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金国之重镇,与居庸关遥遥相望,相互依托,这里也是关内与关外的一个庞大的交易聚集地。
蒙古将领木华黎带着蒙古大军已经驻扎到了宣德府,这对涿州来说,这是一个不好的前奏,数万的大军已经到了涿州,城内也笼罩着一片的阴霾,所有人都知道,蒙金大战又是迫在眉睫,蒙古人的攻城的最佳时机就是七八月,牧草丰美,这时候最是危险。
海运禅师带着忽必烈进入了涿州府,这是他们的第一站,忽必烈稍作了打扮,一副汉人的打扮,本来年纪就小,加上忽必烈本身就通汉语,就更不会被发现了,海运禅师也就当忽必烈是自己的徒弟。
纵横数十条街,城门二十多米高,城墙厚实,守军更是络绎不绝,即便是这样大战在即,涿州内也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叫买的,叫卖的,有推着车卖菜卖水果的,也有摆着摊子卖布匹,也有马市,最让忽必烈兴奋的是小吃,全城里卖吃的东西很多,大批的金军驻扎到了城里,吃成了最挣钱的一个买卖。
各色各样的衣服,在大街上,让人应接不暇,忽必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么热闹的事情,手里也有钱,买了不少的东西,也吃了不少,这里做生意的人都很热情,好像外面的战争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有客人就招呼。
“师父,还是这里比较好,人多热闹不说,什么都不缺,不像和林城里,基本上没有多少做买卖的人,最多也就是买卖些兵器马匹,让人看的都有些腻歪,偶尔有些卖其他物件儿的,也都很少。”
“宣德府城原来也是这样,你要觉得好玩,就多玩一天,我们明天去见涿州守将史天倪,今天进城也多靠他的照顾,明天去见见,今天你好好的玩儿,明天什么都不要说,千万不要提自己的身份,看着就好,过两天,我们就到居庸关去看看,那里的集市更热闹,比这里要热闹十倍以上。”
“真的吗?”
海运禅师点点头,忽必烈也很兴奋,成吉思汗铁木真答应了忽必烈的请求后,两人没有一刻的耽搁,马上起程来到了这里。
“当然是真的,你先四处看看,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随便的看。”
海云禅师微笑着看看忽必烈,和林城的繁华,跟这里有所不同,好奇心,每个人都有,王子也不会例外。
名义上是来这里探查敌情,但是海云禅师心里有数,这来的一切,他都不会多参与,这件事情关系到数万人的生命,他不能说,也不会去说。
忽必烈倒是不关心这些,只是一路上边走边看,和林城里,做生意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这里热闹,来往的人也没有这里多,各色的人,各色的服饰,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生气蓬勃。
一个下午,海运禅师带着忽必烈一直在涿州城内看,看到那里,海运禅师就说到那里,忽必烈很新奇,但是海云禅师并不新奇,所有的城内都有,金国的城还算小些,在南宋还有更为大的城池。
第二天早上忽必烈起来又转了一圈儿,一直到下午才随着海云禅师一起到宣德府司去,本来海运禅师不想到这里来,但是上次出关就受到了史天倪的招待,这次入关又是史天倪放行,他当然要来坐坐。
“史将军,真是有幸,再次来府上做客。”
“海云禅师太客气了,这次能再见到禅师真是不易,云游四海,禅师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我们这等凡夫俗子那里能有福气见到禅师。”
史天倪一脸的文弱,看起来不像一个将军,更像是一个文官,只有从他佩戴的长剑上能看的出来,确实是这里的守将,史天倪奉命到涿州守卫涿州,抵御蒙古人对金国的入侵。
“客气了,这是我的徒弟,来见过金国大将军。”
“大将军好。”忽必烈在来之前,就被海运禅师告知,到了这里一切都不要乱动,更不要乱说一句话,除了问候外,其他一律不要插嘴。
忽必烈眼睛看着这个将军府,确实非常的豪华,史天倪的衣服更是漂亮,蓝色绸缎的大衣看起来非常的精神,而且华贵。
在忽必烈的眼里没有好坏人之分,至少现在还不是很分的很清楚,海云禅师对史天倪的印象并不好,此人深沉,及其有城府,看起来为人和善,但是海云禅师看的出来,此人必定不是正经之人,是个真正的伪君子。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海云禅师也是叫苦不迭,话不能多,也不能得罪人,只是平常的应付下而已。
忽必烈没有这么多的事情要考虑,他只管四处的看,这地方的豪华不亚于大汗的营帐,甚至在布置上比大汗的营帐都要舒服几分,房子建的更是很有特色,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房子,不一样的感觉,昨天晚上住的客栈,也非常的舒服,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忽必烈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舒服。
过去怎么没有感觉到这样睡觉这么舒服呢!
小忽必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为什么海云禅师要带自己来呢,难道就是想让自己见识下这里的繁荣,肯定不单单是这样。
看着海云禅师正在和史天倪将军谈话,忽必烈用心听着两人的谈话。
“蒙古军已经到了宣德府,看来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禅师觉得蒙古军此次来犯金国,有几分的胜算。”
“将军的问题,我真没有办法回答,这件事情,我也说不上什么,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成败也不过是一个结果,这件事情牵连过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天下苍生为重者,必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古人有云天下苍生为重,无论是守还是攻,都要以天下百姓为重。”
海云禅师自然不能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史天倪,蒙金两国大战在即,任何一件秘密的透漏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平衡,他不想成为这件事情的罪人,蒙古人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战争对百姓的伤亡很大,他又能如何,不能控制这件事情,就只能闭口不谈。
“禅师以天下苍生为重,真不愧为世外高人,再多问就是多余了,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禅师,特意备了份薄酒还希望禅师赏光!”
“恭敬不如从命,讨饶将军了,随意吃些也就是了!”
海云禅师倒是不客气,反正来了,就没有准备离开,史天倪还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他没有这个胆子,海云禅师对这点还是可以肯定,海云禅师虽然没有直接的势力,但是游历的地方多了,他认识的人也很多,朋友多了,总会是一件好事。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席间,忽必烈倒是非常的乖巧,这样的场合下,他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份,从小的教育,他已经懂得了在这样的场合一定要忍住,做事必须要得体,作为王子,一切的一切都要有所要求。
饭菜非常的丰盛,味道香美,充满了诱惑,忽必烈依然要忍着,史天倪几次殷勤的劝吃,都让忽必烈一笑而过。
“这样的饭菜,在什么地方还能够吃到,今天晚上吃的不过瘾,我要自己吃一次!”
“找一个上好的酒楼,多数都能吃到,不过有些不一定能吃的到,史天倪将军身份不同,有些菜,只有在他的家里才能吃到。”
“明白了,就好像木华黎师父家也有单独的厨师一样,他们只会为这家的主人做饭,其他人则不可能吃到。”
“不错,一个道理。”
“看来只有打败史将军,我才有可能吃到他们家里一样的菜……”
忽必烈看着海云禅师突然想到了木华黎的话,勇士的一切都要在战斗中获得,他从小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不一定,如果你能拿足够的羊,也可以换到如此美味的饭菜,其实很简单的事情,有人需要你的羊吃,而买你羊的人,可能就会做这样的饭菜,这样,他给你饭菜,你给他羊,岂不是两全其美,各得所需,战争不会带来可口的饭菜,他们会摧毁一切,也许涿州城破的时候,这些会做饭菜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海云禅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但是战争的残酷,他可是心里清楚,依靠武力的征服,不可能获得真正的需要,也不会解决长远的问题。
“难道这就是木华黎师傅口中,勇士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木华黎师傅也说过勇士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说过,木华黎师傅说过,武力的抢夺也许只能满足一时的需要,却不能满足长久的需要,这就是勇士所不能解决的问题。”
“看来是我小看木华黎将军了,居庸关,木华黎将军看来是已经有办法拿下了,算了,这件事情不要对外人讲起,咱们继续留在这里,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一老一少两个人从将军府回来,慢慢找到自己的旅店。
海云禅师知道忽必烈肯定嘴馋了,要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给忽必烈重新吃一次,弥补晚上没有吃饱饭的问题。