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成从籁思鸢的房间里出来,就接到了来自香港那边的电话。
“少爷,她的病情又恶化了,吸食量也越来越大,估计就这半年了。”电话那头传来叹息声。
“知道了,还是老样子,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御天成接完电话就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在木质床头柜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已经一年半了,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稀释樱花果树超过两年的。
黎家卫的母亲,已经吸食樱花果树差不多一年半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樱花果树的毒品除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之外,还能够治疗重度的忧郁症。
这件事情黎家卫并不知道,他的母亲一直被老管家送到香港去照顾,而黎家卫一直呆在御天成的身边辅佐着。
黎家卫的母亲边氏的忧郁症越来越严重,长期在服用药物,有几次还起了自杀的念头,差点旧不过来。
如果说,御天成对黎家卫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养一条狗,时间久了也会疼惜的。
为此,御天成还专门派老管家去了一趟香港,回来之后老管家只是摇摇头说已经很严重了,问御天成是不是要瞒着黎家卫。
其实御天成本来是打算跟黎家卫说的,或者是放他去香港陪伴母亲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香港那边的人传过来说,樱花果树的毒可以暂时抑制边氏的抑郁症,控制剂量的话可以防止她自杀。
只要毒瘾不发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像一个健全的健康人一样正常生活,就算黎家卫去找她,只要她不说,也不会发现什么。
但是事情就在边氏吸食樱花果树半年之后发生了巨变,她的确不像自杀了,但是她完全染上了毒瘾。
虽然新研制出来的樱花果树毒没有几年前的效果那么好,但是毒性却变强了,也就是说副作用更大了,即便是控制了药量,边氏还是出现了呕吐和脱发的现象。
毒瘾并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原本是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后来是三五天就会发作一次。御天成偷偷派了专人过去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每次香港那边传来的消息都是边氏的病情越来越差,御天成每每知道之后再去见黎家卫总是有几分愧疚。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半,原本是一直拖着,打算找一个空档告诉黎家卫实情的,但是后来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御天成此时的身边正需要像黎家卫一样的得力助手,此时他要是离开了话,对御天成来说就像是断了左膀右臂一般,势必元气大伤。
而且边氏的毒瘾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说戒毒,可能直接会猝死或者在清醒的时候自杀。
要在中国地区拿到樱花果树的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还得走内地,想要在香港这种法制森严的地方。拿到樱花果树的毒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御天成的势力范围也不再那边,即便是真的做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每次在内地买了樱花果树的毒,过海关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御天成派了一些老手把毒品带到香港。
但是因为海关查的很严,所以每次携带的分量都不能很大,即便御天成买了足够边氏吃三四年的分量,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托人偷偷带过去一次。
御天成倒是不嫌麻烦,但是边氏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加上人工培育的樱花果树毒对人体的侵害很大。
加之刚流通不久,很多吸食的人基本上都还没有死,所以这毒到底吸多久会死人,还是一个秘密,但是显然会比几年前正宗的樱花果树毒要死的快。
御天成就处在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边氏现在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听那边的下人汇报说。
前段时间生病之后根本连床都下不了,只能靠吃流食来维持营养和体能。最近好一点了,可以下床了,但是却不能说话了。
半年是医生的保守估计,这还是在最乐观的情况下,可能撑不过几个月,也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活不了的。
御天成把黎家卫叫到了书房,黎家卫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吸了三四根烟,还有几根没有洗完就被他掐灭在了水晶烟灰缸里。
黎家卫看着御天成的样子,问道:“少爷是有什么烦心事吗?”黎家卫了解御天成,他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心烦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把没有抽完的烟给掐灭,想一会儿事情,然后继续抽一根。
看着烟灰缸里几乎都是抽了一半就被掐掉的进口香烟,黎家卫就知道御天成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御天成抖了抖烟灰,并没有抬头看他:“你有多久没有见你的母亲了。”
黎家卫明显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有一年多了。”
“恩。”
御天成不再说话,那个时候边氏刚刚开始少量的吸食毒品,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患有忧郁症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那个时候黎家卫说要去香港看望母亲,御天成跟那边的人通电话确认没问题之后,就放人过去了。
黎家卫见母亲在香港那边生活的很好,一直也没有说什么,就全心全意地在御天成的身边辅佐着。
今天御天成突然提起他母亲的事情,他的心里明显就慌了,第一反应就是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你去香港见见你的母亲。不管结果怎么样,半个月后必须回来,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宽限。”
“我的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黎家卫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他并不希望在御天成的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你昨天不是说找我有事要说吗?说吧,什么事儿。”御天成手上拿着一杯牛奶朝着籁思鸢走过去。
她正站在落地窗前,早晨的阳光映照在籁思鸢的脸上,她天使一般的脸孔变得柔和而美好。
“呃……是吗?我睡了一觉忘记要跟你说什么了。”籁思鸢故意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她好像是真的忘记了,但是就算想起来了估计也不会再说了。
“是因为怀孕吗?你怎么越来越笨了。”御天成笑着把牛奶递给他:“先把牛奶喝完再说。”
“哦,好。”
最近一直呆在御天成身边的一个手下朝着两人走了过来,附耳在御天成的身边窸窸窣窣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御天成微微点头示意他退下,那人微微弯腰鞠了一躬,换鞋朝门走去。
籁思鸢不经意间看到御天成的表情,竟然有点阴戾,就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刚才那人说跟你说了什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籁思鸢把喝完的牛奶递给下人,有些担忧的问道。她还不是在担心东念龙死性不改,依旧会对御天成的公司下手。
“没什么事情,都是公司里的事情,你别担心。”御天成扯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像往常一样安慰着。
“好吧好吧,你每次都这么说。”籁思鸢撇了撇嘴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昨天一直跟谁在一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吗?”
“你想要跟我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我没有必要特地问你的。”御天成微笑地看着籁思鸢,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
“谢谢你,天成。其实一直以来,我除了可以对你说谢谢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对你说的了。”籁思鸢微笑着像天使一样温暖无比。
“是吗?”御天成故意笑着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理所当然地问道:“你还可以对我说我爱你啊。”
“……”果然,籁思鸢就像是吃了哑巴药一样,立刻说不出话来。
“白痴,我开玩笑的啦。”御天成的脸上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你昨天出去玩儿了一天,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是没有什么事情啦,倒是你……”籁思鸢低着头,突然想起了昨晚御天成跟她撒谎的事情。看来她还是不打算坦白私下里跟东念龙见过了的事情。
“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总是怕我担心就瞒着我,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下一秒,如此美好的御天成带着点邪笑,让人捉摸不透地说道:“我的烦恼要是都让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哭着跟我吵烦死了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