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剑阵都开了好几次了,怎么一直没见你有什么怨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要杀我来着么?搅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总感觉你和竹山的角色定位反过来了,是错觉吗?”。
一阵低喃,苏墨化形成的小蚊虫再一次从魔图的发间飞出,并不合时宜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在又一次经过一阵剑轮横扫后,魔图的周身也尽是血淋淋的伤口。
只不过由于那肉身是破体境的强大肉身,不管什么样的剑伤,如今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且还不需要任何灵气支持。
由此可见,魔图的肉身真是有些过分强大。
“咳咳,什么角色设定?你是说善恶之分吗?修仙界哪有那么明显的善恶。在者说来……老夫什么时候要杀过你?”。
魔图沙哑着声音道,听的苏墨一阵疑惑。
“哈?你这是失忆了?难不成你忘了当初在器脉抓我那回事了?若不是菩提祖师赶来,怕是我早就一命呜呼,成了个孤魂野鬼了!”。
苏墨道,语气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怒意。
不过这一回,看着魔图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八成是想起了什么来。
“唉,你说那时候啊,其实老夫早就看出那菩提藏身于云层当中,你只不过是老夫用来发泄不满的媒介罢了,而且老夫也只是单纯的看那老头不爽。你不用太拿自己当回事!”。
魔图不屑道,听的苏墨满脸茫然,反倒更加愤怒起来。
“你!可恶,那你倒是说说为何看菩提不爽啊?你可知你的那番话加重了我对菩提的猜忌,还搅得我一怒之下叛出了师门,被锦师兄打了一巴掌!哪怕是现在,只要想起我这脸还是火辣辣的疼!你……嘁!”,苏墨道。
“那是我的事,告诉你有什么用?更何况我留你在这就是给老夫解闷用的,,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哼,若不是老夫……”。
“啊呸,那你倒是害死我啊?看你那手脚都动不了,想必除了自说自话以外也没什么其他能做的了吧。还解闷?真是大言不惭。我估计啊,你就是嫉妒菩提老祖比你修为高,就连地位也比你高,才故意找他的茬!”。
苏墨高声道,那声音大到好似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这一番豪言壮语发出,直气的魔图牙根痒痒。
“给老夫闭嘴,修为平平,牙尖嘴利,像你这样只会逞嘴皮子能的废物也配当菩提的弟子?真不明白那臭老头是怎么想的,说起来废物就是废物,也亏是我期望太……高……”。
怒气冲冲,魔图大声骂道,根本没有点破体境修士该有的深沉,也没有了魔修那股动辄杀伐的煞气。
且就在他越发激动的大骂之时,也同样满满反应过来,自己好似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哦?不知魔图长老的期望是什么呢?既然脱口而出了就索性都说出来嘛,要不然你这吊着我的胃口,我还得满满猜,万一猜到什么不清不白的东西,你看是不是也有损长老您的名声呢?哈哈。”。
看着魔图尴尬的神情,苏墨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论是初始的怨气还是后来的怒气,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样一来,就连魔图也不得不称赞,苏墨这种找准时机,一举激将的能耐还真不是一般人做得来的。
“你!小小年纪,脑袋倒是灵光,若非老夫被困在此地已有多日,单凭你这激将法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不过想想也罢,既然菩提能收你为徒,我也不必再找什么麻烦。否则的话,我这师兄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魔图缓缓说道,语气之中略带自嘲之意。
然而在听过魔图此番话后,苏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眼睛更是震惊的差点掉出眼球。
说什么作为师兄?这种笑话在苏墨听来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可如果这并非笑话,那说明魔图真的曾是菩提的弟子,毕竟这种事,没有人会拿来当笑话说。
“啥?师……师兄,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苏墨惊道,连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
“嗯,老夫也曾是菩提的弟子。要不然那老东西活了几万年,怎么可能就你们几个弟子?若是论起老夫的辈分,可是比那天骄苦寒还要早上几百年不止。只可惜期间发生了种种事件,才导致老夫再未叫过他一声师父。”。
魔图低声道,根本不像是玩笑话。
“是你之前说的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被吞噬而不言一语的事吗?”,苏墨问道。
“正是此事,说起来你小子记性还算不错!”,魔图道,“仔细想想,那件事距离现在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了,也同样是为了成仙得道而做的蠢事,唉,造化弄人啊。”。
魔图感叹道,眼神之中满是对过往的追忆。
不过在看到这副情景之后,苏墨可是一点也坐不住了,“我说老哥您就别感叹了行吗?没看到我这都准备好听戏了吗?快说来听听。”。
“你小子急什么?老夫都没说什么呢。不过也好,反正这些往事也没什么人知道,今天就都告诉你了吧,省得老夫死后留有遗憾。”。
魔图道,随即也是清了清嗓子,首次心平气和的为苏墨讲述起来。
“回想那个时候,方寸山还不像之前那般庞大,弟子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作为跟随菩提年份最久的弟子,老夫也是修为止步化神境上百年,始终都无法找到突破的契机。故而为了撞些机缘,老夫不顾菩提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铤而走险的方式来突破破体境。”。
“嗯嗯,我听着呢,您继续说!”,看着魔图望向自己,苏墨一边听的津津乐道,一边轻点着头如是说道。
“要说这修为止步,多半都是心魔作祟,所以老夫也不例外,同样是心魔难除。所以为了击败心魔,老夫于闭关中自创了一式名为噬魔大法的神通,能话心魔为己用,成为一种力量的表现形式。且在老夫原本的预想中,若是此法成立,老夫在到达破体境的同时说不上还能连续突破,直接到达中阶。”。
“那后来呢?听您那语气,八成结果并不是很乐观。”,苏墨道,就连神情也十分到位的跟着紧张起来。
“哈哈,自然如你所说,噬魔大法最终失败了。而且此法危机重重,失败了可不像平常神通那般简单。”,魔图摇头道,眼中再一次闪烁出了追忆往事的光芒。
且这一次,苏墨也并未像之前那般接话,而是十分乖巧的托腮听了起来。
“噬魔大法,所谓噬魔,说的就是吞噬心魔,而若是此法失败,心魔自然也能反噬原主,成就自身。所以,我曾对菩提说的吞噬弟子一事,指的就是此事。”。
“啊?吞噬原主?这么说来现在支配魔图肉身的并非是其原本的神识,而是你这个心魔了?”,苏墨问道,心中仍旧对于此法心有余悸。
哪怕是没能亲眼所见,但在细听魔图所言之时,也是感觉这个神通不能轻易修炼。
“正是,,老夫如今只是原主的心魔而已,所以此生修为只能止步破体,再无寸进。若想突破的话,就代表着我必死无疑。”,魔图叹道。
“那菩提为何不助你一臂之力?呃……助他……一臂之力?算了,当我没说。”,苏墨问道,随后又发觉自己所言有些不妥,略显尴尬的笑了起来。
“没必要如此,老夫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原主的心魔,根本没有存在于这世上的必要。且老夫之所以处处与那菩提作对,也是为老夫的原主鸣不平,怒斥之为何不灭了老夫。只不过,每当老夫想起当时菩提的眼神时,却是又有些明白那种见死不救的因由来了。”。
魔图道,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好似一个平常的老修士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是什么原因?怎么想都不应该见死不救吧?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弟子啊?”,苏墨不解道,说起来他也十分不懂菩提的做法究竟为何。
而听闻此话,魔图只是轻轻一笑,并又一次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唉,正是因为,老夫与原主一样,都是那菩提的弟子啊!不管是心魔还是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思想的存在。否则,又岂能展开凄厉的搏杀呢?若是老夫与菩提立场对调的话,恐怕即便是老夫,也不忍心杀死自己徒弟的心魔吧,尤其是在看到那祈求帮助的眼神后。呵!”。
一声惨笑,魔图缓缓到来,心结也揭开了不少。
不过经过了长时间的交谈过后,那万剑阵也又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