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渔村还有二里路的时候,我走进了附近的一处植物园。这个植物园我曾经来过,走进植物园没几步路,你会看见一处可以用来临时休息的亭子。一路跑过来,我必须花上二十分钟打坐,来调理自己的身体状态,虽然,我现在很饿,但我绝对不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去渔村老板那里卖野生鱼,至少那样的情况下,渔村的老板会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我,虽然仍旧会把野生鱼卖给我,但仍然不愿意别人看我的阳光里,有别样的东西。
在华夏大陆,我只希望能自食其力地给自己一个温饱的生活,从没有想过凌驾于别人的头上,或者别凌驾于别人的头上,平淡、平等、平常。我知道,在华夏大陆有很多修道者,这就是几天来,我经过星月菩提的奇遇之后明白的一件事。并且,从我服用了易经洗髓丹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个吃货。
我双腿盘坐在亭子里的宽敞的长椅上,左右手掐着不同的法诀,开始运行混元道诀的功法,于是反观内视的过程中,我听见了刷刷的气息流动的声音,我的经脉像是被一股温热的气流冲刷着,障壁上不时地好像有灰尘样的东西掉下来,可我还抓不住那是什么样的东西,只是觉得神清气爽。
二十分钟之后,我吐出了最后一口浊气,在慢慢地把最后一口清气吸入体内,意守丹田,收功。然后,我再一次尝试着沟通扶风,这一次,扶风传给了我一个很疲倦的信息,他告诉我,让我去给他准备二十斤野生鱼,鲫鱼也好、鳙鱼也好,一定要纯天然的野生鱼。
和扶风沟通完毕,我的心里一阵肉痛,按照目前市场上十五元一斤野生鲫鱼的价格,我给扶风买完野生鱼之后,口袋里的华夏币估计还能剩四十五块,我几乎崩溃了,但为了我的修道之路,我必须给扶风提供这些野生鱼,真不知道,扶风这个灵体去怎么样消化掉那些野生鱼。
我站起身,以轻快的步伐走完了去渔村的一千米路。
我和渔村的老板不太熟,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野生鲫鱼的购买价格降到了十三块五一斤的价格,买了大小不一的十六条野生鱼。我提着装鱼的一次性储物袋,一边往回走一边沟通这扶风。实际上,我在买下了那二十斤鱼的时候,扶风就有一些小激动。我问扶风,你准备怎样消耗掉这些野生鱼。
扶风说,这很好办,一会儿可以找一个地方,他很快就会把这些野生鱼吃掉。我说,难道不需要把这些鱼收拾干净烤熟了之后再享用吗?扶风说,当然,如果你能用带有灵气的灵草做辅助食材的话。
我说,那你还是生吃吧。其实我心里很怀疑,他只有拳头大小的迷你身材,怎么去吃掉这些野生鱼。或者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好奇心,我仍旧是走进了那个植物园,不过这一次,我来到了植物园中穿园而过的一条小溪旁边,这样,至少那些鱼内脏或者是鱼骨头就有了销毁的地方。还有就是,我可以用溪水把那些鱼洗干净,再拿给扶风吃,这样扶风会吃的很文明。
我终于走到了那个小溪的旁边,将储物袋中的鱼拿出来一条,用手掐住鱼鳃的位置,这样那条鱼便不能从我的手里挣脱出去。我掐着鱼放到小溪里涮洗干净,虽然仅仅是看上去表面很干净。这个时候,扶风问我,准备好了吗?我说,什么准备好了吗?扶风说,我是说你洗好一条就向我跑过来一条。我说,你确定。扶风说,我确定。
于是,我把手上的鱼向蹲坐在那里的扶风抛了过去。就在那条鱼接近扶风的瞬间,我看见扶风的嘴巴突然间变得很大,想一个张开的大漏斗,刚好把那条鱼放了进入,然后,扶风的嘴巴一合,就听见扶风咀嚼食物的声响,扶风咀嚼着野生鱼的大嘴几乎是身体的两倍还大。扶风把那条鱼咀嚼的很仔细,而且连一丝液体都没有从那张大嘴里流出来。随着扶风的大嘴使劲儿地咀嚼,我忽然发现扶风的大嘴像是用极具弹力的橡胶做成的一样,越来越小,十几秒的时间里,扶风的大嘴就恢复如初,扶风又变成了那个拳头大小的迷你小狗的摸样。
我是第一次看见小狗是吃鱼的,而且吃的这么利索、干净,甚至包括野生鱼的内脏。
大约停了十几秒钟后,我重复刚才的动作,将第二条野生鱼向扶风抛了过去,同样的嘴巴突然变大,把那一整条野生鱼吞到嘴里,然后是咀嚼。这跟普通的笨狗吃东西的方法截然不同,居然不是那种狼吞虎咽的姿势,而是闭着嘴咀嚼,咀嚼之后是嘴巴再次回复原状。而后继续暂停十几秒的停顿,而后再一次重复先前的动作。就这样,十六条野生鱼在不足十分钟的时间里被扶风咀嚼的一干二净。
我在惊讶之余,不禁哀叹这些野生鱼,真是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可怜的野生鱼。我原本想将那些野生鱼的内脏和骨头丢掉小溪边去做泥土中的肥料,而现在,这些可怜的野生鱼被吃的连渣渣都不剩,我可以丢掉的只有那个曾经装着那些野生鱼的储物袋。
我提着那条空了的储物袋,把它扔到了植物园里的垃圾箱。而后,开始加快步伐往回走,我很饿,十六条野生鱼,没有我的份,甚至在扶风飞速地咀嚼那些野生鱼的时候,我几乎想也丢一条野生鱼放在自己的嘴里,然后飞快地咀嚼它们,吃的连渣渣都不剩。
扶风的身体好像粗了一小圈,主要是肚子的部分变得滚圆,然而,与那十六条野生鱼的体积相比,扶风肚子的大小显然不成比例,那个肚子也只有三分之二拳头的大小,那些野生鱼,包括肉、内脏、骨头等等,好像被融化了,融化进了扶风的身体里去,并消失了体积。
走出好远的一段路,我才发现,扶风像个宠物狗一样跟在我的身后跑,而不是回到那个星月菩提上属于他的空间里,我问他,你怎么不回到手链中去?扶风说,我一整天都不会回到那里去修炼,我需要消化掉那些野生鱼提供给我的能量,而后,当然,你能猜到,我还要把体内因此产生的垃圾排出去。让体内没有影响我灵体变化的杂质,我才能回到那个空间里去。
我说,你告诉我,你就是灵体还是肉体,难道你也需要野生鱼提供能量吗?
扶风说,当然,灵体也是需要能量的,只不过,我只有吃野生鱼才能把它们变成纯粹的能量,这个究竟是为什么,我也没弄懂,不过我很适应和享受这个过程。
我一时间无语,我飞快地往回小跑着,不太快可也不太慢。我虽然很饿,但我并不觉得疲惫。这是很奇怪的事情,那样的一股细微的淡紫色的气息在我的经脉中循环着,也不时地有细微的来自于天地间的灵气随着那淡紫色气息循环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地融合进来。
在B城东街的一家回民饭馆,我找到了一张干净的桌子,现在是中午时分,我已经饥肠辘辘地度过了三个多小时了,我必须填饱肚子,不然,整个下午的时间里,我就没有办法忍着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去做装卸工,这是我目前能够解决伙食费的最直接和可行的办法,虽然我极有可能再次面对小胡子,希望这一次,经过早晨的较量,我们之间会拿出一个彼此接受的办法,以便我不用靠暴力维护我应得的收入。
这家回民饭馆我也是很有印象的,这里以做羊杂出名,羊杂,就是羊头、羊蹄、羊肚之类的下货,相比较那些羊肉、羊排,这些东西被卖的很便宜,而且,这里的面饼很有特色,很劲道,配上炒羊杂和羊杂汤,能够吃出很地道的乡土味道。算一算口袋里还剩下的七十五元钱,这些钱够我吃个饱,这样,我可以努力赚够二百多元钱,让第二天的一日三餐有保证。
我要了两份炒羊杂、十个烤饼、一碗羊杂汤加上满满的一大盘烧羊脸儿,我真是跟羊下货标上了。
就像我异样的眼光看扶风吃鱼一样,回民饭馆的服务员和来这里吃饭的其他食客,都用一种看怪物的样子看着我。我很认真地把那些食物放进嘴里,学着扶风的样子咀嚼着,在我面前的食物剩下半盘羊脸儿、两个烤饼和半碗汤的时候,我才稍稍有了些饱腹感,当我把面前的食物吃得连一点汤都不剩的时候,我似乎只吃了七分饱的样子,可算完帐的时候,我的口袋里只有两元钱的时候,我知道,既是没吃饱,我也没有钱继续在这里吃下去。
吃货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被深深地印到了我的脑海里,吃货,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