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家园转了一圈,方宇的脑袋都大了。
最近受到梦魇侵袭,一个月内经历了十来次的鬼压床,这让他惊惧不安,除此之外,睡眠的不足也导致了精力欠佳,没法集中精神去工作。
后来听说古玉有驱邪避凶的功效,就想入手一块,看看能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在朋友的推荐下,方宇来到了潘家园。
“方宇,你到底怎么想的?这都逛了三个小时了,你看看我这腿都细了,要是让我妈看到,指不定心疼成啥样呢?”
在聚宝斋店铺门口,站着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大约二十四、五岁,说话的正是其中之一,身材不高,皮肤白净,此刻正低着头揉捏着小腿肚子,口中不满的抗议着。
“哎!”
另一个青年就是方宇,身材挺拔,面庞坚毅,听到王一凡的话,苦笑着叹了口气,无奈道:“一凡,你知道的,我有选择困难症,这里的玉石品类繁多,造型各异,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选,再加上又有人提醒说请玉有诸多忌讳,无形中又增大了难度,我现在脑袋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方宇不懂玉,这是他的困扰根源,但是在华国,懂玉的却大有人在,对玉石的认知和应用可谓独树一帜。
玉石被雕刻成各类形象,大多代表着是祥瑞、聚财、辟邪等,更有人说玉石可沟通阴阳,只是这个说法流传面较窄罢了。
三年人养玉,七年玉养人,据说玉不仅能趋吉避凶,还能护主避劫,虽说这是民间传说,但既然能流传至今,想必也是有些道理的,更何况鬼压床不也是一种民间传说吗?
“不是吧?那个老板妖言惑众的话你还真信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鬼力乱神之说早就没了市场,再说了,买玉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他们出什么问题。”
方宇无言笑笑,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王一凡争执,玄学说的好,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以前也是不信的,但鬼压床后,他的想法变了。
因为每次经历鬼压床,在清醒的瞬间,就会看到一个头戴斗篷、身着黑衣的影子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出现一次或许可以归纳为幻觉,但次次如此,就不得不让他对鬼魂的存在性产生怀疑了。
“好了,一凡,最后一家,只要有看得过去的玉石,我们就买下来,省的阿姨怪我虐待他儿子。”
“你小子!”
王一凡狠狠的锤了方宇一拳,随后两人前后脚走进聚宝斋。
这家店铺的位置不错,位于街道的中间部位,虽然面积不大,但货架上摆放的物品却是琳琅满目,这也是潘家园所有店铺的写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的屋来,方宇直奔玉石的货架,他不想把时间继续花费在这里,想快刀斩乱麻,不过潘家园买东西规矩也多,不能随便上手,他只好站在货架旁仔细观看,然后对哪块感兴趣后,再在柜台上手查看。
过了几分钟,方宇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转身向柜台掌柜走去,但没走几步,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平衡掌握的不错,很有可能把货架撞翻。
方宇回头,只见过道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就是这个小东西绊了他一跤,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圆球还在原地,难道是固定在地上的?他明明记得刚才的力度很大,进来时路上也没有什么东西的。
方宇忍不住眉头微皱,走进圆球,观察了一番后,不动声色的再次走向柜台。他面色平静,但心跳却比平时快了很多,一股兴奋感在胸腔中蔓延。
“小伙子,以后记得步伐稳健点,尤其是在潘家园,你的不小心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让一些古物从此泯然与世间。”掌柜抬起眼帘,带着说教的口气道。
“老张,不是我说你,你这么文绉绉的有个屁用,做生意谈的是钱,你应该这么说:小子,我这里的宝贝价值连城,你要是磕掉一点皮,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青年,穿着流里流气,短发寸头,眉心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老板,你来了。”掌柜的慌忙起身,谦恭的说道,但眼神中那一缕鄙夷一闪而过,并没有被人察觉。
听到他们的话,王一凡一脸懵懂,他进来后就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瓷器鉴赏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方宇则是眼角一缩,被人这么当众呼喝,还是第一次,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随后想到那个石球,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极力的把愤怒的情绪平复下去。
“掌柜的,我想请块玉,主要是希望能够驱邪,不知道您是否有什么推荐?”
掌柜的让青年老板坐到他的位置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玉石是天地精华,其中含有三十多种微量元素,尤其是结晶水更是珍贵,就是现在的科技都不能模拟再造,这些物质在玉石中形成了奇妙的组合,所以不同的玉石功效也会不同。
比如白玉能镇静、安神,翡翠能缓解呼吸系统病痛,而青玉则能辟邪,让人保持精力旺盛,这都是玉石本身的基本功效,当然了,如果你能找到高人开光,那么就是一块朽木也能驱邪镇宅。”
掌柜的从事这一行很多年,一些基础知识那是张口就来,但看在方宇眼中,却觉得对方知识渊博,见识不凡,尤其是对方话语恳切,并没有什么偏颇。
“掌柜的,那我就请块青玉吧,不知道大约多少钱?”方宇几乎没有考虑,就认准了青玉,找高人开光,他可没有什么门路。
“你有多少钱?”青年老板齐强插口问道。
方宇皱眉,不悦的表情溢于颜表,齐强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很反感。但他更担忧的是双方把关系闹僵,那样的话,他就很难把那个圆球弄到手了。
“是这样的,青玉的价格相对适中,并不是很高,关键是我们店里目前只有一块青玉,还是古玉,传承有序,所以价格很贵。”看到僵局,掌柜的赶紧出口解释,心中却在暗骂齐强只会添乱,本来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盗墓贼,发迹后竟然做起了老板,真是老天无眼啊。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看你的穿着就知道你买不起,哪凉快待哪去。”方宇还没有回话,齐强就不耐烦的嚷嚷起来。
“你怎么说话的?亏你还是个老板,怎么素质这么低,真不知道你的骄傲从哪里来?”王一凡听到对方的话,立马反唇相讥道。
齐强眼睛一瞪,阴阴的看着方宇两人,冷声道:“怎么着,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想动手?小子,不怕告诉你,做生意只是副业,打架砍人才是老子的主业。”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么做生意,难怪只能是副业,估计一个月你也挣不了几个钱。”方宇心中一动,劝将不如激将,故意刺激对方的话,或许能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哈哈哈。”齐强夸张的大笑,笑的身体前俯后仰,过了好一会才道:“要都是你这种只会花费几百块钱的小客户,老子宁可趴在床上找几个娘们开心。”
王一凡正准备开口,却被方宇拦住了,他把钱包掏出来,往柜台上一砸,气愤道:“谁说老子只会花几百块的,里面有5000块钱,我还不信了,难道你店里的东西还能样样精贵不成?”
“方宇,你疯了?就算把钱扔臭水沟也不能在他这里买东西,这不是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吗?”
王一凡和方宇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从初中就认识,两人差不多算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一个表情动作就能猜到对方的想法,虽然不明白方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最起码知道方宇绝对是有目的的,也就配合着把戏演下去。
“你不要说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有钱人怎么了?就能随便歧视我们吗,我现在就要用这5000块钱买他店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也让他看看我们穷人的豪气。”
说着,方宇走到过道上,隐晦的用力,把那个圆球拖到手上,然后挑衅的问道:“这个破石头,我要了,5000块钱,卖不卖?”
齐强看着方宇的表演,心中惊喜不已,现在的年轻人城府都这么差吗,随便一激就方寸大乱?5000块钱,他还不会放在眼里,关键是在他的主导下,对方落入自己的瓮中,这份成就感比男女运动得到的快乐还让人飘飘欲仙。
“老张,我记得这个石球是朋友在我们这里寄卖的,底价就是三万吧。”齐强不动声色的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这个石球是他盗墓的战利品,本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宝贝,结果在这里摆放了几年,500块钱都没人要,也就随便仍在了店里,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一个冤大头。
掌柜的知道其中的详情,但作为商人,自然以谋求最大的利润为目的,清了下嗓子道:“老板说的没错,确实是最低价三万。”
“三万?”方宇大声惊呼,脸色憋的涨红,气的浑身哆嗦,手指在齐强和掌柜的之间转换。
“买不起就滚,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齐强讥讽道。
“你……”,方宇气血攻心,几欲摔倒,痛苦的考虑了一下后,恨恨道:“三万就三万,没了老子再挣,也祝愿你别被这钱撑死!”
随后也不啰嗦,直接刷卡,然后向王一凡使了个颜色,两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