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勉强扒开身前的土,前行一小步,龟甲随着他移动。
“这样不行,即使不用呼吸,一年也走不出多远。如果龟甲自身可以行动便好了。”
疾声道:“走。”龟甲没有动静。按照蓬莱阁神兵说明,术语只有起收不同,但也仅此二种,神兵不可能另有几种功能。
“遁,”换回原先的术语。龟甲一阵抖动,散发出十三道网状白光,将林白萦绕其中,耳边只闻呼呼风响。林白大喜,忙道:“收。”定在土中,再喝道:“收!”裂土而出,看看附近,已在溺水城外。
“这么快。这哪里是一般的龟甲,难怪其他龟甲被火焚毁,唯独它仅存。灵器,一定是灵器。便叫做遁灵吧。”
心中唯一不清楚的是遁灵的速度。看看夜深人静,城外无人,放心大胆试验。一时没有计速工具,便以呼吸控制。首先遁入土中,遁出一息距离,然后从地面走回来,粗莫估计大约一里路。
心想,如果连续喊三声“遁”的话,会有什么效果。想到便做,三声“遁”后,正在土中移动的遁灵忽然换了一个方位,继续前行。
“遁,”林白继续喝道,遁灵又更改了方向。
原来是这么回事,土下不能清楚辨明方向,惟有借助术语控制,只是有些麻烦,比如自东向转为北向,需连喊三声遁,但是在此过程中,遁灵不停移动,早就不在原先位置,很难精准到达目的地。只有前行停止,转动身躯,再次前行,反而容易控制。
试验了大半夜,每隔半个时辰,重新喷出精血,早已头晕目眩,四周察觉的范围明显缩小。看看天色渐明,不敢直接遁回城中,担心一旦出土,却出现在大庭广众眼皮底下,恐怕又要逃之夭夭了。
如今身怀遁灵,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取出储物袋,如法炮制,为节约精血,留下遁灵及部分金币,将剩余物品玉盒等放入其中。慢慢悠悠走向溺水城。
几个时辰后,来到城门。城门的守卫催促道:“想要参加升仙大会吗,赶快进去,报名的队伍已经四五里长了。”
林白善意一笑,果然,距离蓬莱阁五里外,道路上站满了人,城中的银衣卫正在训斥行人。
“规矩一点,不要插队,不要闹事,胆敢违抗,立即取消资格。你,红脸的,想要报名站好。”
林白心道,按照这个速度,到了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轮到自己。
“在下住在蓬莱阁附近,并非报名。”
“好小子,如果发现你在前面插队,看我怎么收拾你。”转身训斥后来的人。
林白一路前行,排好队的人见他并非插队,也没有人故意为难,反倒顺利让行,生恐被银衣卫误作惹事。
看情形只有明天一早过来了。林白虽然不必依靠参加神仙大会胜出渡河,既然并也不着急离开溺水城,不妨前去凑凑热闹。
路过蓬莱阁门口,有人叫道:“白兄,白木,小弟夏远在此。”
林白闻声眺望,夏远站在蓬莱阁入口处,不停地向他招手。林白走过去,轻笑道:“夏兄起来的蛮早嘛。”
夏远道:“白兄见笑,我们一起进去报名吧。”
林白看看不远处的银衣卫,摇头道:“这样恐怕不方便吧。”
“有什么关系,我原本也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后来才知道,持有拍卖会的号牌可以免于排队,幸亏没有丢掉,我都四块,多余的刚刚卖掉。”
原来张三见到几晚拍卖会,大多数物品皆被溺水城四少买去,虽然公平竞价,自觉愧对众人,故而临时申明,凡持有号牌者,可以直接报名。
林白从储物袋中取出号牌,费去一口精血。旁观之人惊呼:“仙袋,原来蓬莱阁的神兵被他买去,这个红脸人是谁?”
“不认识呀。”
“日后比试时遇到他可要小心。”
人群叽叽喳喳,林白二人已进入蓬莱阁,来到报名处。各自缴纳五十金币,林白看看夏远,夏远撇撇嘴。
“太黑了!”相视一笑,二人离开。拣了一处酒楼坐下,正要交谈,林白目光凝固在门口。
进来几个人,俱是一身黑衣,胸口斗大的镖字,再看面容。“聂青明!”林白心中一惊,他还活着,聂青明身边的几人正是东远镖局的镖师。
林白变化较大,聂青明不认识他,见林白一直看着自己,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是见过在下?”
“哦哦,正是。阁下莫非是东远镖局的聂青明、聂大镖师?”
“正是在下,不敢请教兄台是——”
“在下白木,多年前在洛城有幸与大镖师有过一面之缘,谅来大镖师已经不记得了。大镖师请坐。”
聂青明尴尬道:“在下失礼,兄台果然有些面熟。”吩咐几个镖师另坐一桌。
介绍完夏远,林白有意无意与他搭话。原本二人相识,林白对聂青明有所了解,相谈渐欢,聂青明只当真是自己多年前旧识,暗自惭愧。林白问起因何来到溺水城。
聂青明无可隐瞒,笑着解释:“跋山涉水,只是护送几车木头,原本觉着好笑,后来到达驼城才知道,原来各地有大批镖局做着同样的生意,并且货主已经在驼城安排好银驼送我等度过绝命之漠。不想溺水城又有神仙大会,故而留下凑个热闹。”
林白淡淡道:“只是护送几车木头,想必一路平安了。”
聂青明摇头道:“这也不是,路过凌云山脉不远处的一个小镇,几个镖师平白无故失踪,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不明所以。”
“不是劫贼所为吗?”
“好像不是,在下原本与几个镖师去小镇买些物品,后来略有不适,先行回转镖队。等了一天,也不见出去的镖师回来。发动人手去小镇寻找,也没有人见过。一直等候了三天,没有办法,这才离开。若说是劫贼所为,其后一直小心翼翼,也没有劫贼出现。”
夏远奇道:“竟然有人托运大批木头,不知货主是谁?”
“这个请恕镖局有规矩,不便泄露货主信息。”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聂青明与几个镖师告辞。夏远见林白怔怔地发呆,问道:“白兄住在哪里?我们一起走吧。”
林白心想,酒楼不便回去,不如另寻住处。便道:“夏兄先请,小弟有些琐事处理,不如就此别过。”
二人分手,林白来到无人处,准备遁至城外。远远地察觉几个人蹑手蹑脚跟过来。暗自奇怪察觉范围似乎缩小了一半,四五百丈内才能发现动静,是不是由于最近没有继续修炼“锻气”所至?
“哼,昨夜便跟踪了我半天,当我是好欺负的吗?”经过昨晚蓬莱阁拳震银衣卫,对一般的凡界高手林白早没有了忌惮之心。
当下背立原地,石龙领着几个银衣卫悄悄过来。见到林白如此大胆,石龙冷笑。
“嘡、嘡,”石龙等人接连亮剑,银衣卫上前将林白围在当中。石龙喝道:“红脸的,速速交出二件神兵,留你全尸。”
林白大笑,身形晃动。几个银衣卫但见眼前虚影,胸口已然中拳,一个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趴不起来。林白随即出现在石龙身前。
石龙微惊,剑出如风,泼水不透。林白赤手空拳,一时不敢冒进。
惊鸿一瞥,一剑如虹,石龙飞身而出,刺向林白。林白向左踏出一步,屈指弹出,正中剑脊,飞落一边。
石龙手臂酸麻,虎口开裂,向后倒纵,心道:“果然有些本事,难怪敢在我溺水城放肆。幸亏葛老大将二件神兵交给我,顾不得许多了。”取出仙符,一口精血喷出。
“以我精血,唤尔器灵。火!”一条火龙瞬间将林白裹住。
石龙紧跟着喷出一口精血在金钟仙罩上。“以我精血,唤尔器灵。罩!”金钟飞出石龙手中,将林白罩住。
“我都不信,这样还烧不死你,只是可惜了仙甲与仙袋,不知道有没有烧毁。哼,我等兄弟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火龙盘住林白,烈焰滔天。林白衣服尽毁,火势接触皮肤,林白暗叫不好。
没有预想的炙热,火龙围在身上转了几圈,犹如鱼归大海,自林白鼻孔中钻进不见。
自己身上多有怪事发生,早已见怪不怪。仙罩并未隔绝察觉,由于距离过近,林白不敢乱用遁灵,恐怕速度过快,遁至远处。
“啊!”林白惨叫,仙罩内再没有动静。
石龙不放心,又过了片刻,喝道:“收!”仙罩飞入手中,随即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身体飞出,重重撞在墙壁上,墙壁轰然倒塌,立时断气。
林白打开储物袋,将石龙等人不拘死活,全部装进,拿起落在地上石龙尚未拾取的宝剑,遁出溺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