的情况下,即便是欧阳羽灵也看不清楚周遭环境,又哪里能看见他的脸,可是欧阳羽灵知道,知道那家伙的脸肯定绿了,并且现在他的心情肯定是非常郁闷的,所以欧阳羽灵便很开心。
丁格尔确实很郁闷,他一开始就该把欧阳羽灵给锁死在限制区,还有那个臭小子,该聪明的时候脑子就是转不过来,不该他聪明的时候精的跟猴似的。
这不能忍,所以丁格尔也没忍。他也不会忍,作为这世上独一无二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天灵,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忍的,当然除了当年逆空天帝血清河和现在的落烨,这两个人不管做了什么,他都只有忍着的份,只是欧阳羽灵不是血清河,虽然是落烨的幼妹,却不是落烨,所以他自然不会忍下。
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一个有多动症的小女孩。
落陨看到了丁格尔的动作,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没有阻止,因为他没有能力阻止。不在中央帝宫,不在皇道,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年轻人罢了,自然敌不过这活了几十万年的唯一天。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不再是冰冷的墙壁了,而是一些挂着的漂亮饰物,他也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身下是舒适柔软的床铺,身旁是一只不过一寸大小的白色小狼,正在高兴的看着他,看起来煞是可爱。
好眼熟,他看着周遭的一切,瞬间变知道了这个房间是哪里,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房间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而他现在认出来了。
果真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那些他亲手挂在房内的饰物,熟悉的柔软床铺,熟悉的小木桌,熟悉的藤木椅,熟悉的……O_o人,怎么是这货!
熟悉的藤木椅上是一个熟悉的人,不过并不算那个经久未见的人,而是才刚刚认识的没酒品的酒客。他很生气,因为那个没酒品的人坐的地方不对,那个椅子一直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坐的椅子,但是现在那个没酒品的人却坐在那上面了,所以他很生气。
他站了起来,轻车熟路的绕过了那干净清澈的有若无物的水晶屏风,十分压抑的站在了百世的面前,用最低沉的声音说:“起来!”
醉百世看出来他很生气,但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生气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但他还是听了话,站了起来。
他是洒脱不羁的酒客,也就是脸皮厚到能挨家挨户蹭酒喝的那种人,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行为有失身份。
落陨并没有跟那个没酒品的人干一架的意思,虽然肯定是能干的过那个没酒品的人,虽然那个没酒品的人大他两岁。
他看到了那个藤木椅上熟悉的靠枕,靠椅是一个卡通能(是能,注意是能!)的样子,是落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共有四个,全部都在这房间的四张藤木椅上。
他扶着藤木椅坐了下来,就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他的动作非常轻,非常慢,非常小心,根本不像一个少年人,反倒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坐下吧。”他的声音很干涩,也很沙哑,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的他心中却一片清明。
小狼跑了过来,有些艰难的爬上藤椅,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靠在藤椅上,回味着这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心安。
他终于又笑了,想来这一会的功夫他想到了很多,所以终于又一次笑了,笑的很舒心,很自然,一如那时。
他悠然的闭着眼睛,似乎是对着这个房间,又似乎是对着那个记忆中的人说:“好久不见,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