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璃揶揄提醒,“夫君,你刚才可是说,对你做什么都成!”
御蓝斯无奈叹了口气,经过她时,狠狠在她唇上一吻,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警告,“别玩得太过分!”
“我就过分,你能怎样?”
“额……”他不能怎样,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她,在搓衣板上跪下。
“咝……”还真疼!
众官员见他眉宇微皱,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却着实惊讶,殿下竟然真的跪在那万恶的搓衣板上。
人群里有女子咯咯地笑起来,那女子被自家夫君拍了一下,惶恐地马上闭嘴。
然后,锦璃端了四个空盘子来,让他平展双臂,在他两手两肩,各放了一个。
御蓝斯脸色涨红,他很想开口辩解,却又词穷。
承诺这东西,真不能乱说的!
“苏锦璃……你最好别太过分!”
“这是绝技,不表演绝技,大家会怀疑,殿下做了对不起臣妾的事!”
他泄气地一叹,求救地看向苏锦煜。
苏锦煜会意,忙上前来,低声提醒妹妹,“璃儿,他毕竟是血族的皇子。”
“我还是他的皇子妃呢!”锦璃说完,拿手肘顶开哥哥,“我刚才听说,御胭媚抓了康悦公主,你快去瞧瞧吧。”
然后,苏锦煜就奔出了殿门。
御蓝斯愕然,并不仅怀疑苏锦煜被锦璃砍了狼尾。他是要他帮忙,可没要他逃走!还逃那么快!
旋即,他注意力被锦璃拿着的两根蜡烛吸引,脸色不禁铁青。
锦璃他肩头的盘子上又竖好两根蜡烛。
然后,她低头,于他额头上结结实实地印下一吻,引得满殿笑闹起哄。
“现在,大家可以每人拿一根蜡烛,把蜡烛立在盘子上,殿下可以承担得住几百根蜡烛!”
然后,玩心大起的大人小孩们,都纷纷抢蜡烛,极力捧场这个游戏。
有些官员胆战心惊,却还是在他眼睁睁的怒瞪下,拿了蜡烛。
有王妃在,他们死也不怕,怀孕的女人最大,更何况这只是游戏,应该不会被革职吧!
御蓝斯不可置信,第一个拿蜡烛过来的,竟然是他的岳母大人,王绮茹。
“下次做事说话注意点!”王绮茹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把蜡烛放在他肩头的盘子上。
然后一群女人蜂拥而上,叽叽喳喳地幸灾乐祸。
“溟王殿下,别欺负王妃,我们可都瞧着呢!”
“殿下是莫黎城的王,可王妃是我们的女王,王命难违,殿下得罪了!”
“殿下,不好意思,王妃人太好了,所以……呵呵……”
“殿下,别仗着自己是吸血鬼,力气大就为所欲为,女人怀孕不容易,多担待着吧!”
“溟王殿下,就当贺喜两位小郡主的到来,乐一乐吧!”
……
御蓝斯气到发指,两个肩膀上的盘子里已经放满的蜡烛,烛光明亮地映照了他阴沉的俊颜。
他可以下谕令,让百官集体休妻么?明天他就下谕令!
正如此想着,一个小不点就拿着拉住到了他面前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红眼睛,怒视着迫近的小人儿。
“溟王殿下,你的红眼睛好可怕呀!”然后,小手把蜡烛放在了他手上的盘子里。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小不点们,就不怕溟王殿下了!
南宫谨也嘿嘿笑着过来凑热闹,他一手抱着无殇,一手拿着蜡烛,“娘亲看着呢,所以……”就把拉住放在盘子上,咻……蹿没了影。
然后,这一晚,溟王殿下跪搓衣板的绝技,轰动全城!轰动了整个血族!
却无人知晓,他为何被罚。
就连苏妍珍,也猜不透锦璃为何因这事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湖畔的小楼阁内,御胭媚正将康悦倒吊在横梁上,伸了鬼爪,在她的脖颈上割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康悦没有被催眠,还是清醒的,她恐惧地啜泣着,却倔强地不肯恳求她……
御胭媚拿了杯子过来,接了一杯血,轻品一口,妖媚地扬起唇角。
“这么腥,苏锦煜竟还拿你当宝?呸!”
御胭媚正把一口血吐在康悦身上,门板轰然一声巨响,赫然大敞,强大的真气冲击,她身体摔在了地上。
御胭媚撑起身体,脸色剧变,转头看去,就见苏锦煜一身出尘脱俗的月白锦袍,怒瞪着绿眸,森冷盯着她。
“锦煜,你……你不是在喜宴上么?怎……”
“我若不来,你想怎样?杀了康悦吗?还是静赏她血液慢慢流尽?”
苏锦煜眸光森绿地阴沉低哮着,携一身地狱修罗般的杀气,冲进室内,快如闪电地把康悦放下来,小心环她入怀,咬破自己的手指,涂在她脖颈的伤口上。
见她脖颈上的伤口痊愈,他又检查她的身体,“悦,你怎么样?可还有哪里疼?”
他紧张审视着她,不忘给她揉捏被锁链铐过的脚腕。
康悦挥开他的手,憎恶一掌,打在他脸上。
“别碰我!”
苏锦煜被她打得脸转向一侧,口角上血淌下来……
瞬间,伤口诡异愈合,血液被肌肤吸纳。
他的俊美无暇,已然无人能毁坏。
夜明珠的光下,他肌肤如最美的瓷,忧伤深重的绿眸,映在那白瓷上,宝石般,惊艳,邪魅,温润,就连唇瓣亦是樱花般娇艳。
他眼里,唇角,溢满笑意时,能令人想到月朗风清的夜。
这样的男子,倾世绝代,对女子来说,吸引力致命。
康悦怒盯着他,发现自己竟恨不起来。为何他立下承诺,却又能轻言背叛?
“苏锦煜,我们结束了!”
“悦……还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
苏锦煜紧张地将她拖进怀里,抱着她,仿佛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伴,他重又变得乐观起来……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悦,我知道错了。”
“既然你喜欢这吸血鬼,我成全你们,以后,离我远点!”
她嫌恶推开他,因为被倒吊许久,头还晕着,奔出去时,娇躯跌跌撞撞,越是叫人担心。
“悦!”
苏锦煜担心地忙追出去。
被倒吊着放血,她发丝耳畔都染了血,对于吸血鬼来说,她就是一块儿散发着香气的糕点,吸引力致命!
“苏锦煜……你站住!”
御胭媚气恼地在后面追上他。
“她的血是腥的,可见她绝非善良之辈,我不喜欢那味道,也没想真的伤她性命,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既然她死了心,就放她走吧!”
她到底有千年力量护体,自后箍住苏锦煜健硕的腰肢,不管他如何挣扎,厮打,重伤自己,她死死纠缠,不肯放手。
新月阴柔如钩,繁星明灭,楼阁内的光,倾斜打在僵持不下的两人身上。
御胭媚清楚地看到,眼前绝美的男子,气势危险,毛发诡速滋长,宽厚的脊背迸射出沉重的杀气,每一块骨骼都咔咔作响……
“御胭媚,放手!”他怒声嘶吼,震耳欲聋。
她被震慑的头晕耳鸣,恐慌地心悸轻颤,力量险些溃散,却还是死死抱住他。
“你还记得昨晚吗?锦煜,我们已经彼此相属,康悦知道我可能已有了你的骨肉!我冒着被父王追杀的危险和你在一起,你就一点都不爱我吗?”
“是,我不爱你!”
他苏锦煜做事,素来三思而行的,变为狼人之后,总是难以自控,才铸成大错。
为防万一,他细查过御胭媚的过去。
这美丽的女吸血鬼,是一只霸道的毒蜘蛛……黑寡妇!
她贪恋那些貌美如花的男子,为了满足私欲,她练就一身毒若罂粟的媚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会为之痴狂,为之上瘾,难以分辨,她是真情难控,还是怪奇妖媚的异术。
在欢爱之后,她便贪婪吞噬那些男子的血,不留余地地将他们弃尸荒野。
千年来,死在她手上的男子,不计其数。
现在,她玩腻了那种游戏,又计划着,生一个怪胎出来,惊慑天下!
他苏锦煜,绝不能和这种女子在一起。
他也不相信,她会仁慈地留康悦一条活路。
“锦煜,御蓝斯问过你,你是要让康悦变成狼人,还是变成吸血鬼?”
“我知道,你们要攻打大齐……我帮你!”
苏锦煜顿时安静下来。
御胭媚意外于他的反应,悲恸地松开了他。
他果然……一点都不喜欢她。
对于一个杀伐于天下的男人来说。权势,利益,比看不到摸不着的感情更有惑力。
“父王给了康恒二十万兵马,为担心皇祖父怀疑,那些兵有狼人,也有吸血鬼,而且,吸血鬼都不是他亲自转变的。我熟悉那些统兵将领,对他们的战术也熟知。我发誓,我一定帮你夺回,你曾经誓死扞卫的大齐王朝,我为你所做的,定不输康悦!”
意外地,她仰视他的脸儿,梨花带雨,没有媚惑,只有卑微地恳求与真诚。
他看了她半晌,虽看不出她是否又在演戏,却对她的演技早有领教。
“御胭媚,千年来,你杀过无数像我一样的男子,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会为我改邪归正?”
她从他腰间抽出随身佩剑,以他的手握住剑柄,猛然刺进自己的腹部。
苏锦煜不可置信地低头,俯视她被长剑贯穿的腹部。
伤口处,血液直流,她的伤口被灼烧地咝咝作响,伤口仿佛一个黑洞,在急剧扩大……
他眸光却也只是瞬间的闪烁,随即便恢复深沉的静冷。
他就这样淡漠看着她,不阻止,不出声,由着她自伤。
“这样……你还是不信么?”御胭媚自嘲扬起唇角,口中血液流出。
“御胭媚,这也是你的媚术之一吗?”
她崩溃地瘫在地上,皮肤随着血液流失,渐渐枯萎,干枯,仿佛凋败的花,露出最狰狞最丑陋的一面。
“锦煜,我……是真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